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人類是社會性的生物。
與大家做相同的事情就是和群，反之則稱為不合群。
墨稜感到苦惱的嘆了口氣，邊寫著要寄回家的信邊煩惱著某件事。作為一個老師，煩惱最多的自然與學生相關，而她煩惱的對象是以前認識的人所生下來的女兒，也就是最近才剛轉進來的小瑾。
不同於母親小瑾非常乖巧，但太過乖巧才令她憂心。首先墨稜注意到小瑾不是很喜歡在體育課的時候活動筋骨，大多數時間都在旁邊休息，少部分時間也沒有活動而是待在保健室。
如果強迫她運動像是簡單跑個兩圈她就會跑到昏倒。身體實在差的太過分了點，墨稜猜不透為什麼這樣的身體狀況還要送來上學。
有了疑惑便開始調查，得知的情報更加匪夷所思。
小瑾的食量相比同年紀的孩子還要小，而且小的誇張，一口飯一口菜一口湯就能吃飽，怎麼想都會營養不良。
其餘的種種似乎都在暗示著她的「與眾不同」，有點拿不準是否該介入。
想著想著心情都變的鬱悶起來，原本在處理的事情也辦不下去了，只好擱置在一旁然後從旁邊的書架上拿出學生的基本資料出來找找有沒有線索。
由北區天野家送雇來的基本資料上頭沒有寫任何疾病的資訊，不過並非沒有收穫，有一個欄目令她感到訝異，忍不住又翻出另外一名學生的資料出來。
「……為甚麼之前都沒發現到呢，看來有別的切入口。」
墨稜揉了揉有些痠痛的眼睛，抬起頭確認下時間，確認人應該沒那麼早睡後立刻動身。
一個輕巧的身影彌補群擺拖地不好行動的缺陷，靈活的翻過微開的窗戶消失蹤影。
教師知道所有人宿舍的位置，經過調查很快就鎖定某個特定的房間號碼。雖然已經日落這時間來拜訪不大好，不過皇城的規律活動在這時間點是不會有人隨意外出的，墨稜相信自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不過有點出師不利的是她沒料到對方這個時間點竟然會不在，果然非皇城人的作息並不會因為住的時間久了而完全同化。即使這時找不到人她也有其它辦法，立刻去探訪這間房間僕人所住的房間。
這次順利找到人，迎接他的是一個有著粉紅色短髮、眼睛閃耀著琥珀色的少女，只見她用著冰冷冷的視線前來應門。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兩年的時光並沒有把雙方的語言能力變好，幾句話下來簡直就像雞同鴨講，根本無法溝通。
因為沒有變好的需求，所以就沒有急切去學，沒想到在這時才深刻體會到不便。
墨稜嘴角一抽，幾分鐘交談也有些不耐煩，若非眼前勉強可算是學生，否則她肯定早就轉身走人。
這或許就是身為教師的殘酷吧。雞同鴨講的對話似乎還要持續好一陣子。
不幸中的大幸，對方請她進去喝杯茶再談她倒是聽的懂，不用呆站在房門前活受罪。
此時的黎正泡在公用的浴池裡。
即使已經過了大多數人洗澡的時間但周遭還是煙霧瀰漫，溫度不會讓人感到冷涼，小細節能看出重視與用心。
黎已經早在幾個小時前已經把身體洗乾淨，不過他倒是不介意再來洗一次。不過第二次明顯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暗自慶幸著煙霧瀰漫影響視線，但又覺得可惜。
嘩啦──
深厚的水聲傳來，細嫩的肌膚輕輕靠在背後，柔和的聲音帶著歉意響起。
「對不起硬要你陪我來……因為除了你我想不到別人能幫我。」
