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 其之二 十分之七 生病發(fā)燒》(社會篇)
「你現(xiàn)在感覺怎麼樣?」
從觸感來看,有塊布料覆蓋在額頭上,稍微遮擋我的視野,不過沒關(guān)係,因為我閉著眼睛。因為我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肌肉痠痛,全身無力,頭痛劇烈,高燒不退。
腦袋突然感受到壓迫,冷凍庫特有的氣味鑽進鼻毛縫隙,是冰塊。涼意微微滲入頭蓋骨,舒服許多,身體像被雙手覆蓋,窩在棉被裡頗有安全感。
「怎麼燒成這樣?」
隱約聽見正太的聲音……竟敢用這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質(zhì)疑我,根本找死!只不過是個正太。也不想想自己只是個正太──想嘲諷他的我,最終只能勉強從嘴巴吐出空氣。「……哼、哼……」
「就算是夏天,也不該裸著身子吹冷氣睡覺,至少也該蓋個小被子吧。我才一晚不在就搞成這樣,也太誇張了。」
是啊。就是說啊。因為你老是偷關(guān)我的冷氣,偷給我蓋被子,所以我老是被熱醒。要不是這樣,我怎麼會趁你不注意時享受自由的滋味呢。所以我沒有錯──想這麼說的我,最終只能勉強從嘴巴吐出空氣。「……呼、呼……」
「太自由了吧,你這個自由的女人。」
自由都是專制獨裁逼出來的──想這麼說的我,最終只能勉強從嘴巴吐出空氣。「……哈、哈……」
「怎麼我很專制獨裁嗎?我不應(yīng)該是溫柔體貼嗎?」
這並不衝突──想這麼說的我,最終只能勉強從嘴巴吐出空氣。「……哼、哼……」
「你不否認(rèn)我很溫柔呢。」
我也沒否認(rèn)你是個控制欲極強的男人──想這麼說的我,最終只能勉強從嘴巴吐出空氣。「……呼、呼……」
過十一點開始催促我去睡,早上七點多就叫我起床不讓我睡到自然醒,只不過在外面待晚一點即奪命連環(huán)call,脫下的衣服明明晚點還要穿卻被你搶去洗,阻止我吃雞排跟滷味,一直要我跟你一起吃你所謂的清淡飲食,我覺得很過分,我覺得我的人生整個被你控制了──想這麼說的我,最終只能勉強從嘴巴吐出空氣。「……哈、哈……」
「這很正常吧。我是關(guān)心你啊。」
正太說。
「只有對你我會這麼溫柔。」
所以我才覺得噁心──雖然這麼想,但我沒有說出口,反正我也說不出口。
他開始解我的扣子。
褪去衣物後,我輕靠於他的胸膛,我倆的汗味混在一起無法分辨究竟是誰的味道更重,我想是他的。「你好臭。」他的鼻子顯然有問題,美女不會有味道的。我聽到水聲。冰涼的感覺觸及後頸讓我不自覺發(fā)顫,我透過濕毛巾感受正太那不安分的手指,所到之處總是要捏一捏,尤其是屁股,就算軟嫩好摸,現(xiàn)在也不是時候,誰不知道你的企圖,就不能專心擦嗎,我很累不想做──想這麼說的我,最終只能勉強從嘴巴吐出空氣。「……恩、恩……」「我知道。」不你不知道。還給我掏兩下,搞什麼鬼,不過他還算細(xì)心,連腳趾縫這種細(xì)節(jié)也有注意到,也不是不能原諒他。他彷彿是個音樂家,揮舞十根指揮棒,在我的身體各處演奏出不同風(fēng)格不同時代的癲狂之交響樂,將從古至今束縛所有人類的樂理進行破壞性的演譯,築構(gòu)出新時代的詩篇。而我只能任他魚肉,疲憊侵襲我的意識。「……嗚、喔、喔……」最終只能勉強從嘴巴吐出空氣……
後來我神清氣爽。
不得不說,不得不說──擦過澡之後,真的是有比較舒服些,至少眼睛可以微微睜開,一旁的正太靠在床邊,腦袋隨著鼾聲上下起伏,猶如溺水的人,我想,他還是真的去溺斃在愛河裡吧。沒有他,我還是可以靠自己好起來,我並不需要向他道謝,不如說他還要向我上繳一些供金吧,向我進貢男體盛之類,畢竟讓他佔了不少便宜。
我立起上半身,發(fā)覺衣衫整整齊齊,稍微檢查一下,沒有做過的痕跡,看來正太頗有紳士風(fēng)度,能夠累到倒下,想必是經(jīng)歷一番內(nèi)心的掙扎,也是辛苦他了。
想到他強忍著慾念,眼神充滿殺氣,卻必須小心翼翼的對待我,那彆扭的樣子,我不禁笑出來。
這樣逗樂我,我好像得道謝呢。
「謝謝哈~」
這次不只是吐出空氣,是真的說出來了。
《宴 其之二 十分之八 虛弱》(社會篇)
雖未降雨,但並不炎熱,即使如此,餘暑仍令人頭昏腦漲。
縱使將身體鍛鍊的無堅不摧,還是會被微小的攻擊有效得分,我就像世界大戰(zhàn)中的反派外星人,擁有將人類毀滅好幾輪的超高科技力,卻被小小侵略者搞得殘破不堪,最終輸給大自然。
飢餓感可不會因為身體虛弱而消失,今日正太正好不在,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出門覓食。
從上次生病至今,一直無法恢復(fù)原本的狀態(tài),至此判斷是垃圾食物元素補充不足,人家常說想吃什麼代表身體缺甚麼,是時候該吃雞排了。
我已經(jīng)受夠三餐都吃粥,我要吃雞排。
熟悉的街道,並沒有太多人,不知怎地有股陌生感,這黑夜不似平常的黑夜,這空氣也不像平常壓抑的空氣,忽然想起自己許久不曾欣賞月景,窗簾總是拉上,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自由的空氣。
以往理所當(dāng)然的事物,失去後才知道他的寶貴。
這味道太令人懷念,這味道太令人陶醉。我不禁想,是不是該甩了正太,重新開始美妙的單身生活呢?
