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她回來感嘆著:「唉呀,怎麼不吃呢?妳不是很喜歡吃義大利麵嗎?」
我確實喜歡吃肉丸義大利麵,以前她記得我的事情很甜蜜,現在卻只覺得噁心至極,不過我是有禮貌的讀書人,就算眼前的惡人再怎麼囂張也能回已笑容,只見那女人跟女手下交頭接耳,忽然滿臉不大開心說著:「怎麼妳願意跟他們說話就不願意說給我聽呢?」
她雙手壓在我的手背上撐著輪椅,空氣中傳來淡淡香甜,但是無法掩飾那抹腥味,大腦中的警鈴不停作響——這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她把我拉下輪椅往地上甩,大概是想看在地上狼狽爬的樣子,因此我調整一下自己的姿勢優雅坐著,仍是兩眼看著她。
那女的勾起嘴角,我從前覺得她笑起來有種魔力,此時已認知到是惡魔的笑顏。
看起來天真無邪,卻一肚子壞水。
「抱歉,我太大力了。」她毫無歉意邊說邊抱起我,手下不知何時已經搬進來躺椅,隨著她坐下、手摸上大腿時我渾身一震,這女人沒有停下來,而三名手下也退出去——她的慾望來源詭譎,當事情結束時我早已咬破自己的嘴唇,一句話也不說,但是身體的潮熱帶動著心跳,她慵懶地用拇指撥弄我的嘴唇,仍是那臉天真無邪。
「宋秀妤。」
她呼喚那個已經捨棄的名字,頓時我眼前一片茫然,被她吻著。
「妳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吧?」
我動也不動,她起身走往房間的角落,原來那裡有個小洗手臺,鐵製的,幾乎快要跟著陰影融入牆壁裡。我緩緩爬起來才剛下躺椅要回自己的輪椅,她拿著一條濕毛巾把我拎回去,冰冷的毛巾抹上皮膚降熄溫度,那女人的動作十分輕柔,貌似我們不曾分離,她還是我印象中有禮貌又溫柔的女強人。
我直接拿走毛巾自己擦,仍是不發一語。
「不想說話也沒關係。」她悠悠開口:「但是一定要吃飯唷,如果妳不放心手下送的東西,那可以自己去廚房煮。」
多惡意的眼神,隨著話語往我廢掉的雙腿掃去,估計是認為那些年我都是村民餐餐餵養吧?
「雨還是不停呢。」她說完看窗外,那是有鐵桿的玻璃窗,女人推開鐵門出去,之後除了雨聲以外就沒有其它聲音傳進來。我替自己擦好身體,在地上爬一下坐回輪椅,到洗手臺前困難地洗毛巾再替自己擦一次,接著撿起地上的衣服,為了方便著衣我都是選釦子的襯衫,也因為這形象才加深村民喊我先生的印象,她粗魯地扯開造成釦子剝落,只能利用脫線加減修復一下,然後慢慢移動到門口,左右兩邊踏出一隻黑亮亮的皮鞋,原來她的手下仍在沒有離去。
「廚房在哪?」
手下互看一眼,其中一個打電話約一分鐘後回來,我看見另一名身材相較於他們纖細的男子出現,仍是統一的黑西裝領著我前往,而惡意是無止盡的,要去廚房得上樓梯。
我看著往上延伸的階梯慎重說著:「你們的主子說我可以自己去廚房煮飯吃,而你們選擇不協助是想違抗她的命令?」
這幾個人總算有所行動,一個人抱我走上去、另個搬輪椅。
去到廚房後我看看高度勾不到,這裡也沒有適合的紙箱能墊高屁股,只是那女人休想讓我乖乖認命,沒有適合的紙箱就自己做一個,反正只要能絲成條,我用著剪刀把空紙箱剪剪剪,那些手下有打電話給她應該是得到不用理會的指令因此不動,我逼迫自己在短時間內用紙條編織出一個有高度的小坐墊,墊在屁股下後解決高度問題,但是肚子也餓到不行。
廚具因有盡有,除了刀架都空了。我太久沒用瓦斯爐花了五分鐘才轉著,先煮一鍋水跟米,然後用手撕冰箱裡翻出來的菜,調味料那些不知道有沒有毒就不碰了,撕不斷的菜用剪刀剪,很快煮好了一窩清淡的蔬菜粥,聞起來有味道但是食不知味。
我只吃幾口,那女人又出現了。
「唷?」她眼睛一亮:「寶貝妳好厲害唷!這樣也行?看來吃苦反倒讓妳學會怎麼生存呢。」
有些手下傳來笑聲,我捏緊湯匙繼續將清粥送入嘴裡,她靠過來身上有沐浴乳香,我以為這女人窮到要跟一個殘障搶飯,結果她的手伸來是摸摸我衣服的釦子:「真節省呢,妳要跟我一起去買新衣服?還是要針線縫釦子?」
我繼續吃,結果沒幾口被奪走,整碗清粥嘩啦地冒著熱氣消失於流理臺的排水孔,她笑著看我:「決定了,一起去買新衣服吧!」
外頭雷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