「我倒是無所謂啦……」
黎故作鎮定的回答，身體僵硬的即使泡在熱水也沒辦法放鬆，反而因為血液循環變好全身上下都有些躁動。
小瑾完全沒有察覺，愉快的輕哼著歌。
雖然很不想打擾對方泡澡的情緒，但為了各方面好黎還是忍不住開口。
「可以不靠在我身上嗎？」
「……不喜歡我這樣嗎？」
「不是！只是很糟糕！」
「哪裡糟糕？」
黎不轉過頭也知道小瑾此時肯定是把頭偏向一邊──那是她習慣性表達不解的反射動作──他們的距離就是這麼的近，近到讓人坐立難安。
說不清楚，因為太過基本反而不曉得該怎麼說才好。黎一時語塞，只能先用騙小孩的藉口先搪塞過去。
「之後再跟妳說。」
「一言為定哦。」
效果不錯，小瑾真的點頭接受了。
這樣的天真有點在傷害良心，黎覺得自己的內心遭受譴責。
「小……小瑾！」
「是？」
「今天體育課妳又缺席對吧，身體好點了嗎？」
因為對方的關心小瑾心頭一暖，忍不住暗自竊笑。
「我已經沒事了。」
「沒事就好──如果有甚麼事情要第一時間告訴我，雖然我很多事情做不到，可是我會竭盡所能幫妳的。」
小瑾笑了笑，眼睛閃耀著光彩。
「真的嗎？那可以跟我『接吻』嗎？」
「咳咳……」
太過突然她的未婚夫被自己的唾液給嗆到，忍不住回頭想問個清楚。
「為甚麼突然提到這個？」
小瑾也緩緩轉過頭，困惑全寫在臉上。
「聽幽瀾姊姊說的，好像是互相喜歡的兩個人會做的事情，可是黎從來沒對我做過呢──你是不是討厭我呢？」
「我沒有討厭妳！我不是討厭妳，只是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強求的……」
「我沒有勉強，如果是黎我願意。」
「謝謝妳的告白但還是不行……對，不行……暫時還不行。」
小瑾不滿的鼓起臉頰，轉過身來抬起手扶住對方的臉頰，表達自己的不滿。
「為甚麼？」
黎有苦說不清啊，所有苦衷身體已經誠實呈現，因為被鎖住視角只能避免自己視線往下漂移，臉都就像有把火在燒似的滾燙。
「下次再告訴妳！」
為了逃避他只好犧牲自己的良心。
小瑾鬆開了手，有些失落的轉了回去，身體向後輕輕躺下，用這種方式提出抗議。
雖然很對不起對方，不過黎也是有自己的矜持，這點小脾氣也只能由他全面吸收。
「黎，我想吃上次你做給我吃的布丁。」
「好好好，等下回去就做給妳吃，蒼蒲應該有買材料。」
「太好了！」
「不過我還是想知道妳身體狀況怎麼樣了，會覺得難受嗎？」
兩年的相處對於哄小瑾已經很拿手，兩三句話已經把話題拉回正題。
小瑾抱頭苦思，最後搖搖頭。
「不算難受。」
「怎麼會有曖昧的答案？」
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簡單的二選一都能生出的三個答案來，黎一聽就知道情況不是簡答就能回答完畢。
「是覺得身體很沉重，不大像身上綁了重物，反倒是身體從水中起來時的感覺。」
黎不是能理解對方的感受但透過舉例大概能體會。在水中因為有浮力所以感覺比較輕所以從水中起來時會有一瞬間感覺到身體變重的現象，這並非人的體重變重而是少了某種力量作支撐。在物理學上稱為浮力，而以小瑾的情況形容就是妖氣，不使用妖氣的她就好像沒有水中的浮力支撐，才會感覺身體沉重。
對身為半妖的小瑾來說，運用妖氣早就如呼吸般正常，就好像一個人刻意停止呼吸，怎麼可能不難受？
