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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敗戰聖者的女兒》008-落凡聖子-2

九方思想貓 | 2023-05-08 22:24:30 | 巴幣 62 | 人氣 2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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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面騎士扛著一身行囊,步態穩如泰山,在濕潤的林道上依舊健步如飛。落葉在他身上片刻不留,彷彿催促著法蒂一行人的腳步,而風塵沾染著他的披風,一再為他增添著象徵旅程奔忙的昏黃色。

  英格爾摸著紅腫的臉頰,和法蒂兩人默默跟在拉格納的後頭。

  「這不能怪我。」看英格爾一臉的委屈,法蒂鼓起腮幫子抱怨道:「我在下城區遇到的色狼太多了,這叫反射動作。」

  「妳抱我可以……我抱妳就不行……」

  聽見英格爾小聲的嘟噥,法蒂雙手往胸前一盤,「你說什麼?」

  「沒、沒事,我怎麼會怪妳。」英格爾那腫脹的臉上隱隱泛現苦笑,「我也是一時衝動,妳想啊,我們小時候一起打著鬧著長大的,哪想過妳現在已經是女人了……」

  「你說誰不像女人?」說著說著,法蒂舉起了飽含聖韻的拳頭,又在英格爾的面前轉了轉。

  「呃,沒有,妳變得和從前很不一樣了,這是真的。」英格爾的苦笑更濃了,「妳現在很漂亮,妳知道我從不說謊的。」

  英格爾沒頭沒腦的說法,讓法蒂很難判斷這到底是真心在稱讚,還是找架吵。但法蒂卻不會忘記,這個人從小耿直得令人嘆息,與他那位一根腸子通到底的父親一樣,是連拐著彎罵人都辦不到的木頭腦袋。

  大概也是因為這樣,英格爾才會那麼容易被宰相利用吧。

  被英格爾稱讚漂亮絕對屬實,法蒂微紅著臉,抿了抿嘴,輕聲吟唱起聖詠,將自然醫療的聖韻往英格爾的臉上拍去。

  「對不起,我下手也太重了。」她不好意思地說。

  「對吧,如果巴掌過來我還能理解,但那記右勾拳嘛……該說是太老練了嗎?看得出來經常打呢。」

  面對這位兒時玩伴的疑惑,法蒂就連耳根子都紅了,簡直是有苦難言。畢竟從前面對下城區男人們的騷擾,法蒂或者無視,或者直接扭斷他們的關節。對英格爾臉上一拳,已經算是充分的放水了。

  方才給英格爾的擁抱,與其說是男女之間,不如說是身為「仁聖」家族的反射動作。為許久不見的兒時玩伴,如今已經是一位挺拔戰士的英格爾所獻上的,無非是懷念與疼惜的擁抱。那是出於仁聖之女的聖潔之心,也是回報長久以來不得一見的思念。

  然而就算不用英格爾刻意提醒,她也知道這位兒時玩伴也像自己一樣,長大成人,從男孩變成了男人。那如鉤的鼻樑,如烈火一般的眼神,刀削的臉龐與直視自己面孔的直率視線,都讓法蒂難以招架。

  戰聖之子,如今也是個頂天立地的堂堂男兒了,那份男女之間應該拿捏的微妙距離感,或者也真該注意一下——法蒂一面想,一面持續引動聖韻治療傷勢,而英格爾承受著來自法蒂的暖意,臉上總是微笑著。

  經過短暫的療傷之後,他們越過森林,來到了朝聖之道。

  路上有絡繹不絕的人潮,是由首都出發,向聖廟「奎若恩祠」前進的隊伍。

  看見這個由帝國平民所組成的「殉道者」隊伍,法蒂和英格爾兩人的表情便明顯地黯淡下來。

  「都快忘記是這個時節了呢。」英格爾語調深沉地說道,而法蒂則是不著痕跡地揪緊了她的衣擺。他們從以前就不喜歡這個隊伍。

  每年一次,在聖廟前迎接朝聖之道的「殉道者」,是帝國三聖族人不可迴避的職責。被帝國認定「天年已到」的平民百姓,有義務穿上證道長袍,以斗蓬掩蓋自身一切與他人不同的部分,一身灰濛濛地往聖廟前進。

  在那裡,他們會在三聖的見證之下,長跪在奎若恩祠裡的「回歸之池」向大神奎若恩禱告,而他們的身體、心靈、生命,則會在誠摯的禱告裡迅速消融殆盡。曾經擁有的一切,盡歸於自然,化為純粹的「聖韻」與「魔素」,回歸源力之流。而自從三聖叛國之後,聖廟裡便再也沒有聖者的見證了。十年來,平民自動自發,在「受選」之後前來奎若恩祠安安靜靜地「回歸」,成了聖者遠去之後的新常態。

  彷彿一切都是如此天理昭彰,無須質疑也無須思考,順應即可。

  但法蒂始終無法接受,受選的人應該回歸源力,這樣的不講道理,是誰規定必須遵守的呢?

