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月影的人??」
費利爾坐在辦公室中,聽取負責監(jiān)視天夜的執(zhí)行部成員報告。
他們正好說到白天遇到狩刀的事。
「之前就有在沿岸縣市建立月影分部的消息,而結(jié)果也如您所料,鷹森分部就在離這裡不遠的地方。先不論這附近的環(huán)境會不會逐漸開發(fā),但往後碰面的機會恐怕會增加?!?/font>
「嗯??」
費利爾稍微思索了一下,接著開口:
「好吧。反正也半年了,明天就重整一次天夜的記憶吧?!?/font>
「是?!?/font>
「除了你說的那個吊飾,還有其他東西嗎?」
「不,應該沒有。」
「嗯。那就丟了吧?!?/font>
「是?!?/font>
兩人說完,費利爾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那人也就離開了辦公室。
費利爾接著拿起辦公室的電話,不知道打給誰。
「是我。雖然早了點,開始著手上次說的那件事吧?!?/font>
他一邊說,一邊點頭。
「開始準備轉(zhuǎn)移據(jù)點吧??哈,你在說什麼?這裡不用放棄。倒不如說,放棄了這裡,反而可疑。這裡會回到一般的製藥業(yè)務,要轉(zhuǎn)移的??只有人和白老鼠?!?/font>
※
暑假結(jié)束後,發(fā)生了一件怪事。
當天夜開始回學校上課,有個小男孩便頻頻來找自己。
剛開始,他都在放學時間過來。
但天夜一放學出校門,就會坐上執(zhí)行部開來的車,所以他們從未好好說過話。
直到有一天,那男孩趁著午休時間拉住天夜。
「天夜!」
天夜順著他拉著自己的力道回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天夜,你最近怎麼都沒有來找我?放學也馬上就回家??」
「????」
「我跟你說,你上次教我的那個技巧,我會了喔!你看——」
「你是誰?」
不等男孩把話說完,天夜便搶先開口,以尖銳的口氣問了這個問題。
只見男孩頓時一臉錯愕。
「咦??」
「我在問,你是誰?幹嘛一直來煩我?」
「我??呃??天夜,你??在說什麼??」
「不要讓我一直重複。你到底是誰?」
「我??是祐啊??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
聽到這兩個字,天夜的耳朵不禁抽動。
「我沒有朋友。我也不需要朋友。你別再來煩我了?!?/font>
說完,天夜轉(zhuǎn)身就要走,卻再度被祐拉住。
「等一下,你在生氣嗎?我做了什麼嗎?欸,天——」
這次,天夜再度打斷他說話,而且是用力甩開他的手,然後拋下一句:
「不要碰我?!?/font>
就這麼把男孩留在原地,自己離開。
離開現(xiàn)場後,天夜無奈地嘆了口氣。
莫名其妙。
這是天夜心中最真實的感受。
一個不認識的人突然跑來,還說些奇怪的話,除了莫名其妙,什麼也不是。
就這樣,這天過後,男孩雖然還是一再出現(xiàn),卻隨著天夜的冷漠,漸漸不再來煩他。而時間一久,天夜也慢慢淡忘了這件事。
但後來怪事一直發(fā)生。
他偶爾會覺得他不認識班上的人,不認識學校老師,有時更有些陌生人會主動跟自己打招呼。
他一開始雖然滿腹疑問,卻不覺得有什麼。反正都是些不重要的人。他也沒有想過——不正常的是自己。他的心始終保持著完美的平衡和平靜。
然而隨著時間過去,疑惑卻越滾越大,越滾越確實。
當天夜意識到心中那越滾越大的疑問,他同時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不見了。
