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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提要:
眾人凝月見瑠姊,泰逢休養獲清閒。
丹殊調養自身息,但願減少失控險。
「我還以為會鑽地過去,原來是用走的。」
銕吾連走數天,有些懷念在寬闊的大路上呼吸新鮮的空氣。
依戚擦拭汗水,「不趕時間就慢慢來,總不能一直把小蓮收起來。」大路不同山間河谷易於換水,她對花瓣的邊緣的枯萎有些在意。
「他也是啊。」銕吾本來擔心泰逢撐不住鑽地,如今沒此困擾,心情愉快。
丹殊盯著依戚不斷滲出的汗水,其輕薄的衣裳緊緊黏在細緻的皮膚上,道出顧慮:「再過去是大沙漠,那段路程比較艱辛。」
丹殊提早備水儲用,但消耗量超乎預期。澆花並非唯一耗水的理由。
「吾覺得很熱,想鑽進地內。」檮杌喜歡懶洋洋地曬太陽,曝曬就免了。
「……熱?」銕吾沒流半滴汗。
依戚戴著丹殊給予的絲質頭巾,其質地輕柔,富涼感,並能有效遮陽,仍流了不少汗水。至於丹殊,基於武人的鍛鍊,即使滿身汗也不會喊熱。
「糟了!」
銕吾正想誇獎泰逢乖巧,驚覺其可能是熱昏頭,趕緊餵他喝水。
泰逢眼神昏濁,全身虛脫,喝了一大口水未見改善。依戚使用靜心咒,讓他好受些。
後知後覺的銕吾不禁問:「……為啥這麼熱呢?」他擔心未到大沙漠,除了他以外的人都熱昏了。
「誰知。」檮杌真心不想再走。
「看來還是只有鑽地了。」依戚無奈收起小蓮。
「嗯。」丹殊點了頭。
銕吾抱起泰逢,安撫地說:「稍微忍一下,很快就到了。」
泰逢蜷伏於銕吾的懷內,乖巧不動,比小芒好溝通。
檮杌蹲下身,讓眾人依序就坐。銕吾坐在正中央,確認各就各位後,笑著說:「出發!」
分隔線
銕吾將泰逢送到凝月湖畔,接受仙氣的薰陶。仙氣如白霧,在粉嫩沐月蓮的圍繞下,使人如歷仙境之中。
泰逢蜷伏於石盆上,耳朵微幅晃動,尾巴自然垂下,微瞇的雙眸看得出幸福。
「原來可以用仙氣治療妖物。」丹殊上了一課。
「瑠姊是用靈氣,跟我的治癒咒一樣。」依戚慶幸當時沒給錯符,否則承受兩次仙氣治癒術的泰逢可能一命嗚呼。
「這樣就好了嗎?」銕吾用手觸摸如白霧的仙氣,不解治療的原理。
「瑠姊會照顧他的。」依戚順便將小蓮放在泰逢旁邊。
丹殊凝視白霧的玄機,出聲表達:「妳好,我是丹殊。」
丹殊乍看對白霧致意,看得銕吾一頭霧水,一同傻愣點了頭。
「在這片白霧中,有特別明顯的白團,瑠姊就在那裡。」依戚以指頭比出相應位置。
「喔……」銕吾盯著白團,白團也左右飄移,證明她的存在。
「瑠姊認識你們,她說歡迎。」依戚說。
「……怎知的?」銕吾別說沒聽到白團說話,連其飄移都沒聽出聲音。
「她們有心靈感應。」丹殊為銕吾解惑。
銕吾摸了頭,無奈地說:「這世界好難懂……」
「吾也不想懂。」檮杌遠離白霧,不喜歡這種仙氣繚繞的環境。
依戚向檮杌轉述:「瑠姊說兩邊當了這麼久的鄰居,請多指教。」
「……隨便。」檮杌打了呵欠。
「檮杌,你碰到仙氣就會不舒服嗎?」銕吾只覺得身在霧中,眼前景色朦朧朦朧。
「你問他們碰到濁氣會舒服嗎?」檮杌沒有以身試法的興趣。
「很不舒服。」依戚和丹殊都搖了頭。
「那他呢?你們好像說他是……妖物的,那他會不舒服嗎?」銕吾從泰逢的神情中讀出幸福。
「妖物與魔物不同,他們介於仙與魔中,對兩邊都有一定的抵抗力。」依戚說明。
「喔……所以這種不舒服是針對仙人和魔獸了?」銕吾確認地問。
「對。」依戚點了頭。
「沒想到當仙人和魔獸還有這種顧慮。」銕吾似乎發現一般人的美好。
「一般情況,仙氣對人無害,但濁氣依然有害。人類對濁氣的抵抗力較高,仍不可暴露其中。」丹殊提醒。
銕吾走到檮杌的身旁,好奇盯著。檮杌輕囓銕吾的手,在親暱的舉動下,銕吾突然大喊:「痛!」
檮杌如銕吾所願,施放少量的濁氣讓銕吾享受一下。
「好吧……」銕吾手部沒有傷,濁氣散掉後並無異常,但一瞬的疼痛讓人難熬。
「你真有實驗精神。」依戚扶了額,擔憂銕吾哪天會因好奇心出事。
銕吾猛然想起:「泰逢要多久才會恢復人形啊?」
「化成人形至少一個月,治療內傷則須幾年的功夫。」丹殊回應。
「這麼久!」銕吾只想度個小假。
「跟你摔斷腿復原差不多。」檮杌不認為銕吾的復原能力特別好。