  「傳說中,這是坦格拉大陸上還有許多國家時,大神奎若恩所訂下的規矩。所有天命已到的人,都應該自行前往奎若恩祠,並且回歸源力。」英格爾語調沉重地說道:「但不知為何,儘管每一位面臨回歸的殉道者,看來是那麼祥和……我卻老覺得心裡不舒服。」

  「坦格拉比帝國現在是坦格拉大陸上的『唯一國』了。」法蒂的神情依舊十分愴然,「據說百餘年前,在帝國南方出現了那道成為世界盡頭的『大地傷痕』,讓其他國家全部落入深淵。但『奎若恩祠』還在帝國境內,難道就因為這樣,人們就還是必須自行前往聖廟領死嗎?」

  聽法蒂明明白白地把「領死」兩個字說出口,英格爾臉上的哀戚也逐漸轉變為無奈。

  「帝國有史以來,人們似乎就是這麼做的。除了貴族之外,每個人都必須遵守這個儀式,也似乎從來沒人質疑過。」英格爾說道:「也許在我們追尋世界的『真相』時,能夠找到這個儀式背後到底有什麼意義也不一定。但事情都有先後,現在無論如何,我們都有必須要做的事。」

  「是逃過『夜鷹』的追蹤吧。」

  法蒂這麼一說,英格爾便沉默地點了點頭。

  要前往從前三聖歷經的戰場遺跡,需要越過聖廟,離開帝國的支配領地,前往更西邊的邊疆戰鎮「達尤」才行。傳說中的傭兵「夜鷹」擁有卓越的眼力與追蹤能力,法蒂在大森林裡能被英格爾帶隊追上,幾乎都是「夜鷹」的功勞。

  儘管不知道這位神秘箭手的真實面目,英格爾也明白受雇於宰相的夜鷹危險無比。在森林裡,由這位神秘女性箭手提供的追蹤與指揮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換成在聖廟附近毫無掩蔽的丘陵、荒野地帶,一行人又該怎麼隱藏行蹤呢?

  忽然間,法蒂向英格爾流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我們去搶劫吧。」法蒂的笑容燦爛無比,而英格爾則是一臉的無奈。

  只因他早已猜到這位下城聖女打算做什麼事。

  當無面騎士拖著三名暈過去的殉道者回到森林邊緣來的時候,他只恨自己沒有別的辦法好想,對法蒂的「謀略」毫無辯駁餘地。

  「來吧小格,你的『證道長袍』應該合身吧。」

  從滿臉微笑的法蒂手中接過別人身上剝下來的長袍,甚至摸起來還有些溫熱,英格爾眉頭皺得像是能夾死蟲子。

  這位不久之前還被老百姓稱為「聖女」的女人,到底在幹什麼呢?英格爾覺得如果再想下去的話,腦子可能會因為理智衝突而燒毀。這時候還是別想太多才好——近乎自棄的英格爾,披上了證道長袍,和法蒂、無面騎士拉格納一起加入了毫無特色的隊伍之列。

  「真是的,別那種臉嘛,受選者的臉色都沒你陰沉耶。」

  耿直的戰聖之子決定強作微笑,暫時放棄一切爭辯,與同樣披上證道長袍的仁聖之女,以及雄偉的無面騎士閣下,靜靜走進殉道者的隊伍裡。

  也許是因為殉道者們早已接受了自己的宿命,有遠從其他方向過來的人,對他們來說也擾不動彼此的平靜。那些人沉靜面對死亡的果決與沉著,看在法蒂與英格爾的眼裡是既憐憫且尊敬。

  跟著隊伍徐徐前進,靜謐裡誰也不曾向誰探問過曾經。聖廟——奎若恩祠既是回歸之池所在地,更是帝國平民的最後一站。在那之前,無論誰向誰搭了話,感覺都不識趣。

  聖廟內部有貴族才知道的旁門,從前「帝國三聖」作為見證者出入回歸之池時,走的都是那裡。法蒂等人只需要一起走向奎若恩祠,再透過旁門離開,在這個無人見證的回歸之所,大有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越過聖廟西進。

  聖廟的巨大石製拱門慢慢由遠而近,祠堂大門就在眼前了,英格爾拉了拉法蒂的衣擺,小聲地說:「狀況有異。」

  輪不到英格爾提醒,法蒂也發覺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已經接近十年無人見證的「回歸源力」儀式,今天竟然有人主持。

  而主持人不是別人,正是帝國宰相迪哥里。

創作回應

愛德莉雅.萊茵斯提爾
一條腸子通到底(′∩ω∩`)(X
孩子長大後形形色色的菱角都會被磨平( ′?ω?`)
2023-05-09 00:51:14
九方思想貓
好用(x
2023-05-09 06:5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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