如果我跟正太說:「你太噁,分手吧。」他會是什麼表情呢?
想到這邊,我不禁吃吃的笑。
然後我沒注意到腳步聲。
然後我被拖進暗巷。
《宴 其之二 十分之九 戰(zhàn)鬥》(社會篇)
並沒有像標(biāo)題這麼驚心動魄,說什麼戰(zhàn)鬥,就普通的被打了一拳,癱軟在地站不起來。
嗆到的同時眼前揚起血霧,原來是自己的鼻血,嘩啦啦像壞掉的水龍頭泊泊留下,嘴裡都是混和黏稠的鼻涕與鮮血的臭臭的鐵鏽味。
再怎麼虛弱也不至於到這種動也動不了的地步吧──比起是誰將我拖進暗巷,這樣的疑問更是在我的心中迴響。
突然,我的動作受到限制,雙手伸展不開,胸口也像被勒住般喘不過氣,這下原本就亂糟糟的腦袋更是快爆炸,眼球快爆炸,舌頭脹大溢出唇齒也快要爆炸,我的雙手扣在衣領(lǐng)製造出空隙才好不容易能夠呼吸,隨著「逼咧──」的聲響,我的身體再度重重摔到地面,與剛才不同,觸感不僅堅硬,且冰冷,大口大口吸進肺裡的空氣也是冰冷,原來我的衣服被撕碎。
頭暈呼呼的,淚水不自覺在眼眶打轉(zhuǎn),眼前模糊的兩道黑影在大聲說著什麼轟隆轟轟隆轟轟轟轟隆隆轟隆隆,我嘗試移動,但原本該撐住身子的手刷──地滑掉,喀 下巴受到的衝擊讓我再次兩 眼 昏花轟轟轟隆隆轟轟 轟隆 隆轟轟隆隆隆我像隻熱鍋上的麵包蟲不斷蠕動哪裡都好 我 只想離開這裡轟隆轟轟 隆隆隆轟隆 隆轟隆轟轟轟轟轟
我緊 抓著褲 大腿夾的死緊 不被 不被 啊 啊啊 啊啊啊啊
啊
「怎麼了,發(fā)什麼呆?」
正太的聲音讓我回過神來,什麼什麼?
這裡是──人文公園的人行道嗎?熟悉的紅磚因為年久失修並不平整,其實不怎麼好跑步,但是離我們家很近,所以我們都來這邊。剛好是下過雨的午後,殘雲(yún)輕飄飄將太陽罩住,涼爽的空氣將我們的運動外套鼓的像熱氣球一樣,在腦後發(fā)出劈哩啪啦劈哩啪啦,滿地皆是濕滑的落葉,除了避免滑倒也要維持速度,我們在慢跑。
慢跑還會發(fā)呆嗎?就算這是看慣了的風(fēng)景也不至於吧?
