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大概會有幾天,還記得嗎?」
「……我不清楚……」
「怎麼可以不清楚!?芭芭拉!這麼大的人離家就要懂得照顧自己啊!!」
以這段話做為開端,芭芭拉被迫在早餐飯後接受總計長達五個小時的女性生理健康教育。
什麼藥草與食材在這段時間裡能舒緩經痛的知識自茉莉安納口中如洪水一般向芭芭拉這個才當一個月左右女性的假女人湧來,頓時讓芭芭拉難以消化,只能片段地這邊記一些、那邊記一點。
健康的身體是做任何事情的基礎,在戰鬥中自然是這樣,然而一直以來都不怎麼會調理自己本來肉體的芭芭拉,突然就得到了比自己原有的肉體還要更加棘手的女性身體,這讓她更加措手不及。
不過芭芭拉必須學習,她也不是吝於學習的人,倒不如說她十分好學,且要踏遍這個世界、尋找君主的下落,這些應對女性例假的知識是她必須獲取的,所以她也沒有不學的選擇。
最終,就如同一開始所說的,芭芭拉硬吞了來自茉莉安納整整五個小時的健康教育課程。
茉莉安納因為很久沒這麼激動的做事情了,所以以午睡為由,暫時讓這健康教育的課程告一段落,但也撇下了明日繼續的恐怖留言。
雖然身體依舊軟綿綿而沒有下過半次床,芭芭拉依舊感受到精力耗盡,沒有任何力氣再做任何事情。
茉莉安納可沒有準備紙筆讓芭芭拉寫筆記,芭芭拉只得依靠腦中依稀記得的內容去複習今天的課程,降低明天被問到卻答不出來的發生機率。
芭芭拉閉著眼睛,可她也沒有辦法記上多少,只能挑些重點複習,這種學習方式讓早就習慣盯著筆記的現代人類實在吃不消。
現代人也終就是現代人,芭芭拉在心中默想著那兩個原先由妮可馱著的『魔法背包』,大約是一個登山包大小的方形背包就出現在芭芭拉面前的半空中。
待微光消散,背包再次被重力所束縛時,芭芭拉緩緩抬起手、接住了背包。。
這種背包很輕,不管放入多少東西都能維持在大約五公斤左右的重量。而單看簡單的名字就知道這背包不是什麼稀有品,等級僅有最低等、且能重複獲取的一般級,所以並沒有很多故事裡頭常見的無限收納功能,一個背包僅能裝下大約一個大型貨櫃的量,聽起來是挺多的,但是許多素材都很大,有時只是塞了一兩件素材,背包就會滿了,因此許多人不會只持有一個背包,芭芭拉自己就帶了兩個,且都是由妮可來馱。
現在芭芭拉不能再用遊戲選單來確認背包內的物品,所以她只能全靠摸。
芭芭拉將手伸入背包探尋了一下,除了僅存的一些藥水瓶罐,還有打倒阿斯泰爾的戰利品,芭芭拉還有一點會隨身攜帶卻不怎麼在用的物品——活動獎勵道具、菁英級的『畫伯的塗鴉板』就是其中之一。
雖然沒辦法在能力值或是戰鬥上帶來幫助,但是這東西向來都是在遊戲中打發時間的好東西,在遊戲中尋找打發時間的遊戲,聽起來很矛盾,但這就是芭芭拉的遊戲人生。
若不論芭芭拉的用法,通常這玩意都會被拿來當成玩家商人們的招牌板。
『畫伯的塗鴉板』還附有一支不會被消耗掉的筆,芭芭拉握起筆,開始在這大約有二十一吋大小的木板上寫下還依稀記得的健康管理知識。
或許是已經習慣說話用英文,芭芭拉就連寫字都不知不覺用上了英文。
