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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之歌】 第二十六章 尼古篇12.無解之途

格蘭 | 2021-10-22 19:47:58 | 巴幣 0 | 人氣 187

連載中符文之歌
資料夾簡介
一年一度熱鬧的祭典之後, 我們的家園被襲擊了, 逃入森林的我們, 也許再也回不了家。

第二十六章 尼古篇12.無解之途

結束了居無定所的通緝生活,能夠回到有熱水的鋼之馬蹄旅店讓我雀躍不已。

熱水淋浴之外,還有鬆軟的床鋪以及美味的餐點。

一早我們聚集在鋼之馬蹄的一樓大廳用餐。

康沃諾洛夫已經派人來通知消息,是逮捕我們的那位尼古自治軍西區部二番隊長——羅根。

「沒想到你們竟然是羅茲艾爾大人的友人,也是大恩人,請原諒我之前魯莽傲慢的行為,真是對不起。」他帶著金的了巨劍與另一只附魔的手套,親自鞠躬向我們道歉。

話說後來好像是康沃諾洛夫為我們塑造了英雄般的形象,若不是我們即時出現,賈比商會的會長當晚就被刺殺了——這麼一個故事。

至於金為何變成女生這件事情,康沃諾洛夫也用了這樣的威脅:「我與金之間的祕密,要是敢洩漏出去你就準備人頭落地吧。」

都出口威脅了,底下的人自然就不敢多問。

「啊,不需要這樣啦,康迪……我是說羅茲艾爾先生他已經有明確表示歉意了。」

「這是您的武器和手套,另外羅茲艾爾大人說您可能會需要用到盤纏……」

羅根拿出了一大袋金幣。

正當金要回絕的時候,巴萊的雙眼閃爍著希望之光,搶先將布袋給搶了過來。

「既然這樣就沒你的事情了,你可以回去了。」

「等等,我的項鍊呢?」羅根並沒有把『華特布輪之輪』拿回來,金著急的問道。

「啊!對此我真的感到十分愧疚,那個東西會吸收魔力,原以為是無用之物,就被我愚蠢的手下拿去兌現……目前不知流落到何處。」

「怎麼會。」金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去,我趕緊跑過去支撐著她。

「我那愚蠢的手下是在五天前以五個銀幣販售給了西南城區的古董商人。」

羅根鉅細靡遺地講解了所知的情報。

後來古董商人又以七枚銀幣販售給了疑似貴族的子女。

當時有個車隊經過了西南城區,甚至有神職人員隨行,因此古董商人特別有印象。

羅根表示他會負起責任把東西找回來的。

金果斷推辭了羅根提議,畢竟他有守衛的責任所在,不應該怠忽職守。

金的堅定堅持之下羅根又一連好幾個鞠躬,最後才肯摸摸鼻子回去。

羅根離開之後,金立刻說道:「我打算前往西南城區,主動調查『華特布倫之輪』的下落。」

盧西安點點頭,提出了他的看法,說道:

「神職人員的行動都有一定的準則,我們可以去尼古的大教堂看看。」

「教堂啊,真是讓人感覺到不愉快的地方。」

巴萊一聽到教堂,滿臉嫌惡地抱怨著。

在梅爾的時候,我一直都是居住在教堂內,與梅林和盧西安一起生活。

後來再度進入教堂已經是將近一個月前,在杜拉爾領地經歷了翻屍的糟糕體驗。

在神的殿堂,堆積了大量的屍體,並且將他們變成亡靈大軍。

說起來真是諷刺。

正因如此,要一掃陰霾似乎有些困難。

自從杜拉爾事件之後,我總會夢到杜拉爾教堂內塞滿陌生人。

他們手拉著手,面無表情地——呼喊卻十分熱烈地歡迎我一同加入他們。

每每驚醒總是遲遲無法再度入睡。

用完早餐之後,崔絲米雖然忙碌,仍然投以離情依依的眼神給巴萊。

我拎著巴萊的耳朵一起搭上了馬車。

從西北城區往西南城區移動。

天氣晴朗的狀況也越來越密集了,漸漸地寒冬也快走到尾聲。

早晨的鬧市在回溫之後迎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更有許多各方向來往的商團駕著馬車,擠得水洩不通。

