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後,先是看見上面寫著莉莉留言的紙條。
這是一張手繪地圖,上面有很多圖例。
可以想的到擁有重來能力的他又因為死亡重來了一次,然後為了改變未來提前做了佈置。之所以不讓小艾提早知曉內容,為了避免眼睛走漏風聲導致布局破產,
「哈……哈……」
追逐戰拉開數公里遠,森林不愧為森林一族的貓人最棒的掩護,但體力不支成為最大的隱憂。
逐漸失去知覺的下半身,不注意就會飄向遠方的意識。眼下只能看自己的意志力究竟能帶自己跑到哪。
萬幸的是,意志力堅持到最後,雖然稍稍路癡而繞了點路,但還在莉莉的把控之下。
這裡是離「維納斯」20公里外、位於賽勒斯森林西南崎嶇山路上的喀斯特溶蝕地形,跟天空山依樣。奇巖怪石、多溶洞是這種地形的指標。
地標上指名眼前傳來颼颼冷風的溶洞內。很黑、很陰森。
小艾有些害怕,還是吞了口水硬走進去。
洞口很窄,嬌小如艾.諾莉這孩子身型趴進去都覺得難受。
這也保證敵人只能一個一個排隊;一個個解決。
「這裡好涼唷。」
真正進入看了眼四週後才發現裡面十分寬廣,裡面有很多石柱、洞上垂吊著的鵝管不斷滴水,頭上、地上像劍一樣的鐘乳石和石筍嶙峋。氣溫也比外面驟降許多,更較潮濕一點。
「之後得好好答謝他了。」
然後注意到莉莉在洞口留下來的禮物會心一笑。
*
「進來啦,辛苦你囉……」
大劍好不容易灰頭土臉從洞口擠了進來,抬眼就看見一雙小細腿。小艾蹲在面前露出邪惡的燦笑。
隨後指尖流過光源,大劍看了上去。她點燃了黏在唯一入口上面的炸藥引信。
「糟了!你們不要進來!」
大劍快速翻滾出來,回頭朝跟在背後爬行的隊友大聲呼喊。
下一秒「碰」的一聲,狹小的狗洞被落石堵上,形成誰也進出不了的密室。這就是莉莉不知堆砌多少死亡才留下來的禮物,1對1的舞臺。
——在某個世界自己被三位勇者殘殺了一遍,然後莉莉也……
小艾在看見炸藥那刻,馬上就理解用處。同時彷彿目睹自己慘死的模樣,寒顫了一下。又想到莉莉拚命讓自己活下去的樣子,打起精神心存感激去使用它。
「再來——只要把你們逐個打到無法行動,一切就結束了。」
花式甩舞集中魔力的法杖,背後突然懸浮出現多顆色彩繽紛的光球。各屬性的壓縮魔力不留情面的轟炸,餘波讓洞頂一直掉下碎屑,甚至下起鐘乳石雨。
會不會垮呢,那些已經不是能考慮的範疇了。
——必須全力以赴。
對方是勇者,即便是新手也有強大的殺傷能力。好比沒受軍事的人有一把上膛的步槍,而自己是只有小手槍的小警察;誰勝誰負還不好說。
尤其手上那把漲一張嘴,能吞噬魔力的武器尤為棘手。
能產生爆炸效果的光球是射偏的,打在大劍上的光球沒被觸發反被一口吞下。只要架在身前就是天剋魔法術師的完美防禦。
而就算不丟魔法,也會被一點一點蠶食身上的魔力,直至油盡燈枯。
「——既然如此,就讓你見識吧,【體能強化二】。」
藉著石筍和石柱的掩護,用爆發增加的速度繞著他旋轉。
他慌張地東張西望。陰暗洞穴內白色鬼影幢幢,抓不準會從何時、何種角度和方位發動攻擊。
「!」
一陣白色的陰風突然劃過後頸,他本能很快地掄起大劍掃過,揮了個寂寞反而露出破綻。
「求求你倒下吧,人家真的不想殺任何勇者……」
帶著美好的憐憫和祈願,在他面前蹲下躲開攻擊的小艾一拳挖進胸口,像把心願直接傳達進心坎裡。同時數發低威力的火球跟隨拳頭而上攻擊雙腿,沒有任何想要殺人的打算,純粹只是將敵人無力化罷了。
祈求,傳達到了。
「不打了,我根本沒義務要為這個國家賣命去殺一個小女孩。」
「鏘」的一聲,大劍放下武器,高舉雙手投降道。
——明理的人滿多的嘛。
小艾心想著放鬆一下。重心朝屁股移去,打算坐下休息一會……
一瞬間,連慘叫都沒來得及,衝擊炸飛了小艾。
猶如硝酸甘油爆炸的衝擊,夾帶200分貝的音量從旁邊的堅固巖盤精準打了進來。身體撞斷數根石柱,分離成石筍和鐘乳石,最後撞進一片石幔裡。
「咳咳咳……」