遇到不知道怎麼寫的單字就靠拼音去胡亂拚一個出來,反正自己只要會讀就知道意思,筆記這種東西只要自己看得懂便足已。
窗外的,風吹動樹葉,傳來颼颼風聲與樹葉的摩擦聲。
光透過木牆上的縫隙,告知芭芭拉外面是如何的風和日麗,只是潔娜與甘比離開時也順手關上了窗戶,使芭芭拉的視覺與窗外的一切無緣。
坐在床毯上,芭芭拉一邊振筆疾書一邊複習有關健康教育的知識,但聽著外頭的風吹鳥鳴,小動物竄過樹梢的聲響,遠方這個地方的人民交談、吆喝的聲音,逐漸升起的睡意逐漸覆蓋了她的思考。
閉上眼睛、停下握著筆的手、聽著這些來自外在的旋律流入耳中,腦內慢慢地就勾勒起了具有活力的森林村莊。
像是要為森林與精靈部落的樂曲打節奏,芭芭拉開始打起瞌睡,彷如打拍子般規律地點起頭來。
雖然不知道這裡是否是僅屬於精靈的村莊,沒辦法離開房子的芭芭拉對於這村莊的一切完全無從得知,但她還是順利地倘佯在森林的風中、半夢半醒的狹縫中,在她所幻想中的森林村莊到處瀏覽。
只是在構成這些的外在旋律之中開始滲入了漸強的不諧和音。
有某種生物正穿過樹叢,攀過樹枝與樹枝之間,驚恐的小動物們因此尖叫逃竄,但生物並不在乎那些,只是一股腦地翻越一棵又一棵樹,徑直朝著芭芭拉所在的破木屋逼近。
驚覺可能有危險的芭芭拉下意識放下筆與畫板,並將手摸向身體另一邊的地板,只是她的衣服跟武器都不在這裡,她的手只能摸到毯子的絨毛。
不過芭芭拉沒有因此慌張,她自然地如過去使用在遊戲中呼喚裝備的功能,在心中描繪起欲喚之物的姿態,光粒開始聚集到芭芭拉的手中,飛快地構築成了芭芭拉的打刀『狂雲』,她握緊了刀柄,做好隨時拔刀的準備。
很快,那聲響就已經來到了窗外,那不知名的生物直接撞開了窗板,在芭芭拉面前的地板上翻滾了幾圈才穩住身體。
那是一位不知性別的孩子,臉上戴著有著猙獰表情的木製面具,肩上披著野獸的毛皮,脖子上還有一串野獸的牙齒,身上套著灰色的布,並用麻繩當作腰帶束緊,身材瘦且矮;如果不是這身打扮的下露出的人類肌膚,芭芭拉可能會把這孩子當成某種野獸。
突然闖入的孩子似乎對自己腳下的毯子感到有些疑惑、用手輕輕撫摸過毯子的絨毛,不知在思考些什麼,隨後妮可發出的低吼聲讓孩子向芭芭拉面對的方向跳遠,同時拔出小刀、刀尖對向芭芭拉。
「……」
孩子低聲說了幾句與蘇格蘭蓋爾語十分相像的語言,只是當然爾,沒深入研究這語言的芭芭拉並聽不懂。
雖然聽不出意思,但芭芭拉聽出了孩子口中的質問語氣,於是她放下刀,並用伊萊語向闖入的孩子說道:「不要緊張,我是旅人,身體不適,被森林巫女大人收留,暫時借居於此。」
手持小刀的孩子似乎是聽懂了芭芭拉的話,慢慢地收起了小刀,然後將面具摘下,那是一張稚氣未脫、從孩童慢慢轉變為少年的臉,烏黑亮麗的髮絲襯托出天生麗質,述說著這孩子將來的成長相當值得期待。
莫魯夫也長得很漂亮,但是從聲音就可以聽出他的性別,可面對還未變聲的孩子,這辨別法可就不管用了,芭芭拉一時還搞不清楚這孩子是男是女。
不過有另一件事情芭芭拉可以確定——闖入的孩子跟莫魯夫一樣,是位非純種的精靈,有著與莫魯夫相似的尖耳朵,卻又不如潔娜的耳朵那樣長。
