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天野家來說,月的死亡無非是一大衝擊。
秋梗穿著一身黑色的喪服為夫人上香,在心裡哀弔,卻無法遏止周遭人的閒言閒語。
少了曦天野家已經分崩離析,而現在夫人的死是壓垮的最後一根稻草。最有利的證據就是除了無家可去的少數僕人外選擇離職的人佔了絕大多數。
很多人都是前來送最後一面就會各自去尋找新的生活,再也不會留戀。
當然,天野家也是。
秋梗望向遠方的天空,今天不只是天野月的喪禮,同時也是天野瑾的大喜之日。
說來或許奇怪,但是,失去當家的天野家勢必得指派還年幼的下任繼承人上臺,而年僅十四歲的她還無法獨當大權,於是才有了此決策。
說白點就是孤注一擲的決定。如果天野家在新當家手中無法管理好北區,那麼下場就會是其它貴族起頭,從此改朝換代。
說來殘酷,不過還有給予期限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擔心瑾大人的情況讓她擔憂地哭不出來,畢竟主人未來面對的道路可是非常艱辛,根本沒有傷感的時候。
她想,若是曦在這裡應該也會這麼想吧。
忍不住望了安置死者的棺木,不免流露悲傷,裏頭除了夫人的遺體外還安放著曦的遺體。
在月過世後沒多久春櫻在附近的天野家附近的街道找到已經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曦,也就順勢帶回來,因為曦身分上的特殊應該大葬卻沒法有對應的葬禮,加上新任家主的意思兩人一起合葬。
「我是否也能成為像妳一樣優秀的侍女呢?」
喃喃自語不該被人聽見,卻還是有人輕輕拍了下她的頭。
「抬頭挺胸。」
冷淡的語氣,以及那個音色,聽起來怎麼都像──
秋梗面露訝異地抬起頭,睜大的雙眼試圖尋求最能依靠的前輩,不過見到的人雖然酷似記憶中的模樣卻完全不同,見到那刻立刻被另一張臉取代。
瞬間殺氣以及憤怒湧現,只差理智按耐住妖屍花的躁動,不顧現在是否在夫人的靈堂前就想拔出短劍把對方劈成兩半。
對方搶先按住秋梗的動作,同時湊過去說句悄悄話。
「這樣好嗎,我可是照妳主人命令才會待在這裡,妳敢違背她的命令?如果是要度過一夜春宵我可以接受,可是動刀動槍可會傷了新同事的情誼。」
臉上露出一抹只有秋梗看得出來的壞心笑容,然後換上冷漠的表情朝著四周閒雜人等下達命令。
「重要日子,工作。」
在場所有人不敢不從,大聲說「是!」後立刻跑去協助另一邊婚禮的準備。
沒有外人在,曦(?)揭開偽裝的面具,露出壞心的笑容。
「重新自我介紹,我是地火燐。」
秋梗嚇的半張著嘴,什麼話也說不出口。而她這時想起瑾大人似乎有提過有個想法卻被夫人否決,那個方法莫非是……
秋梗已經想到正解,曦像是看穿這點插著腰哈哈大笑。
「為了躲避通緝我這個月可是躲得很累人,終於有個安生之處真好。」
「妳為甚麼會在這裡?」
「剛剛不是說了,妳主人要求啊,若不是她我恐怕會選擇當個死囚等死,竟然她那麼有誠心我就來囉。」
秋梗嘴角一抽,看著對方身上穿的雖然不是曦的衣服但也並非南區的服裝,而是道道地地的北區服飾──還是天野家僕人所穿的樣式。
「瑾大人到底在想甚麼明明這個人差點害您沒命啊……」
「嚴格說起來夫人跟曦也是我殺的。」
「以德報怨不該用在這裡啊……」
「妳好像只感覺無力並不想提出反抗,是習慣了?」
「不是,只是心情複雜。」
見到主人把自己教導的內容能夠學以致用自然開心,可是情理上還是希望能夠像個十四歲少女,再更情緒化一點。
無言以及無力感同時湧上心頭,但看到對方剛剛指揮下命令的樣子她彷彿看到了希望。就算不是真的曦但是現在這個過渡期,或許由燐來主導是最佳的選擇。
畢竟人雖然是通緝犯,好歹也是南區地火家的前家主。
察覺秋梗已經下定決心放開對方的手收回停在半空,秋梗見狀忍不住嘆了口氣,將手握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