「好啦。」銕吾嘆了一口氣,「那我們得在這裡待多久?」
「待到泰逢恢復,我們還得問他當時的事情。」依戚沒有忘記正事。
「喔……」銕吾回首當時通往此地的密道,心中五味雜陳。
「這裡已經封起來了。」丹殊確認這條通道已斷。
「所以是要從另一邊過去嗎?還是啥的?」銕吾的語調略顯激昂。
「吾去晃一晃。」檮杌連問也沒問,直接鑽入地內。
銕吾坐在小蓮旁,被白霧壟罩,覺得有些想睡,不久沉入夢鄉之中。
不待依戚,瑠先使用靜心咒讓銕吾安眠,依戚不由得苦笑:「他其實很想去吧。」
「這是人之常情。」丹殊已知銕吾的多話是為了平撫內心的躁動。
依戚坐在丹殊的身旁,羞澀地說:「瑠姊問我們到哪層關係,我說剛成為情侶,她顯然不太滿意。」
「……這是事實。」丹殊意會瑠的話中涵義而遲疑。
「我覺得小蓮都照顧不好,哪能照顧孩子;瑠姊卻說那不重要,勸我不要想太多。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嗎?」依戚輕拍自己的雙頰。
「以我們目前的情況,可能還不適合有孩子。」丹殊有成家立業的心,但漂泊的他還找不到安身之處。
白團飛過兩人之間,隨後又飛遠了。
「瑠姊說……我們想得太複雜,順其自然就好。」依戚臉蛋整片羞紅。
「……她真是這麼說嗎?」丹殊認為依戚的反應不太像。
白團再來,依戚拍了數下,就像持扇撲流螢,形似狡辯地說:「差不多……吧。」
「……」丹殊莫名點了頭。
過了一些時間,依戚鎮定心神,又說:「瑠姊問誅魔劍的狀況好嗎?」
「……出了晉城後,就不太穩定。」丹殊坦白地說。
「那這裡呢?」依戚問。
「……跟晉陽差不多。」丹殊搖了頭。
「是因為晉城的屏障有阻隔濁氣的功用嗎?但這裡也有保護啊……」依戚沉思。
白團繞過丹殊一圈,丹殊依指示盤腿而坐。
「瑠姊要幫你穩心神。」依戚相信瑠比她更有經驗。
丹殊閉上眼,讓氣息圍繞全身。誅魔劍紅光不已,依戚備好封護之力,隨時應對。
「唔……」丹殊額間冒出斗大的汗水,氣息正和誅魔劍對抗,身為中介的他非常痛苦。他手部青筋浮起,握緊拳頭壓抑攻擊的欲望。
「丹殊……撐下去。」依戚不捨丹殊痛苦,但她相信瑠的判斷。
白團轉而圍繞依戚,由丹殊自行凝神。
「丹殊,還好嗎?」依戚確認地問。
丹殊臉色凝重,強硬點了頭,勉強制止誅魔劍的紅光。
「濁氣越盛,誅魔劍失常的情況就會越嚴重……可是這裡已經是仙氣繚繞了,再這樣要求……」依戚喃喃著。
白團持續與依戚溝通,依戚眉頭緊鎖,遲遲未見舒緩。
丹殊睜開眼睛,疑惑地問:「……她還有說什麼嗎?」
「必要時,我用封護之力壓抑;你在這段時間涵養仙氣,凝定心神,減少和誅魔劍同步的頻率。」依戚說。
「涵養仙氣?」丹殊有習仙術,自有一套涵養法,不解依戚的意思。
「諸魔劍教導你的是『生命』一系,其會奮起自身強盛的生命能量,容易引發強烈的情緒。」依戚解釋。
「神農姜家本以生命之力見長。」丹殊嚴肅地說。
「我會教你『秩序』一系的修練模式,也就是月詠氏族常見的修習法,有助凝定心神。」
依戚示範,渾身冒出粉藍光芒,點點圍繞自身,順著身體的幅度而規律流動,不疾不徐,如日月星辰的自然流動。
「我辦得到嗎?」丹殊自認發不出粉藍光芒。
「修習法沒問題的,我會慢慢教你。」依戚相信丹殊的天分。
「……嗯。」丹殊沉重點了頭。
依戚擁抱丹殊,丹殊輕撫依戚的柔順的髮絲,享受情侶間的靜謐時光。
銕吾睜開惺忪的雙眸,正想問時間,卻看到這刺激的一幕,嚇得全身寒毛豎起,驚駭地問:「你、你們在幹啥?!」
「擁抱。」依戚沒捨得離開丹殊溫暖的懷抱,繼續如小鳥般依偎著。
「嗯。」丹殊點頭,維持既有的姿勢。
銕吾沒想到兩人竟如此坦白,傻愣點了頭。他渾身燥熱,站起身,只差沒拿湖水洗臉。「檮杌怎還沒回來呢……」他覺得這裡好難待。
丹殊和依戚相視而笑,不再逗弄銕吾,從擁抱改為牽手。
銕吾的目光直盯著兩人的手,不禁無意義搓揉雙手,似乎也很期待有個柔軟的邂逅--毛茸茸的、溫暖暖的、還有點粗糙感。
「……嗯?」
銕吾往右手看去,檮杌正和他握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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