負責駕駛馬車的盧西安倒是處變不驚,要不是從小和他長大,還以為他是專業的馬夫。

遠離了鋼之馬蹄之後,我才悻悻然地放開了巴萊的耳朵,再次告誡道:「你不要欺騙人家的感情,既然你沒無意娶她,又何必玩弄她的心呢!這樣太渣了!」

「我從巴萊爾先生的身上並沒有聞到發情的味道吶。」葉蕾妮亞滿臉疑惑地替巴萊辯駁。

「對啊對啊,幹什麼東西,崔絲米就像我女兒一樣。」

「既然你把她當女兒,就更應該跟她保持距離。她的眼神完全不像是把你當父親。」金也站在我這邊,她嚴厲地指責道:「這樣對崔絲米小姐太不公平了,不然你就娶她啊!我父王可是在六十五歲的時候才又娶了新后,生下了現在這個國王。」

「對啊,年紀不是問題。只要你能帶給她幸福不就好了。」

巴萊長呼了一口氣,遙望著窗外的景色。

靜默了許久,閉上了眼睛。

彷彿自言自語地。

「詛咒還在的一天,我哪能帶給誰幸福。」

接著巴萊打開了車門,在行進中強迫地要盧西安跟他交換位置。

一陣騷動之後盧西安只能摸摸鼻子踏進車廂中,換成巴萊去駕駛馬車。

「他怎麼了啊?發什麼神經?」一進來盧西安就扳著臉孔,又是不解又是氣憤地說。

金鉅細靡遺地說明了事情的經過,盧西安抿著嘴唇顯露出複雜的神情。

盧西安嘆了口氣。

「唉。」我嘆了一口氣。

「你們人族怎麼這麼喜歡嘆氣?」

「葉蕾妮亞小姐,雖然你很難了解。這麼說好了,如果巴萊如果找到另一半與之相守,卻只會帶給下一代詛咒,那麼幸福就只是曇花一現……往往是更多的不幸。」

金帶著悵惘的心情敘說著,最後那幾句話越說越小聲,甚至被吵雜的鬧市給掩蓋過去。

不過葉蕾妮亞聽得很清楚。

她依然面無表情。

「很難理解吧。對你們靈族來說。」盧西安揚起一抹微笑,其中卻帶著絲絲苦澀。

「理解……吧,我大概能體會,那是你們雄性生靈的溫柔。我喜歡溫柔的生靈,如果有辦法的話我也會願意幫助巴萊爾先生。」

雖然葉蕾妮亞還是有些搞不清楚。

不過她願意去思考。甚至對不理解的事物也願意伸出援手。

「謝謝妳。」我替巴萊向葉蕾妮亞道了感謝。

葉蕾妮亞張著嘴欲言又止。

我猜她大概是想問為什麼要道謝,或是為什麼是我向她道謝。

站在人類的角度,有時候是為理所當然。

但是在靈族的思考範疇中,做出行動與伸出援手的大愛才更是應該的作為。

也是人類欠缺的美德。

*

還距離五六個街區時,就能一眼看出富麗堂皇的白色教堂,不,這種規模應該說是神殿。

兩側的三層式古典風格的修道院整齊有致,鱗次相比,更凸顯白石砌成美輪美奐的高大神殿是多麼耀眼,巨大的三根雲柱聳立在教堂的後側,彷彿描述著人類對卡米恩之神的虔誠與奉獻,以及象徵人類無窮無盡的後代的誕生,也是神的恩典。

越是接近,越是能感受到磅礡的氣勢,神殿屋簷細繪著『創世紀』,仔細一看竟能發現明顯的光影,那是雕琢細膩的工法刻出來,單純圖繪無法相比的華麗。

我們在兩個街區前停了下來。

巴萊坐在馬車上翹著腳,頭也沒回的對著我們說:「你們進去吧,馬車我顧著。」

我正想開口,金卻拉著我的衣袖,搖了搖頭。

「給他靜一靜吧。」

「那我也留下來好了,我不是很喜歡人類的神。」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葉蕾妮亞就已經俏皮地跳回馬車。