我低頭看著滿臉問號的正太,即使是這張看慣了的臉也不至於讓我看呆吧。
「沒什麼,我可能是太累了。」我說。
「我也覺得你太累了,沒有人像你這樣,都不用休息的,偶爾也該放鬆一下。」
「我覺得我已經(jīng)很放鬆了。」
「這是五十三圈,坦白說,根本沒有人跟的上你,除了我之外。」
「其實我都是配合你的。」
「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哈哈哈。」
「哈哈。」我聳聳肩,就不吐槽這個可憐的小傢伙了。
「反正你該放鬆一下,我說真的。」
「就說我還好……算了,你有什麼計畫嗎?」
「齁齁……終於產(chǎn)生興趣了是吧,其實我做了許多規(guī)劃,你對日本有興趣吧?」
「我不敢搭飛機。」
「額……還好我還有個備案,澎湖如何,我們可以夜釣小管。」
「我會暈船……」
「額……」
「其實不用特別去哪裡,坐在電視前面一邊吹冷氣喝啤酒吃雞排,對我來說已經(jīng)是很好的休息了。」
「啤酒跟雞排最好還是不要,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冷氣也節(jié)制一點比較好,不然容易感冒。」
「那是你,我從來沒感冒過,恩不過,原來如此,難怪我一直沒有休息的感覺。」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小的時候父母一直吵架,就是因為我爸爸一直喝酒,平常的時候他挺正常,但是一喝酒就會性情大變,會打他媽媽,會打我媽媽,會打我,還會到處大小便,尿尿在我的書包裡,有一次還差點踩到睡覺中的我。抽菸抽到整組壞光光,天花板黑漆漆的,跟他的肺一樣黑。後來他媽媽肺癌死了,他沒事,我媽媽也死了,他也沒事。
酒精害我家破人亡,我不想我們也這樣。」
「你已經(jīng)講過很多次了,我也說過很多次跟我沒關(guān)係,我喝酒一直都很節(jié)制。」
「一樣。」
「一樣個屁,乾你屁事啊哈!」我失笑:「我們又不是一家人,到底在管幾點的,話說我早就想說了,只不過是做過幾次而已,你該不會以為這樣就可以對我比手畫腳的吧?」
「我沒有這樣以為,只是當(dāng)初是妳撲過來的,我根本沒有抵抗能力。」
「你還不是有爽到。」我哼一聲:「後來你想要,我也沒有只顧自己啊。」
正太有點心虛,眼神飄移,過一會兒又堅定地看過來。
「就想帶妳出去玩而已,別這樣嘛。你哪時有空?」
「要幹嘛?你想幹嘛?」
「沒幹嘛,話說手借我一下。」
我們停下,正太將我的右手拉過去仔細(xì)端詳:「恩──尺寸還得再量。」他的指甲輕輕在我的無名指筆劃,弄得我發(fā)笑。
陣風(fēng)吹來,漫天樹枝一晃,雨滴與落葉四散,卻奇蹟似的沒將我們打濕,只是很漂亮。
他輕握住我的手,輕握住我的雙手。
「要幹嘛?」我再度輕問。
「鑽戒我覺得很不實用,黃金可以吧,作為婚戒也很漂亮。」
「不要。」
「不會吧,你的個性會喜歡鑽戒?」
「不是,我不要跟你結(jié)婚。」
「你講話總是不經(jīng)過大腦。」
「我有想過了,我不想跟你結(jié)婚。」
「你沒有。」正太搖搖頭,我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表情。他接著說:「我即使感冒也不會傳染給你,但這是你的問題。」
「我以為你喜歡我,你這是在說我是笨蛋嗎?」
「我只是希望你再多考慮一下。直覺不是思考。」
「你不是想變強嗎?你不是想成為我嗎?」
「事到如今還在講那種事……」正太苦笑說:「人是會變的。」
「我沒有變,我一直在等你,我需要一個對手。」
「我沒有辦法站在你的對立面,但我可以與你一起並肩前行。」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說呢?
現(xiàn)在這樣不好嗎?
維持現(xiàn)在的關(guān)係不好嗎?
難道這麼多年來,我一點也沒有改變嗎?
然後我發(fā)燒了。
噗。
回過神來,我站著,鼻孔被血堵住只能用嘴巴呼吸,上半身的衣物只剩一些碎片勉強披在肩上,下身倒是完好,只是全身都是灰塵汙泥,正打算拍掉時,發(fā)現(xiàn)左手掐著一個男人的臉,他顯然已經(jīng)昏迷。
還沒想到該怎麼處置這男人,背後就傳來喝啊啊啊的怒吼,我把手上的傢伙往後一丟,正好兩顆頭在空中撞擊出清脆的聲響,他倆在地上滾兩圈,再也沒起來。
「呼,嚇我一跳。」
用身上殘餘的布料把臉上的血抹掉,稍微清潔一下身體,終於鬆了一口氣。
結(jié)果,到底這兩個人是幹嘛的啊?
只是強姦犯而已嗎?