「他的心」明確感覺到自己失去了某樣東西,「頭腦」卻只覺不真實,甚至質(zhì)疑那種感覺。就好像拋出一個問題,卻得到兩個答案,那是他第一次體會什麼是感性和理性的拉扯。那讓他覺得焦躁,覺得煩悶,不知道哪邊才是正確的,不知道該相信哪邊。
他就這樣抱著胸中的苦悶,半年後升上二年級。
「咳??咳咳!」
這天,天夜感冒發(fā)燒,做完實驗後,便倒在床上。
「唔??」
天夜討厭感冒發(fā)燒。
一旦發(fā)燒,就會被抓去進行誘導能力失控的實驗。據(jù)說是因為體力降低,反而使體內(nèi)的能量不受控制,只要一點誘因,能力就容易失控。
能力失控現(xiàn)象跟不用媒介發(fā)動能力很相似,帶給能力者的苦楚也很像。天夜從三歲開始進行實驗,期間透過許多方式誘導能力失控,藉此觀察能量的流向和作用方式。
在生病不舒服的時候,還要承受能力的副作用,就算天夜再怎麼習慣實驗,這樣的感受他始終無法喜歡。
「咳??」
他覺得口很渴,因此緩緩推開蓋在身上的被子,起身坐在床緣,拿起床頭櫃上的水瓶喝水。
喝完水後,他搖搖晃晃下床,來到窗邊。
現(xiàn)在天色已黑,外頭的森林逐漸被夜幕覆蓋,看不清輪廓。
「????」
天夜打開窗戶,春天有些涼意的風就這麼吹進來,緩和了頭上的高熱,卻加劇了身體的惡寒。
但他沒有迅速關窗,只是茫然地看著森林。
他總覺得那片森林裡有什麼。
這半年來,他三不五時就會產(chǎn)生這種感覺?!负孟瘛惯@個詞也頻繁出現(xiàn)在腦海。
他的腦袋就像蓋上了一層薄紗,對每樣東西的認知都是一片模糊。
「唔??!」
這時,他的頭傳出一陣痛楚。
他看著森林,覺得自己好像在那裡見過誰,好像談論過誰,又好像說過什麼話。
當他一浮現(xiàn)這個想法,腦海也隨之掠過一張模糊的稚嫩臉孔。
那感覺很熟悉,卻又陌生。
「是誰??」
他知道那一定不是設施的孩子。因為那張臉孔周遭的氛圍非常明亮、清爽,有著這個設施沒有的「顏色」。
那讓他非常憧憬,同時想將那份憧憬留在身邊。
——是不是去了森林裡,就能揭開那模糊的面紗?
天夜看著森林,恍惚地想著。
但他該怎麼進森林呢?從小到大,執(zhí)行部的人總會以擔心他的安危為由,限制他自由行動的範圍,更別說他現(xiàn)在感冒發(fā)燒,肯定是哪裡也不許去。
那麼是不是乾脆等病好了再說?
「不行??」
天夜抓著窗框,心裡漸漸湧出一股衝動。
他覺得他必須在今天看到那張臉孔。他覺得一旦過了今天,可能再也沒機會看清那張臉了。
那是一股毫無道理可言的預感。
他知道那一點根據(jù)也沒有,也知道根本不可信。
但他無法自持。
他內(nèi)心的衝動已經(jīng)凌駕那些絕對的道理,不斷鞭策他的身體快點行動,吶喊著:他已經(jīng)受夠這種模棱兩可的感覺了。
【待續(xù)】
後記:
大家好,阿悠是也~
本週後記想繼續(xù)進行有一搭沒一搭(?)的角色名由來介紹。
這次來聊聊現(xiàn)在這個篇章的主角——結(jié)城天夜。
他一開始是叫「貴志道一」。
這個由來很隨便,完全是直覺式,想到什麼字就是什麼字,所以要我解釋「為什麼」,我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XD
後來要認真取名的時候,是以他的武器「弓箭」為底思考。日文的箭叫做「矢(YA)」,我想說既然要以YA結(jié)尾,乾脆就用我最喜歡的名字之一「TAKAYA」來取。
TAKAYA一開始填的漢字是「隆矢」,因為爸爸叫隆文。(比主要角色還早定名的爸爸XDDDDD)
後來為什麼會變成「天夜」,大概是因為我嫌「隆矢」這兩個字搭起來太中二。(無意義的掙扎)
至於姓氏,倒是沒有多講究,就是隨手抓了一個喜歡、唸起來又順口的搭配XD
結(jié)論:這個角色雖然是要角,卻到處充滿隨便XDD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