我為她這句話捏了一把冷汗。

這邊可是到處都是卡米恩之神的狂熱信徒。

順道一提,葉蕾妮亞出門的時候都會帶著連帽的斗篷,畢竟她也不想太過引人注目。

一走進去大神殿中。

人來人往的信徒都安靜地放慢腳步。

穿著白色長袍的修道士手裡捧著器皿魚貫地繞著外圈的走廊執『行禮』。

暖人身心的花香撲鼻而來,與杜拉爾教堂當時見到的景象簡直是天堂地獄。

「盧西,怎麼辦,跟梅爾的教堂也差太多了吧。」

「平常心就好。」

「比我想像中的,該怎麼說,這裡比我家別館還要小。」

金無心吐出來的這句話讓我又捏了一把冷汗。

妳不是說不想要讓人家知道妳是這個國家的公主殿下嗎!

很想套一句葉蕾妮亞的口氣說「怎麼周遭的雌性生靈都是這個樣子」。

我們沒有直接進入神殿的大廳,而是繞著側邊的走廊前進。

走廊沿路上都能看見攀著綠藤的石英磚砌成的柱子,上面一樣沒有任何雕刻,反而讓氣氛顯得優雅寧靜。

接著來到了辦事處。

兩側都有讓民眾歇息的乳白色長條的座椅,卻見服務的身著一襲白袍的修道士站在一旁,面容慈祥地與來往的民眾打招呼。

「願卡米恩的羽翼能平撫諸位內心的風暴。」

盧西安雙手合十,以修道禮儀回覆道:「願卡米恩的羽翼能平息您內心的風暴,尊者大人。」

不愧是祭司之子,應對十分得體自然。

等等,這位是年輕修道士是尊者?

尊者是在虔誠與奉獻之道獲得神寵之人,才能獲得的稱號。

如果說,祭司是代表神恩的權杖,那麼尊者就是神的代言人。

祭司沒有自我,為人民治療苦痛宣揚神的恩惠。

尊者宣揚神的偉大,使信徒堅定信仰,甚至能借神權替人指引道路,因此又有引路者的別稱。

盧西安能看出這位修道士是尊者,是因為信仰虔誠?還是說神也有所謂的氣場?

「各位奉獻者,需要導覽的服務嗎?」修道士問道。

「尊者大人,其實……」

看到盧西安舉棋不定的樣子,修道士燦笑著,用著溫和的語氣說道:「直說無妨,卡米恩會指引您走向正確的道路。」

「我們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被誤賣給了商人,聽說那位商人在五天前又將那個東西賣給了有神職人員隨行的貴族,不知道尊者大人是否知道是?」

