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西索惟恐天下不亂的笑容回應下,旅團的二人才勉強收起殺氣,從我開出的洞回到上層。待西索讓飛行船重回雲上航行後,我們四人才終於在會客室的沙發上落座。
「所以,這小鬼……不對,這女人是怎麼回事?」和瑪奇坐在同張沙發的信長板著一張臉,視線卻總是在和我對上的當下轉開。
「就如你們所見,我們是一起旅行的同伴呦~」西索勾起嘴角,一手搭往我的肩膀,不過被我往一旁拉開距離躲過了。
瑪奇把我們的互動盡收眼底,語氣有著不易察覺的鄙夷:「雖然我認識你的時間還不長,但據我所知,你可不是會喜歡玩這種同伴遊戲的人?!?/div>
「這麼說未免太見外了,我們不就是未來要一起共患難的同伴嗎?」西索無辜地眨了眨眼。
總覺得這話從西索嘴裡說出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信長不滿地咋嘴一聲,右手在沙發之間的玻璃矮桌上拍了兩下,「我才不管你腦袋裡在想些什麼,我要知道的是這女人為什麼要跟著打算和其他團員會合的你!」
我垂下眸,不著痕跡地掃了眼他仍按在刀鞘上的左手,開口插入話題:「我想見幻影旅團,所以才跟著西索?!?/div>
「這算不上完整的理由吧?!宫斊鏆a容說道,和奇犽有些神似的銳利眼瞳隱隱透著壓迫。
信長也跟著用拇指推出一小截刀身,頗有我說錯一個字就會當場將我斬首的警示意味。
我輕嘆了一口氣,從過去的記憶中取出片段組織成言語,略感無奈地說:「……因為你們的團長說了,『蜘蛛』將來會集齊,而且不只有八隻『腳』。我很好奇『蜘蛛』的全貌,想親眼確認你們是否和傳聞中一樣強大,所以才坐在你們面前。」
「想要的事物就憑實力掠奪——只不過我是獵人,因此用屬於獵人的方式去探求我想得知的事物,本質和身為盜賊的幻影旅團也相去不遠。這理由很難理解嗎?」
這是從理伯告訴我的,針對旅團所分析的犯罪心理中衍伸出的部分結論,雖然對常人而言或許過於牽強,不過旅團就是不能以道德常理規範的存在,這樣直白的說法才是最能讓他們信服的。
「親眼確認?妳這傢伙是不是太小看旅團了?」說著,信長站了起來,再度擺出準備拔刀的架式?!负冒?,就讓我來試試,妳有沒有那份實力!」
啊啊,這確實也是一種說服他們的方式呢……
西索和瑪奇也跟著起身,但一個等著看好戲,另一個只是不想被波及而離開,壓根沒有要勸阻的意思——雖然沒這個必要。
我依舊維持著坐姿,默默將纏轉為護膜,提醒道:「只能揮一刀,否則船會墜毀的。」
「那種事等妳保住人頭再說吧!」
霎時,森冷刀光伴隨利刃出鞘,比練還要強上數倍的氣一瞬間聚往刀身,鋒刃超越音速橫掃我的頸項——
「鏘啷——!」
強勁的刀氣震碎了玻璃桌,玻璃碎片濺往各個角落;颳起的狂風沒有被護膜擋下,讓長髮在身後飛揚,幾縷白絲隨後落到了停滯的刀刃上。
舉在頸側的左手穩穩握住刀鋒,沒有一絲傷痕的掌心能隱約感受到從武士刀另一端傳來的顫抖。我抬起頭望向滿臉驚詫的信長,微微勾起嘴角,說:「一刀,足夠證明我的實力了?!?/div>
當然,我沒打算承認這刀是倚靠護膜接下的,雖然用硬也能空手接白刃,但其他部位要毫髮無傷就不容易了。
為了不做得太誇張讓他發現護膜的能力,我還特意用手握住刀身,而不是讓武士刀直接撞上頸部,藉著反擊的加倍威力把刀崩斷。從他震驚的表情看來,只做到前者也足夠彰顯我和他的實力差距了。
「這、怎麼可能……」信長瞠著雙眼,手裡的力道卻絲毫未減,「我的拔刀術可沒弱到能讓人赤手空拳接下還毫髮無傷!」
眼看他沒有要就此認輸的意思,我正打算施力把刀推開,沒想到瑪奇搶先一步用念線纏住刀身,直接把刀從信長手裡搶走。
「別這麼輸不起,信長。能空手接下你的拔刀的人,旅團裡不就有一個嗎?」瑪奇神色自若地用念線操弄著武士刀,看來她比信長早一步認同我的實力了。
信長心有不甘地瞪著我,僵持好半晌才呿了一聲,「我先聲明,就算窩金那筋肉笨蛋接得住我的拔刀,也不代表我比他還弱!好了,快把刀還我!」
原來,信長只是不想承認自己落人一截啊。
不過,就算那刀被我擋下來了,信長的實力依然是無庸置疑。
幻影旅團的其他成員肯定能令我大開眼界,光是基於這點,我就足以堅持要親自見他們一面的目標了。
「妳呢,瑪奇?」我側過頭對她露出微笑,「需要親自驗證嗎?」
「不了。妳有能耐跟著西索,實力自然不在話下,我沒必要自找麻煩。」瑪奇意有所指地瞥了把刀搶回去的信長一眼,接著說:「既然團長在連我們都還不知道未來走向時就把旅團的事透露給妳,想必他早有自己的考量。我想,團長不會反對讓妳跟其他團員接觸吧?!?/div>
等等,在他們還不知道時……意思是在團長庫洛洛告訴我之前,「蜘蛛」這個旅團概念其實尚未建立?我意外成了「蜘蛛」誕生的見證人之一?
「瑪奇果然識趣,庫洛洛會對小果實感興趣的~」西索諂笑著走回沙發後,雙手環住還處在震驚之中的我的脖子,「不過我先說好,她是屬於我的,你們可不能幫庫洛洛跟我搶人喔?」
「嘖,誰理你啊?!剐砰L橫了我們一眼,隨後便踏著滿地碎玻璃走出會客室。
總覺得,信長似乎不怎麼待見我呢……除了拔刀那時,他還沒用正眼瞧過我。派克的事真的有嚴重到需要讓他記恨六年嗎?
「他只是因為妳接下那刀在賭氣罷了,別理他?!宫斊嬗朴频仫h來一句。
我怔了怔,對望著房門的她投以不解的目光,「你們不是在介意派克的事?」
「團長早下令我們不能再追問那件事了,現在還介意的大概只有信長和另一個團員而已?!?/div>
她說的是那個拿雨傘當武器,一直想滅我口的飛坦吧!我想他執著的不是派克的異狀,而是人沒殺成的遺憾才對,估計見面後是免不了跟他一戰了。
「那妳呢?」上船後可是她先釋出殺氣的。
「我只是因為察覺妳的『圓』才有所防備,畢竟,能做出那種規模的『圓』的人可不會是什麼泛泛之輩?!顾貟吡宋液臀魉饕谎?,而後輕嘆了口氣,「不過,妳不是旅團的敵人也是件好事。難得我的直覺失準。」
啊、對了,瑪奇的直覺準確得可怕,這點就某方面而言和派克的記憶讀取一樣危險。若不是有西索居間搭起橋樑的話,直接跟旅團接觸恐怕會招來更多猜忌和紛亂吧。
話說回來……
「你想勾著我的脖子到幾時?快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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