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唇間的蜜甜,小艾忽然清醒過來。
眼前是卡莉絲塔。
因為氣息還很微弱,心臟彷彿一碰就會戛然而止,所以接力進行急救的她們沒察覺到小艾已經甦醒,依然慌忙不停。
而對生命已超然的小艾調皮地選擇緊閉雙眼,沒有發出聲音告知自己已經清醒,繼續感受當下甜蜜的香吻。
然後,故意讓人擔心的報應很快到來。
「呀啊!」
清脆「喀拉」一聲,CPR讓胸口的肋骨斷了。
小艾尖叫一聲,身體彈了起來。
「艾!」、「小艾!」
兩位擔心自己的女人見到艾復活,在第一時間感動地緊擁她。
「好、好痛痛痛痛痛痛!要死了要死了啦!」
肋骨斷掉當下真的很痛,又加上兩女子熱情一抱,差點前腳才剛從鬼門關裡走了出來,後腳又被送回去。
心想米娜驚慌失措就算了,怎麼卡莉也……真可愛。
眼角上的淚珠不僅是痛楚,也是感到快樂喜極而泣。
「啊!對不起,用痛妳了嗎?」
聽見哀號,這兩位種族不同的女性不約而同的化身做錯事的小犬——慚愧地低頭不敢正眼看主人,只敢用無辜的眼神偷瞟這裡;米娜是這樣。
卡莉絲塔除了連連道歉,還想用行動彌補過錯,卻又因為慌張而不知所措。
尤其是看見她像做錯事的小狗狗垂下的狐貍耳朵,小艾吞了吞口水,內心的小色魔油然而生。
——好想揉一下唷……等等就用罪惡感要脅她好了。
內心反映到外在,就是「咿嘻嘻嘻嘻」的邪笑。
一樣的是,她們始終抱著,不肯放開小艾。
「啊啊,人家回來了,抱歉讓妳們擔心了。」
一邊說著,一邊把雙手繞到她們背後。
「謝謝妳們沒有放棄人家。」
後來從卡莉絲塔口中知道了事情的不同面貌。
她們為什麼突然折返回來。
很簡單,一是出於對艾的關心,二就是女人直覺這種玄學理由,盯上行蹤詭異的莉莉。
在逼問莉莉得知劇本意識到大事不妙,急忙問了地點就脫隊趕了回來。
據說在上個世界線,莉莉一直跟自己行動。被三位勇者圍剿時為救該死可愛的青年慷慨赴義,而青年還是沒逃過追擊。
休克昏迷期間一直追殺一行人不放的敵人,是比爾率領的大部隊分出去,專門針對小艾的別動部隊。由三位上等聖騎士、十餘名騎士帶領三位勇者、五百名士兵和魔法術師混和小隊編組而成,相當於一個營的敵人全數出動。
超絕望的戰力差,即便卡莉絲塔在強能一打一百,體力和魔力也經不起數量上的消耗,況且她本人也缺乏大規模殺傷手段。
唯一幸運的是,又一勇者,持【捕蠅草】大劍的狄俄尼亞這樣強大的戰力在途中被策反。持有狄俄尼亞【命運】的聖騎士,在亂戰中被卡莉絲塔斬殺,狄俄尼亞重獲自由後便加入己方獨自斷後。
鏖戰三勇者,身心皆已油盡燈枯。
儘管失血過多導致失衡的滲透壓已被水屬性治癒魔法補充回來,土屬性治癒魔法補充流失的礦物質等微量元素,成功阻止再度休克。
但心臟停跳兩次,殘餘的魔力已無法支撐生命魔晶的全面治療,背上長長的割傷和氣胸急救手術的傷口只能用針線縫上。
大腦對手臂下達抬起的命令,直到幾秒才被緩慢執行。看著這樣的狀態,她甚至感覺到靈魂無法穩定在這具身體內。
而體感相當漫長的經歷,才一天不到。
*
「對不起,都是因為人家……」
黃昏,狄俄尼亞才混身是傷的回來會合,讓小艾有點自責,卻又因他人健在鬆了口氣。
「哼,少臭美了,才不是為了妳而已,只是單純報復他們罷了。」
雙手環伺胸前一副冷漠不屑的樣子,顯得有點刻薄。
雖然話是這麼說,的確也能看得出他被操控也很不爽。但從雙手環伺胸前這個自我保護感重的姿勢,不難察覺一些端倪。
這態度不就是以前像貓貓一樣傲嬌的修雷特嗎?簡直……太好相處了。
想起那時的回憶,小艾用手仍難掩壞笑,頓時讓對方緊張起來。
「怎、怎麼?妳笑什麼?」
他似乎害怕小艾看出什麼端倪,事實也確實如此。
內心被看穿就容易害羞而生氣,很怕被直擊內心這點,妥妥的傲嬌人。
「沒有,只是想起一位……很重要的人。」
在誤會變大前,小艾帶著愉快的輕笑解釋道。
「對了……那個,就是什麼,嗯……總之【命運】的事還是要謝謝妳啦。」
說著,他紅了臉。為了不被發現直面小艾會害羞,撇過頭,眼光眺望一片無趣的樹海。
道歉時,高傲的面具有點鬆脫,心性嬌柔的部分灑落出來,聲音都變得輕細。
「什麼?沒聽清楚呢?」
艾.諾莉從前是開始就喜歡捉弄口是心非的傢伙,明明有雙聽覺靈敏的雙耳,故意聽漏了。
「我說,謝謝妳啦,妳貓耳朵是裝飾嗎,笨蛋!」
——啊啊,來了!就是這個沒攻擊性的毒舌。如果他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就更對味了!
小艾望著"美食",舔了舔下唇。
「狄俄尼亞先生,讓我幫你療傷吧?」
「別擔心。重點是,部隊又靠近了。」
卡莉絲塔發出咋舌聲。
「還想讓艾再休息一下的說……」
在她眼前,坐在車臺上烤著溝火取暖,身上披著自己外套縮著身體發抖的小艾面色慘白,連呼吸都用力急促的樣子,端著熱水喝暖身也因為手抖難以下口,感覺下一秒再度翹辮子都非常有可能。雖然,她會偷偷深吸衣服一口後,抬仰頭露出愉悅放鬆的神情。
畢竟在轉移的過程中,小艾足足斷氣了兩次。因此米娜跟卡莉絲塔都為此擔憂。
「夠了,艾。世界會變怎樣都無所謂了,不要再戰鬥下去了。」
卡莉絲塔抱著小艾哀求道,渾身發抖。
與其對抗九成會走向壞結局的未來,不如和愛人茍且餘生。有了和當初訓斥小艾逃避截然相反的想法,卡莉絲塔不禁覺得自己該死。
置小艾於危險境地的人不正是自己嗎?
當初就不該讓她走出孤兒院,以無名的身份安然度過一生。
「造成大家麻煩真的十分抱歉。」
小艾看出她內心的艱苦,懂事地掛上「不要自責」的笑容,伸出手摸了摸她。
「但,救出她之前絕不允許放棄。」
小艾的眼神變得認真嚴肅起來,寄宿著決不退讓的決絕。
「可以的話,先去附近的卡特村。現在賽勒斯森林裡已經沒有多少魔獸所以很安全,地形人家也比較熟,搞不好還可以設陷阱反打一波。」
米娜和卡莉絲塔雙雙同意,狄俄尼雅抱著胸口表示無意見,坐騎——莫諾瑟羅斯拉著馬車加足馬力朝卡特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