修道士陷入了思考,他沒有皺眉,只是閉上眼睛。

如果是在神殿外,一定會以為這個人怎麼就這樣站著就睡著了。

片刻後,修道士張眼說道:「五天前,馬汀尼大祭司與羅絲奈特騎士團長一同離開尼古打算前往首都為國王陛下祈福。騎士團此行有攜眷,我想您說的應該就是指聖殿騎士團吧。」

羅絲奈特。

第一天進城時,我和盧西安遇到的那個女孩,也是羅絲奈特家族的人。

白色玫瑰家徽,伊莉娜.羅絲奈特——現任騎士長的大女兒。

也十分有可能是梅爾領地,最厲害的工匠哈庫的獨生女潔西卡的後裔。

盧西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卡米恩啊。」盧西安輕喚著神的名字,就像在抱怨一樣。

我看見盧西安糾結的表情,也無法確定卡米恩是否指引我們走向正確的道路。

「看見各位奉獻者迷惘的樣子,需要為您引路嗎?」

引路這個詞我已經很久沒聽過了。

梅林說過幾次,但他是祭司,並非尊者,所以對於引路並不熟悉。

引路有點像是禱告或懺悔,而高深的「引路人」尊者甚至能運用神能替人指引道路。

我、盧西安和金交換了一下眼神。

「麻煩你了。」

我們在修道士的帶領下,走到了一間角落的廳房。

三面高聳的白色牆壁上方,陽光透過玻璃撒下了七彩的光芒。

空曠的廳房中央立著高達腰間的石柱,上面是石雕的水盆。

修道士在水盆中倒入了清澈的水。

由盧西安先開始。

他將左手放入水盆中,修道士則站在稍遠之處,閉上雙眼雙手合十。

接著整個空間慢慢地輕柔地散發著淡黃色的微光,直到完全籠罩整個廳房。

光的粒子彷彿有了生命,在空氣中互相嬉鬧,一下子聚集到了盧西安腳邊,一下子又匯聚到他的肩頭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光芒才漸漸消散,整個儀式過程中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響。

神就已經完成了引路的動作。

金拉了拉我的衣服,示意她不需要指引,我膽戰心驚地走了上去。

盧西安面無表情地站到一旁。

對於這種沒嘗試過的儀式我感到十分緊張。

修道士輕聲說道:「將左手放入水盆中吧。」

我依言將手放了下去,結果太大力拍出了一些水花。

真是太丟臉了!

修道士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雙手合十後將雙眼閉上。

再度張眼時,周圍只剩下輕柔的白光。

這場景有些神似符文之靈的夢境。

與之不同的是純淨的白,令人安心的白。

『你想要的是什麼?』

我聽到一個聲音。

和符文之靈很像並不是從耳朵傳來,清晰地直接傳入腦中

「我不知道。」

『你不是渴望著回去嗎?』

回去?

我很喜歡在梅爾領地的生活。

但是梅爾領地已經不在了。

暴風雨來臨的那天,除了盧西安之外一切都被奪走了。

我的家沒了。

如同父親的梅林也不在了。

我渴望回去。

但不是渴望那個一無所有的家園。

我身上還有符文。

符文之靈也說了,葉蕾妮亞也說了。

如果不湊齊六個符文,世界將再度迎來黑暗。

那不是我選擇的道路,但是那場暴雨推著我,如今我也已經深陷其中。

我不知道能不能說出來關於符文的事。

所以我繼續保持沉默。

『沒有目標的話,只會迷失在徬徨的道路上。』

那個聲音自顧地講著。

『所以回家吧。』

卡米恩根本不懂。

神也有不懂的事情啊。

『艱澀的道路再漫長,抵達終點之後,就回家吧。』

「你不懂嗎?我沒有家可以回去了。」

神笑了。

我甚至不懂祂到底是抱持著怎麼樣的心情笑出聲來。

是嘲諷嗎,還是無知。

我並不了解。

『你不是還有一位哥哥嗎?他也迷惘著,但,你們有同樣的歸途。』

「我不懂,禰的意思。」

『你很快就會了解。』

「告訴我該怎麼做!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神笑得開懷。

是因為我的無知看起來可笑。

『那你就往北方去吧。不要走向相反的道路,你還有最後的家。』

我感覺到我心中有一股憤怒。

也許,我猜,神根本也不清楚。

所以他指引一條根本回不去的路,指引著我走不了的地方。

迴盪在腦海中的那句話,只讓我感覺到深刻的無助。

光芒迅速地退去,我咬牙切齒著,不過剛才與我對話的人並非修道士。

他仍然一臉慈祥地看著我。

「我們回去吧。」我收起怒火,勉強說道。

盧西安也是一臉悵然若失。

也許能知道未來的路,也許不能。

也許神指引的都是一條走不了的道路,才讓人憔悴。

離開神殿後。

看到我和盧西安的表情,金噗哧一笑。

金鑽了過來,站到了我和盧西安的中間,摟住了我們的肩膀,她悠悠說道:「之前啊,我是說我離家出走之前,也有一位引路人曾經指引我,選擇正確的道路,就是留下來成為女王。」

「……結果呢?」盧西安盯著自己的腳步。

「我不是在這嗎。結果?結果當然是我狠狠地揍了他一頓,然後就逃跑出來啦!」

「噗,是這樣嗎。」

盧西安看著地上,笑出聲來。

金悵然地仰望著藍天。

我看望著金的臉龐,試圖金的身上看到正確的答案。

卻只見到了貌美白皙的容顏,透著無語的徬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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