接著特洛伊也加入,然後是碧翠絲。他們看著車子越開越近,有一瞬間碧翠絲懷疑對方不會停車,而是會直直開過去,但是當車燈照亮他們全身時,車子立刻緊急煞車。
「你們他媽在幹嘛? 這樣很危險啊!」男子搖下車窗咆哮。
賀瑞斯和特洛伊兩人立刻跑過去,「不好意思,你知道雅格達在哪嗎?」
「直直走就是了。」男子往前指,當他視線回到他們三人身上時,表情瞬間變的怪異,「你們怎麼了?」
我們有怎樣嗎? 碧翠絲一瞬間又感到恐懼,難道他現在看到的是三個鬼魂?
特洛伊舔舔嘴,「呃,我們需要到雅格達,你……你車上有位子嗎? 拜託,我們已經走很久了。」
「我車上有位子嗎?」男子睜大眼睛重複道,表情彷彿在表達特洛伊這問題是多麼離譜。
「讓他們上車吧。」妻子在一旁說,她的聲音不如丈夫那樣粗魯,反而是充滿同情,「我們也要去那裡。」她對著三人說,然後擠了一個微笑。
丈夫對於妻子的行為明顯感到不滿,但是話已經說了,「芮拉,妳和妳媽坐一起。」
坐在後方的女孩一臉不願意,「為什麼?」
「乖,過來。」母親柔聲說。
他們不相信我們,還是只有我? 父親的行為讓碧翠絲這樣想,畢竟她是位西斯曼人,她可沒忘記戰爭已經打響這件事。
車上瀰漫著薄荷的味道。三人就如同石像一般,即使對方的母親不斷拿零食給他們也是如此。碧翠絲告訴自己應該感到慶幸,因為她今天躲過了一場浩劫,但是車上的氣氛卻不是這樣。她聽著廣播,它在播報普丹在受到空襲後的慘況,父親每隔幾分鐘就會低聲罵髒話,不管他的妻子再怎樣要他安靜都一樣。最後碧翠絲決定不去猜想他罵髒話的原因,她將注意力聚集在廣播上。
「國安部目前估算有三百至四百人死於這場空襲。普丹北方的部隊也已經證實西斯曼軍隊正在南下進犯,而位於普丹東部外海的自由貿易群島在三個小時前也因為海上封鎖而投降。」廣播裡的男子冷靜地說,「此外在沒有受到空襲的城市,像是聖開多、雷多克還有巴布拉斯等地區也在此時聚集了遊行群眾。巴布拉斯的市長更是出席了這次遊行。」
「仇恨絕對不是一個國家團結所需要的,內鬥只會讓我們打輸這場戰爭,讓敵人看盡笑話。」這應該是市長的聲音,「我們的拳頭應該一致對外而非對內。」
仇恨行為。這句話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那裡就是雅格達嗎?」特洛伊的聲音將碧翠絲拉回現實。於是她往前看,這才知道雅格達是一個保有中世紀文化的小城鎮。
父親盯著後照鏡,「對。」
「你們來雅格達做什麼?」母親轉過頭問道。
碧翠絲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看賀瑞斯也盯著窗外,於是特洛伊開口:「我們的朋友住在這。」
「那為什麼不搭車來?」父親這句話明顯表達他是多麼不希望載這三個人。
「你專心開你的車就好。」母親警告,然後看向三人時怒容瞬間消失,「雅格達聽說沒有很嚴重,你們的朋友一定沒事的。」
「謝謝。」特洛伊也以笑容回應,但是碧翠絲可以感覺到他因為父親的眼神而不自在,於是在他們駛進雅格達以後便立刻開口:「我們在這裡下車就好,謝謝。」
他們在一處加油站放他們下車,在三人下車的同時,他們的女兒芮拉也跑下車,她和碧翠絲對視了幾秒,但什麼話都沒說就跑回後座。
「她爸爸討厭我們。」碧翠絲在車子駛離加油站後對兩人說,特別是我。
「沒關係,因為我也討厭他。」特洛伊回道。
「我們現在要往哪走?」賀瑞斯這時問。
於是他們四處看看,雅格達全鎮都是一些石製建築,看上去與米珊達勒差不了多少。路上的行人因為這次空襲而被吵醒,而且此時正往一個地方跑去。
「我們跟著他們走吧。」於是特洛伊這樣說。
路上他們經過一些關門的衣服店還有還在營業的超商,那裡門前聚集了好多人在談論這次戰況,有的人說西斯曼不會打贏,有的則說會,有的說普丹的政府軟弱無能,另一位則反問他要怎樣做才比較好。最後人群將他們帶往一座圓形廣場,場面告訴他們這又是一場遊行,看到這景象碧翠絲立刻想起剛才在車上聽的廣播,直覺告訴她這裡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我們找個地方待吧,待到早上再看看要怎麼辦。」特洛伊說。
碧翠絲這時終於問出她一直想問的問題:「雅格達不是也被攻擊嗎?」
「我們的警局被炸了,他媽的西佬!」他們身後的一名男子咆哮。碧翠絲一聽立刻躲到後方。「還有軍事基地,你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精準嗎? 一定是因為我們國內的叛徒跟他們講的! 媽的西佬!」說完男子瞪著碧翠絲,「她是你們朋友?」
「對。你知道哪裡有旅館嗎?」特洛伊問道。
「你們是西斯曼人?」男子又問。不要! 拜託不要!
「旅館在哪?」賀瑞斯發問,口氣開始帶著威脅。
「旅館?」男子歪起嘴重複道,好像他現在才聽到問題,然後朝著一處看去,「那裡。」
「好,謝謝。」特洛伊說便拉著賀瑞斯和碧翠絲走。
最後他們花了一段時間找了一家便宜的旅店,就在他們進入旅館以前,碧翠絲原本還擔心老闆不會出房間給西斯曼人,但幸運的是老闆是位和藹的老奶奶,整個過程中不斷跟他們說「真是辛苦你們了」或「這個國家需要你們年輕人去捍衛」之類的話,只是最後她還是收了他們十三普尼,並開了一間三人房給他們。由於他們沒有任何行李,因此服務員將他們的房門打開之後便轉身走人。
「你有看到她剛才看我的眼神嗎?」等到門關上後碧翠絲立刻開口。
「別去在乎那個。」賀瑞斯說便一身子躺到床上。
「他們沒辦法拿妳怎樣,就只是說說而已,別當真。」特洛伊說道。
碧翠絲點點頭,改問其他問題:「我們明天要怎麼辦?」
「已經明天了。」賀瑞斯提醒,「現在電話應該打不通。我覺得我們應該到米珊達勒,去那裡找戒士,那裡一定有基地。」
「怎麼過去?」碧翠絲接著問。米珊達勒是距離雅格達最近的城鎮,但是光用走的不知道要走多久。
「搭車,會有公車的。」特洛伊說並將外套脫下,然後露出一個非常痛苦的表情,當他轉過身,碧翠絲才發現他背後早已被汗水浸溼,「等我們醒來後再去煩惱。」
然而那天晚上他們三人幾乎沒有睡著。
普尼 : 普丹貨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