報警──但我可沒有衣服啊,再說,被人偷襲實在太丟臉了。
考慮再三,我穿上其中一個人的上衣,幫他們叫了救護車就走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我用力敲了他們兩人腦袋好幾下,應(yīng)該連自己是個人類的記憶都消失了吧,希望。
回家後,丟掉髒衣服,我洗了個熱水澡,如今我的頭腦前所未有的清澈,彷彿前幾天的沉重像假的一樣,肥皂在我手中抹出一層又一層的泡沫,我編織著待會想對正太說的言語,熱水沖走一身的白沫,也沖走我僅剩的猶豫。
我想,我當(dāng)然有改變。
正太的話影響我──這就是最好的證明。當(dāng)初的當(dāng)初,我從正太的眼中看到的黑暗,剛好就是我所缺乏的那種,心思細(xì)膩的人才會有的反應(yīng)。對當(dāng)時的我來說,這份漆黑的情緒太過稀有,是人生僅見,身邊的人全是笨蛋,所以我希望他留在我的身邊。
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能想通這種事了,所以我當(dāng)然有改變。
反倒是正太,我依然認(rèn)為他是一個充滿勇氣的男人,恥力出乎意料的高,老是喜歡胡說八道,也許他是想讓我產(chǎn)生動搖來達(dá)成自己的目的吧。在這方面他還真是一點也沒變,一樣的油嘴滑舌,好噁心。比起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我更喜歡單刀直入,雖然他本來就很噁心,但這樣不乾脆的男人更噁心了。
還真敢這麼做啊正太。
但是他應(yīng)該沒想到吧,一時被他的話語所迷惑,才讓我真真正正前所未有的思考起來──是否該跟他分手這件事。
不過這點程度的煩惱竟然會讓我連續(xù)高燒好幾天,這也是我始料未及。
難道我真的如他所說,真的是個笨蛋?
如果我是笨蛋,那他也是笨蛋了。
我們兩個笨蛋,同在一艘破洞的小舟,載浮載沉。
該跳下大海,還是繼續(xù)與他一起等待死亡。
該怎麼做,我早已決定。
在我生病期間,身體虛弱的時候,正太無微不至的照顧我,幫我擦澡,幫我煮粥,為了可以陪在我身邊不惜把稀少的特休請光,甚至到半夜還會偷偷幫我換冰枕。我很感動。
就這樣成為他的妻子吧,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
才怪咧。
經(jīng)歷這段時間,我終於知道,我是多麼想吃雞排……甚至到抱病外出的程度。
到現(xiàn)在才知道控制狂有多麼的可怕,我可不想每天過著禁慾的生活。想大吃大喝還得用同學(xué)會當(dāng)擋箭盤的生活。
就這樣吧,沒什麼好留戀的。
一個人更好,這才是我真正追求的生活方式。
等他回來,把該講的講一講,然後把他趕出去,再出去重新買一次我想吃的東西來慶祝。太棒了吧,是天堂嗎,今晚一定會過的很開心!
頭髮吹到一半,正太回來了,一看到我,他趕緊衝上來查看我的傷勢,雖然是沒什麼傷啦,看他一臉緊張,不由得我的心情更好了──直到我看見他手上提的東西。那是我,魂牽夢縈的味道。
好幾手的啤酒與一大袋炸雞排。
「欸~~~~~~~~~~~~~~~~~~~~~」我不禁怪叫。但我真的忍不住。太衝擊了。
正太要改變了嗎?
為什麼事到如今才?
糟糕糟糕!頭又開始痛了!
他好像很訝異我的燒突然就退了,說本來要給我個驚喜,結(jié)果他才是被驚喜到的那一個。我只能說他真的太謙虛了,我真的被嚇出一身冷汗。計畫全部被打亂,話全部都吞回肚子裡,很難受,更難受的是聞到香味才無法控制的咕嚕咕嚕叫。
我深深的嘆一口氣。
今天先這樣吧,我想。放棄思考,做一回笨蛋也不錯。
反正買這麼多,一個人也吃不完。
《宴 其之二 十分之十 墳?zāi)埂罚ㄉ鐣?/div>
很久沒吃炸雞了,咬下時,湯汁在我嘴中炸開,啵啵啵啵啵,我吞下,像喝雞湯,充滿飽足感,這家的麵皮是裹麵糊的因此較厚,相教於粉類面皮來說同時也較脆,卡滋卡滋卡滋的清脆聲響有著環(huán)繞音響的效果,肉,又厚又嫩,在品嘗之前讓我先喝一口啤酒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再吃啵啵啵啵啵卡滋卡滋卡滋咕嚕咕嚕咕嚕嚼嚼嚼嚼嚼嚼──啊啊!
這塊雞肉,是甜的啊!
正太原本只是小口小口的吃著食物,也許是看到我露出看見神的表情,他猶豫再三,終於還是開了一瓶小酌一口。
我驚奇的看他。
「不是說不喝酒嗎?」
正太臉色潮紅,搖搖晃晃地說:「這是……我的一小步,卻是……我們的……一大步……」說完他撲通一聲倒下去睡著了。
嘖,想跟我一起喝酒還早得很呢。
《宴 其之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