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看到影片的時候,我實在按捺不住。
就算公車上旁邊的人對我投以疑惑的眼光,我還是就這樣忍不住哭了。
對於離開神椿這部分,我是覺得有點失落,
代表未來沒辦法像過去那樣看到カンザキイオリ頻繁跟我喜歡的神椿創作者們合作。
還記得當年喜歡上了花譜,那時候Guiano也加入了神椿,還跟カンザキイオリ一起出去吃飯。
我最喜歡的兩個創作者進入同一間公司,開始合作,在神椿不斷產生出很棒的作品。
後來EMA也加入神椿,除了這些進神椿前就喜歡的人,理芽、春猿火、情緒等其他成員我也都很喜歡。
這五年來的美好回憶對我來說真的無可取代,發生太多美好的事情了。
因此對於カンザキイオリ的畢業,我也感到特別地落寞。
但是,讓我忍不住流下眼淚的。是カンザキイオリ畢業的理由。
不器用な男這首歌從自身的痛苦延伸到カンザキイオリ開始創作的理由,寫出他對創作的慾望、堅持和掙扎。
ダイヤモンド這首歌,則寫到自己對於將音樂當作賺錢工具而產生的罪惡感。
而ダイヤモンド裡寫到的罪惡感,正和カンザキイオリ提到想要畢業的原因有關。
カンザキイオリ是這樣說的:
「しかし私の中で、利益が増えて、生活も豊かになればなるほど、罪悪感が高まっていきました。」
「但是在我心中,賺到越多錢、生活變得越豐富,我就越深刻地感受到罪惡感。」
「創作をするたび、音を奏でるたび、文字を重ねるたび、どうしても自分の作品が「安全圏から安全に石を投げている」ような感覚になっていました。」
「每當我創作、每當我演奏音樂,每當我堆砌文字之時,總覺得自己的作品就像是『因為自己處在安全地帶所以可以安全地向人丟石頭』一樣。」
(關於「安全圏から安全に石を投げている」這一段,我所解讀的意思是,カンザキイオリ認為透過音樂來表達自己的痛苦的這件事,是自己不會受傷,很安全,但卻有可能傷害到別人的一種狀態。)
「私にとって創作は、自分の感情をぶつける場所です。」
「對我而言創作是,將自身的感情全部投入進去的地方。」
「昔は人前でうまく喋れない私にとっての唯一の逃げ場だった。でも今はそれだけじゃない。」
「過去這是對無法在別人面前好好講話的我來說,唯一能夠逃避的地方。但是現在已經不只是那樣了。」
「自分と同じような過去を持っているかもしれない畫面の奧のあなたを救うため。自分一人だけではないとあなたに伝えたいため。私自身の生きた証を表明するため。自分の中の正義を確かめるため。そしてあなたと私が楽しい瞬間になるように。」
「為了拯救或許和我擁有同樣過去的,在畫面深處的你。不只為了自己,也為了能傳達給你。為了能夠證明自己活著。為了確認自己心中所認為的正義。並且,渴望著作品能化作讓你我一同享受的瞬間。」
「私なりにそんな信念を持って創作に感情をぶつけてきました。
「我以自己的方式抱持著那樣的信念,將感情灌注到創作裡面。」
「それなのに私は、ただ豊かな生活を過ごし、衣食住にも困らず、何が救いだ。何が悲しみだ。逃げ場がある創作で、いつだって安寧と安心に寄り道できる創作で、一體何が救えるというのだ。何が語れるというのだ。」
「雖然我是那麼想的,但我只是過著富裕的生活,有地方住、不愁吃穿,這樣的我究竟拯救了什麼?到底哪裡悲傷了,用那些安排好退路的創作,總是用那些可以安心安全地繞路的創作,究竟能夠拯救些什麼?究竟在傾訴些什麼呢?」
「私はもう嫌なのです。誰かに守られているだけの私では、許せないのです。」
「我已經不願意再這樣下去了。我無法原諒,這樣僅僅只是被別人所守護著的我。」
「だから私は、KAMITSUBAKI STUDIO、そしてTHINKRの卒業を決意しました。」
「所以我決定,從神椿、從THINKR畢業。」
「これからの創作は、私のお金で産まれていきます。お金は私の命でもあります。」
「從今往後的作品,將由我自費製作。這金錢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私のお金で、私の命です。自分で自分の命を削って、いつ崖っぷちから落ちるかわからない、自分の失敗は、自分に返ってくる。その中で私は創作をしたいのです。」
「用我的錢、我的生命。自己消耗著自己的生命,或許某天會從懸崖下跌落也說不定。自己的失敗,會回歸到自己身上。我想要在那樣的狀態下進行創作。」
「娯楽とビジネスの境界線を模索しながら、時には全てを娯楽のために、時には全てをビジネスのために、この先の創作を自らの力で、自らの命を削って、考え、作り上げていきたい。」
「摸索著娛樂與商業的界線,有時完全為了娛樂、有時完全為了商業,未來的作品希望能以自己的力量,消耗自己的生命、不斷思考,再將其創作出來。」
「その先に出來た作品が、今よりももっともっとあなたの心を支え、言葉にできない何かを突き動かすと信じて。」
「未來,以那種方式所完成的作品,能夠比現在更加、更加地,成為你心的支柱,去觸動無法化作言語的『某些東西』,我如此相信著。」
カンザキイオリ畢業的主要理由,便是上面提到的,由創作帶來的罪惡感。
而我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無法忍住自己的眼淚。
我也曾經渴望成為創作者,努力寫出自己想寫的東西。
但是在我最想成為創作者的那段時期,我經歷了許多困境,為此掙扎、匍匐。
結果就是,我最終得到了能夠成為創作者的機會,內心卻只剩下無法治癒的痛苦。
除了痛苦以外,我不曉得該怎麼描寫別的東西,因為其他的一切都讓我感到陌生。
我透過創作來逃避,來抒發自己的痛苦。
但是描寫痛苦的同時,又不符合我當下所經歷的現狀,我只是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中無法自拔。
我覺得自己沒有寫下這份痛苦的資格,因為我明明就已經過的這麼好了。
卻還把自己寫的這麼痛苦。
甚至為了能夠好好寫出痛苦,把自己推向更深的深淵。
沒有什麼比這種痛苦更加虛偽了。
於是,內心充滿罪惡感、無力感和沮喪的我,放棄了創作。
因此,我對カンザキイオリ這種心情產生了很大的共鳴。
雖然,我卑劣扭曲的心完全不能和カンザキイオリ相比擬就是了。
我想,正是因為カンザキイオリ如此真誠地面對自己的內心,所以才會因為「自己明明過著幸福的日子,卻靠描寫著自身痛苦來賺錢」而產生罪惡感吧。
他是一個對聽眾、對自己如此真誠的人,所以他的歌才能觸動到我內心最深的地方。
對於他的決定、他的信念,我感到非常尊敬。
也希望未來他可以用他的方式,創作出更多能夠救贖別人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