碎屑傷害、衝擊雖是第一時間受到的傷害,但不是這次最大的傷害,而是伴隨而來的真空環境。
真空,瞬間抽乾肺臟裡的空氣,猛烈塌縮的肺葉和殘存的空氣使肺泡炸裂。小艾劇烈咳出一大口血,鼻子、眼睛也跟著出血。
這個攻擊小艾明白攻擊的原理,想起一種身型甚至不到5公分,名為「槍蝦」的生物。它們以閉合巨螯壓縮海水高速射出水流形成「空穴效應」的一個近真空的低壓氣泡,氣泡破裂會產生震波、噪音和超級瞬間的閃光,威力足以震碎玻璃,往礁石上開洞。
而製造這次攻擊的大槌在體積上更絕,能在非水域的環境也能產生空穴效應來殺傷對手。
「透視——無論妳躲在哪裡我都找的到。」
從自己打出來的洞口走進來的大槌得瑟道,從容地連底牌也親自說了出來。
「啊啊,來了一個不懂保護自然景觀的傢伙了。環保人士要生氣囉……」
頭昏腦脹,連好好目視對手都沒有辦法,但依然耍嘴皮子,顫顫巍巍用法杖撐著地面起身。
「喂!不要打了,這小女孩一點都不危險……」
「無所謂,如果你不想打就滾在一旁看著吧,難得來到這個能熱血戰鬥的世界我可是很興奮啊——」
完全不理會從旁勸架的大劍。用舌頭舔著嘴唇,如狩獵者看待獵物。
「人家不能輸……人家不能死……要證明人家是對的就必須要活著……」
小艾碎念著,握緊手中的法杖。
對小艾來說,比爾之所以要收拾自己,除了回收最強分身的召喚能力,還是為了否定過去天真、看著礙眼的自己。
如果死在這裡,唯一能阻止自己的機會也會粉碎殆盡。更不能輸。
有著不能輸壓力的小艾心情忐忑,為的不只是身邊相信自己的夥伴,也是為了痛苦中的自己。
「死吧!」
大槌已經到自己面前,向頭頂砸下巨槌。
下一秒,不躲也不閃的小艾腦漿四射。
——可惜,這個劇本已經被能知曉未來的莉莉改寫了。
地面突然塌陷,兩人跌入天坑。
「啊啊,要放輕腳步啊。這下面的石灰地基都被地下河掏空囉。」
下墜中一邊解說著,一邊高舉法杖。
在昏暗空間中顯得過於明亮的紫色電光能量匯聚法杖的魔晶之間。
正想著小艾的臂展就算加上法杖也勾不到這邊。但水滴聲點醒了大槌,慌張地往底下一看。
下面果然有條河流,已經來不及調整墜勢了。
「會——很——痛——唷!」
法杖輕輕放入水裡讓電流導通,對掉進水裡的大槌進行一通電擊。自己則憑藉力之魔法提升雙腳下河面的張力與浮力站在河面上,避開電擊。
很快它失去反抗的力量,沉了下去,又被小艾拉上河岸。
「呀啊!好燙!」
只是,一聲潮濕的腳步聲發自於身後,在還沒反應過來前背後就傳來兩道熾熱的感覺。
摸上後背,手掌上都是鮮血。
背後被狠狠割了一道口子,兇器是眼前的一對滴血的環刀。舔拭著刀鋒上的血,那人忍不住露出極為愉悅的笑顏。
「真棒~~是很優質的血呢。」
眼前面容慘白的人讓小艾不寒而慄。
——這傢伙怕不是腦袋有病吧?小艾是這麼想的。
對自己的大意十分懊悔。明明知道這人會隱身,要小心出奇不意的偷襲,卻還是中招了。
想反抗,但眼尾已經因為超負荷借貸生命魔力而滲出血淚,不停咳嗽只為了繼續維持變得虛弱的呼吸,反倒造成更嚴重的氣胸壓迫肺臟,而想繼續保持移動卻又無法如願,一腳無力單膝跪地,只剩下眼神抵抗地瞪著對方。
「什麼啊,那個眼神?都害我軟掉了啦。不行喔,喔要接受懲罰才行。」
食指轉著環刃,接著朝小艾的脖子扔出。
眼瞅四下無人的環境,自己無論如何都跑不掉了,乾脆地直接閉上雙眼怨恨自己能力不足,等待項上人頭落地。
閉上雙眼的世界中,彷彿可以清晰聽見水滴滴落的聲響,以及,
「——巖釘。」
蔓生的鐘乳石從小艾的身前蔓延,擋下攻擊後還一路衍生至那個人的雙腳下,刺穿腳掌。
突然的偷襲讓喜歡搞偷襲的吃了一大癟,多麼大的諷刺。
「我已經受夠只會哭哭啼啼和袖手旁觀的自己了。現在小艾,由我守護。」
聽見一番豪言壯語,雙眼之中不再是幻覺,那頭粉紅色的馬尾背影擋在自己眼前,保護了小艾免於受傷。
「米娜姐姐……」
「我們來救妳囉。一個人堅持到現在,真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