漂亮的孩子一邊注意妮可的動靜,慢慢地在芭芭拉面前盤腿坐下,如冰霜般語氣平緩地說道:「我是薇薇安,薇薇安.里查德布里姬雅.希爾芙莫芬辛德南,幸會。」
孩子的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女孩,雖不知是開頭的名字是本名,還是末尾才是本名,芭芭拉暫時將這名孩子定義為一名女孩。
自稱薇薇安的女孩有著超乎外表年齡的彬彬有禮,彷彿每一個動作都有人精心教導與訓練,才能造就出如此程度的禮節,並與她身上土著風格的衣著形成更加巨大的對比。
對於薇薇安超出預期的表現,芭芭拉愣了幾秒才回過神來,連忙笑瞇瞇地回應薇薇安的自我介紹:「我是飛炎的芭芭拉.卓歷,來自遙遠之國,這邊這位是我的伙伴,妮可。」
薇薇安依照芭芭拉介紹的順序一一點頭致意,薇薇安的禮儀確實十分到位,卻又給人拒千里之外的隔閡感,芭芭拉不太理解為何外表如此的孩子會有超乎同齡人的表現,但又想到薇薇安並非人類這點,於是再次將原因放到了薇薇安可能不如芭芭拉所想那般年輕。
互相介紹後,薇薇安向芭芭拉致歉:「非常抱歉,平時這個房間不會有人,所以我總是會從這邊的窗戶入屋,此次驚擾還請見諒。」
「沒有關係的,我僅是受森林巫女的恩惠才暫時借用這房間,所以並不知道這房子的主人是誰,若有冒犯還請見諒。」
「不,這棟房子是屬於族長家族的,我也同樣是借用的。」
「這樣阿——」
原本芭芭拉認為這棟房子屬於眼前這位薇薇安,但對方卻一口否定。
「那個……」
薇薇安的聲音打斷了芭芭拉的思緒,讓芭芭拉不由得苦笑起來,並回應薇薇安:「什麼事?」
「剛剛小姐說自己是旅人,那麼小姐是為了什麼要離開家鄉呢?」薇薇安清澈的眼眸反射著好奇的光芒,與那張冷靜的表情呈現出過大的反差,只是薇薇安本人大概沒有注意到這點。
「這個嘛……」芭芭拉仔細回想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前因後果與這一個月來的旅途,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因為單純回不了家,所以只能選擇如流浪般的旅行;抑或是因為早就習慣了旅行,所以自然而然就選擇繼續走下去,不過她也沒有遺忘自己一直以來的目標,於是她想了想,回答:「我啊,是為了尋找重要的人而旅行。」
「嘿——那小姐有找到那個人嗎?」
芭芭拉沒有回答,只是微笑著搖搖頭,低垂著眼簾裡透漏著悲傷與懷念。
這一個月來別說是跟那位大人有關的情報了,芭芭拉根本沒遇上能溝通的存在,一直到現在才終於踏入這個部落,與莫魯夫、茉莉安納、潔娜以及眼前的薇薇安相遇。在這樣的情況下,又怎麼會有機會得到與那位大人相關的情報呢?
這個世界跟遊戲世界不一樣,也跟自己所知的現實不同,一望無際的荒寂大地、連綿不斷的山嶺、不見盡頭的溪流,偌大的世界卻很難見到與自己相似的存在,更讓人覺得寂寞,若非不是芭芭拉老早就習慣一個人,且有妮可陪伴,否則恐怕早就崩潰了吧?
