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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日出,這時的天空十分美麗,正處夜幕與白晝的交錯之際。但,這是妤潔向後仰而看見的風景,意味著她即將墮下護欄之外。
「益翔!」已經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妤潔拼命的喊出了一聲,想緊抓住眼前那隻手,「救我——」
「不要啊——!」跨出步伐,益翔的眼中宛如看到不同的光景,過去的某人墜下樓間的景象,瞬間倒印在了他的眼中。
但這一次,他絕對要抓住!
「抓緊我!」益翔緊緊抓著,那滑出天臺,雙腳懸空的妤潔,「不要往下看,看著我,我會把妳拉起來,絕對!」咬住牙齒,益翔努力以雙腳及單手支撐自己,右手也努力想把妤潔拉起。
「對不起……」看著努力想把自己拉起的益翔,妤潔一臉愧疚,「我好像快沒力了。」
可能太久沒好好睡上一覺,妤潔的力氣逐漸消逝,努力抓住益翔的手也漸漸鬆開。
「不要……不要放手……唯有這次,我不要在放手了啊——!」用盡全身力氣,緊咬嘴唇到滲出了血,為的就是想將妤潔往上拉。
但一個人的力氣,是完全無法對付地心引力的……
「對不起。」終究敵不過力氣的消耗,妤潔正一指一指的放開。緊要關頭,一個奔跑的腳步聲從天臺外疾馳而來,一雙手也隨即抓住了妤潔的手肘。
「益翔,撐著點拉!你沒吃飯啊!」一個熟悉的面孔湊了過來,他所伸出的手,令兩人擁有足夠的力氣把妤潔給硬拉上來。
「1、2、3!」兩人合作,奮力上拉,妤潔成功被拉回天臺上。益翔和妤潔,也受到反作用力影響,跌坐在了石製磚瓦上。
面對驚魂未定的兩人,那個熟悉的面孔,游宇宸開了金口:「真的是齁,讓人是操心欸!」
宇宸拍了拍自己的雙手,一臉處之泰然的對著坐在地上的益翔說:「這次,你抓住了。」
原本還在驚慌之中的益翔被突然的話語點醒般,瞬間露出了微笑,看了看自己的手和一旁拍著自己心臟,不斷碎碎念著髒話的妤潔,「是啊,多虧了你呢。」
站起身子,益翔向一旁的妤潔伸出了手,「還好嗎?」
緊握住他那溫暖且厚實的手,妤潔借力起身道:「要去收驚就是了……」
慢慢的鬆開對方的手,妤潔很快就轉身往醫院內走,宇宸也拍了拍益翔的肩膀,並細聲的說句:「她的手,舒服嗎?」隨後,逃跑似的跟上妤潔,留下益翔在原地。
看著自己剛剛握住她的手,益翔心裡有些想法,細嫩、溫暖、小巧,心跳似乎正悸動著。
覺得自己詭異的益翔趕緊晃晃頭,拍拍自己的臉頰,「白癡啊。」隨後跟上兩人的腳步。
無論這個插曲是否發生,該要面對的終究無可避免。妤潔和兩人一起來到太平間後,再一次看著自己阿嬤的最後一面。
這次的她,沒有掉淚,而是堅定的將雙手輕放在已經僵硬和冰冷的阿嬤手上,對她說了句:「阿嬤,我愛妳,妳儘管放心,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那份堅毅,是她的勇氣,也是阿嬤給她,最後的禮物。
宇宸在先前的時間已經和殯葬業者協調好許多事務,並以最好的價格,籌備一場簡單,卻不失尊嚴的喪事。
也多虧宇宸的業務神嘴和行動力,所有的費用得以分期,十足減輕了妤潔的壓力。
在辦完喪事,火葬圓滿結束後。
身穿黑色衣服的妤潔靜靜坐在了自己家中的老舊沙發上。
摸了摸沙發的空位,妤潔無奈的笑了一下,「阿嬤,妳在吧?謝謝妳把我養大,接下來,我會努力的生活下去。」
正當她說完這句話時,妤潔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螢幕上也顯示了老闆兩字。
妤潔拿起手機,接通了益翔的來電,「喂?是的,明天要開學了。」
電話中的益翔,以關心下屬的口吻詢問狀況,妤潔也如實回答著。
「好,我會吃飯的,」對於益翔的關心,妤潔會心一笑,也在對方停止說話之餘,吐出了句:「老闆,明天能陪我去吃麥當勞的早餐嗎?」
說完不久,電話另一頭的他,同意了早餐邀約,也因店裡要忙,先行掛斷了電話。
望著停止通話的手機,妤潔露出了一絲笑容,望著牆上的照片, 「阿嬤,就跟妳說的一樣呢……我還有家人呀……」
隨後,妤潔看了眼那晚找到的,宇宸與益翔的合照,「至於老闆究竟是怎樣的人,我也有點想瞭解看看。」
「為何他會成為心理師,表面上如此溫和沈穩的他,又經歷過了什麼……」
還有的是,那一晚他所說的「唯有這次不再放手」究竟代表著什麼意思。多重謎團十分的耐人尋味,這讓妤潔愈加在意起他隱藏的過去。
正當她這樣一想,一封訊息傳遞入機,那是她的摯友小婷所傳的。
上面寫了一段話:妤潔,宇宸最近找我出去玩,妳應該不會吃醋吧?妳們沒有在一起吧?
「欸?真的假的!」妤潔立刻回訊,大概寫上自己對宇宸實屬好感,但並無情侶關係。
那很好,這事好辦。小婷在最後留下這句話,便在也沒有已讀訊息。
或許益翔和妤潔還沒意識到。今天過後,歸宿的故事,又將掀起別於以往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