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我昏迷了好幾天,醒來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固定在輪椅的扶手上,稍微動動脖子,能看見左右兩邊的輪子被一條結實的繩子順著結構綁住,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徹底的動彈不得。
事情並沒有因為我醒來而產生變化,看看左右都沒有東西,全是鋼筋水泥牆,只能聽見後方傳來嘩啦拉的雨聲,看來有窗戶……試著掙扎一下沒法動,這幾年我的力氣有增無減,如果真的無法脫困就沒救了,我想自己的時間已經在倒數。
忽然有絲光線照進來,我瞇起眼睛,光很快消逝伴隨鐵門拉開鐵杠的巨大聲響,像是精密計算好的距離又或者是暗示未來注定無光,這道影子遮住光源將我吞噬,哪怕刺眼奪目也感覺不出一絲溫暖。
我直視進來的人,她比以往更有銳氣,但是也更有女人味,像是一朵鮮豔的紅玫瑰,卻因為堅韌的莖與銳利的刺使人無法摘下,這女人真恐怖呢,已經懂得運用先天優勢來獲得最大利潤嗎?
「早安,『竹』先生。」她諷刺說著:「還有沒有哪裡疼?」
我禮貌性回一笑表示有聽見她說話,只是不想開口。
「妳好像不驚訝?」
我挑眉直接表明自己給驚訝什麼?那些村民如果真的要把我推出去,早就在一開始就出去了,村長不會大費周章將我弄上山,現在看來我應該被迷昏後帶走了,在村長的默許下?不去思考這個答案對心臟負荷比較小……
「妳活下來我很意外,但是呢,可惜。如果妳選擇其它村莊我或許不會發現,卻偏偏選擇了寶山是在期待我將妳領回去嗎?」
她看起來很平靜,但是內心應該亢奮不止。這女人肯定在思考我怎麼活下來的,她像是狗兒一樣在身旁打轉,最後親自解開所有固定我的東西。這時當然要不客氣的一拳過去,可惜我即使這幾年力氣增加不少,仍是比不過她的腕力。
「妳的力氣變大了。」她作勢感嘆,手一滑就把我的拳頭解開:「而且手掌也粗糙了不少……時間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對吧?誰能想到以前這雙纖細玉手連把小鐵鎚都拿不起來,妳父母一定很高興這個小女兒不再是溫室花朵了。」
我忍住脾氣還是不說話,知道她是故意踩傷口,只要有反應這女人就會越來越過份,所以當她沒有得逞時發出遺憾的嘆息,手伸上來摸我的頭。
「我還挺喜歡妳的長髮,可惜呢……」
隱隱壓抑住捏緊扶手的手指,她摸了兩下後收回手:「瞧妳都不說話是還在震驚嗎?沒事的別害怕,妳可是天選之人,能在那種逆境中活下來——多迷人,我喜歡這樣頑固的生命體,所以以後絕對不會再傷害妳,絕對不會。」
我嘴角微翹,她也知道自己說得那句話多可笑,代替我笑出來,然後一聲彈指兩名黑西裝大漢走進來,外頭電燈的光終於照到我,接著又有一名身穿黑西裝的女手下推餐車進來,餐車上擺放著香氣迷人的肉球義大利麵跟葡萄酒,真是奢華。
「寶貝妳一定餓了,先吃吃午餐吧?晚上我再來帶妳出去晃晃,買些新衣服。」她直接當著手下的面吻我,嘴對嘴,我沒有任何回應這個女人也能自己親得開心,離開這裡後留下三隻看門狗。
「請您用餐。」女手下恭恭敬敬說著,我拿起叉子戳戳義大利麵上的肉丸然後放下。
「那顆肉丸是用誰做的?」我漫不經心問著,那些手下的眼神猶如獵犬捉兔子般銳利,怎樣的主人養怎樣的寵物,女手下靠過來用溫柔的聲音說著:「那是普通的丸子。」
我才管普不普通,連酒也沒碰,閉著眼睛聆聽雨聲,想像自己還在村莊裡的屋子,坐在大廳裡削著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