「旅行有趣嗎?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嗎?我已經十三歲了,再過不久就要離開這個部落了。」
沒等芭芭拉按耐不住對精靈年紀的好奇心,薇薇安就已經自曝年紀,而那答案遠比芭芭拉預想的要年幼很多,但比起年紀,現在有更加吸引芭芭拉注意力的事情,她傾身向前對薇薇安問道:「習俗?精靈的?」
「是的,十三歲成年禮後,混血的精靈就不能繼續住在部落裡,必須離開部落去尋找新的居所,大多都會成為行商人或是流浪傭兵,就算以後回來也不能長住,這是流傳千百年的規定。」
「什麼?」
據說歐洲中世紀的成年遠比現代要早很多,但要一個才十三歲的女孩踏上旅途,是否太過苛刻,且薇薇安強調了是因為混血的關係才必須要離開部落,間接告知芭芭拉這個部落是有著怎樣純種主義的種族歧視混蛋。
不過芭芭拉也明白一個文明的習俗於規定大多都不會是無緣無故出現的,最初可能是混血兒容易得到一些疾病,並傳染給其他族人,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規定來預防歷史重演,久了可能初衷早已被遺忘,留下的只有表面的歧視意味。
芭芭拉想了很久,很多話都卡在了咽喉、沒能說出口,一個文明、一個村落的古老習俗,像自己這樣行於世間僅二十餘年的外人是無權置喙的。
或許是感覺到了芭芭拉的情緒,薇薇安將視線轉移到了芭芭拉放在地上的塗鴉板上,盯著上面的文字走了神。
看著薇薇安的模樣,芭芭拉微笑著拿起了板子跟筆,遞給了薇薇安,說道:「有興趣嗎?」
只見薇薇安稍微退縮了,舉起手拒絕,「不,我不識字的。」
「喔?」在中古世紀,會說卻不會讀不會寫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對於平民,抑或是在森林深處生活的人來說,看不看得懂文字根本不重要,但是學習這檔事雖然可以有很多理由,但理由卻不是必須的,只要有興趣即可,「那你想學嗎?」
薇薇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頭陷入了思考與猶豫之中。
在芭芭拉眼中,薇薇安既然沒有立刻拒絕,必然是存在著興趣,但卻對這是否是實用的技能感到疑惑,也就是說,薇薇安現在正在學海的邊上搖擺著,猶豫著要不要下水,那麼芭芭拉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個了。
「學習讀寫,離開部落之後就不一定只能當行商人或傭兵,在遭遇必須看懂文字的情況也不至於會陷入困境——過往的學習與經驗不會背叛現在的自己,多學習一些好的事物,不會有壞處。」
大概是被芭芭拉的一席話所打動,薇薇安抬起頭,眼中的猶豫消失了,卻多了些堅定,她問:「小姐能教我嗎?」
「當然了。」芭芭拉回答。
用手指敲敲塗鴉板的邊框,花了好些時間才寫下的筆記化作光粒消失在空中,比起明天會不會挨茉莉安納的罵,芭芭拉現在更想去教導這個孩子如何讀寫。
芭芭拉在重新化作一片空白的塗鴉板上寫下『VIVIAN』,然後遞給薇薇安看,並說:「這是你的名字,薇薇安。」
「我的名字……」薇薇安看著自己的名字出了神,口中不斷重複念著自己的名字,像是對待一個稀奇而珍貴的寶物那般慎重而細心。
「從自己的名字開始學是最好的——來,坐到我旁邊,我教你寫。」芭芭拉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讓薇薇安過去坐下。
薇薇安一決定要學習讀寫,似乎就拋去了所有躊躇,她沒有半點猶豫,說了聲「失禮了。」就來到芭芭拉身邊坐下。
「看著。」握起筆,芭芭拉將手舉到了薇薇安眼前,讓薇薇安看看握筆的手勢,然後芭芭拉放開筆,將筆轉交到薇薇安手上,「你試試看。」
薇薇安照著芭芭拉所教的那樣握起筆,雖然就一個第一次握筆的孩子而言已經算是很好了,但還是有不少小錯誤,所以芭芭拉細心地給薇薇安修正了各種問題。
「你握得太後面了,稍微握得前面一點,放輕鬆一點,不要太用力——」
不只是芭芭拉有耐心,作為受教者,薇薇安也從未對芭芭拉的教導有所抗拒,這讓芭芭拉更對薇薇安感到滿意。
最終,在芭芭拉的循循善誘下,薇薇安在芭芭拉寫的『VIVIAN』下面模仿出歪七扭八的字跡。
薇薇安看著上面芭芭拉寫出的工整筆跡,與自己的潦草筆跡,臉上浮現不是很高興的表情。
「還不錯,很有個人風格。」芭芭拉拍拍薇薇安那瘦弱的背,安慰著這小小的初學者,「這是個好開始,再來就是不斷練習——」
還沒等芭芭拉說完,薇薇安搶著開口問:「能再教我幾個名字的寫法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為什麼?」芭芭拉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問道。
「這個——」薇薇安似乎再顧慮些什麼,猶豫了一會後回答:「我想要跟朋友們炫耀,我想要學會寫他們的名字。」
芭芭拉抬起頭想了想,適度的競爭與獎勵可以激發學習的動力,雖然與英語相近的伊萊語應該並非是這個部落的主流語言,但能讓更多孩子有學習讀寫的慾望,那也說不上是壞事——所以芭芭拉點點頭答應了。
「那麼,他們叫什麼名字呢?」芭芭拉從薇薇安手中取回了板子跟筆,做好了書寫的準備。
「蜜菈貝爾,還有希爾達。」
依照薇薇安的回答,芭芭拉依照印象中的拼法,依序在板上寫下了『MIRABELLE』跟『HILDA』,然後對於沒有自己不會拼的名字感到鬆了一口氣——芭芭拉想起自己並不知道薇薇安的中間名還有尾名該怎麼寫,感覺上是很多名字混雜在一起的。
寫完了兩者的名字,薇薇安再一次如數家珍般細細觀察著這些名字。
看著薇薇安那張認真的側臉,芭芭拉再次將板子跟筆給了薇薇安,然後溫柔地拍拍薇薇安的肩膀說道:「這個板子跟筆借給你練習用,別弄壞囉。」
聽到這句話的薇薇安,那張冷靜的撲克臉起了一點漣漪,但在被人捕捉到其變化之前就恢復平靜,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當芭芭拉還在沉浸在守望孩子成長的喜悅中時,房子的深處傳來一陣悅耳卻又有些奇異的女性歌聲,歌詞是精靈們慣用的、類似於蘇格蘭蓋爾語的語言,芭芭拉聽不懂內容。
旋律風格或許是什麼傳統民謠,聽起來十分歡快,明明不帶一點哭腔,卻又有些淒涼,彷彿能直達人心般具有莫名的穿透力。
芭芭拉受到歌聲吸引,望向了房門的方向,不知怎麼,有時她會從這歌聲中感受到毛骨悚然。
不過薇薇安的反應更讓芭芭拉在意,一聽到那歌聲,薇薇安像是觸發了什麼條件反射,抓著筆跟板子直接從地板上跳了起來,似乎想要拔腿就衝出房間,但不得違背禮儀的理智卻阻止了她,於是薇薇安呈現出一種要跑卻又跑不掉的尷尬姿勢,並同樣望著歌聲來源的方向。
「怎麼了嗎?這是誰在唱歌?」芭芭拉問。
「抱歉。」薇薇安沒有回答芭芭拉的疑問,只是低頭道歉,然後往門的方向走去,「我必須走了,我明天會再來,也會好好練習寫名字……」
薇薇安顯得有些著急,芭芭拉也不好挽留她,於是揮揮手、對薇薇安說:「沒關係的,去吧,明天見。」
「明天見。」薇薇安向芭芭拉行了一個禮,然後便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房門關上之後,芭芭拉聽到了薇薇安的跑步聲,一路延伸到了樓上。
不久,歌聲嘎然而止,周圍就恢復了僅有森林之聲的寧靜。
回想剛剛的畫面,芭芭拉看著自己的手,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她低聲喃喃:「跟教一群學生不太一樣,但感覺……挺好的?」
芭芭拉傻笑起來,但或許是鬆懈了,她感覺到下體有股漏尿般的感覺,想必又是流血了,隨後像是要報復她遺忘了這檔事般,痛苦向著她的下腹襲來,讓她不得不如鼠婦般捲曲成一團球、苦苦掙扎著,想大聲呼救,但是嘴裡只能發出嘎嘎的不明聲音。
最後,芭芭拉維持著捲曲的姿勢睡著了,可也不是舒服的入睡,只是單純累到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