但是小瑾卻忍了下來，黎忍不住扭過身去，看著本該是光滑的後背，上頭卻有著用淺淡的紅線所勾畫出來的，即將盛開的花苞。
那所代表的，是一種殘酷，抹滅一個人存在價值的殘酷。
小瑾的後背是甚麼他當然知道，也看過幾次，每次看了總是激烈的觸動著內心。
「對不起……」
伸出手從背後環繞住對方，嬌小的身體有著女孩子的柔弱，卻感受到內心的堅強。
「為什麼要道歉呢？」
「突然抱住妳以及──」
「用不著道歉。」
小瑾沉著臉打斷對方的話，纖細的手如不想失去甚麼似的緊緊牽住還在鎖骨的手。
冰冷的體溫即使在熱水之中也無法改善，黎所感覺到的是宛如死亡的溫度。
或許不該提這件事的，黎知道小瑾是刻意打斷他的，或許前半句話因為情商問題覺得沒甚麼，但後半句就是有意為之。
如果說了只會讓雙方難過，那麼倒不如不要繼續說下去。
害怕失去，所以捨不得放手。小瑾知道黎也與自己有相同的情感，她被輕輕抱入懷裡，內心的溫暖不輸冒著熱氣的熱水，指尖傳遞的溫柔令人欣喜卻又令人痛心。
輕輕的一個轉身兩人已經面對面，坦誠相見，黎在那瞬間已經沒有剛剛僅存的矜持，內心那一絲倫理道德早已消散不見。
輕輕捧住小巧的臉蛋，然後緩緩靠近。小瑾處於狀況外的呆呆看著對方黎自己越來越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就在即將碰到那刻，外頭傳來聲音，令黎嚇得趕緊放開自己的未婚妻。
「趕、趕快藏起來……！」
害羞得連臉上都染上緋紅，突如其來的事件讓他意會到自己剛剛差點要做了件很害羞的事情。
「哦，喔！」
小瑾還搞不清楚狀況但還是照做。浴室分為男女兩邊，他們一男一女能在同一間浴池一起泡澡肯定已經觸犯了規矩。
黎在第一時間就決定包庇小瑾，要她趕緊潛入水中，由他來應付。
來者像是不給他們機會似的小瑾才剛吸了一口氣鑽入水裡人就出現在眼前。
黎故作鎮定的轉過頭來，尷尬地打聲招呼。
「老師，晚上好……」
他倒沒預料會是老師過來啊。不過相比是其他人來他暫時分不清楚哪種比較嚴重。
墨稜拖著拖地的裙襬走進浴池，經過好長一段時間的打聽終於找到人在哪裡，只是來到現場便覺得有點尷尬。
「晚上好──好像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還有心情寒暄啊，先看看場合吧。」
黎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光著身子泡在浴池裡，說尷尬是很尷尬。
可是尷尬的不在自己全裸，而是小瑾已經快憋不住氣在底下掙扎，他已經故不上自己會有哪裡被碰到或碰到對方，只能盡可能要對方再多忍一下。
「老師！您說的我都懂，所以可不可以讓我先換好衣服再說？」
「可以啊。不過你最好想清楚怎麼解釋自己會跟『小瑾』一起來『女湯』泡澡。」
墨稜覺得好氣又好笑，扔下這句後也不為難在水底下的小瑾，先行離開讓兩人能先穿好衣服再說。
沒有想到立刻被識破，但在兩人看到更衣室放置的衣服時，立刻釋懷。從一開始就暴露了根本藏不了。
換好衣服後兩人都被叫到老師的房間正坐等著，好似做錯事要被罵的小孩子乖乖的不敢吭聲。
墨稜見狀覺得莫名的好笑，可是異性不純潔交往這件事是很嚴肅的問題，不能不管，她只得裝出嚴肅的模樣面對自己的學生。萬萬沒想到只是想探聽看看小瑾的情況卻會撞見更嚴重的事情啊。
「黎，你先解釋吧。」
「就……想一起洗澡？」
「那為什麼要來女湯？」
「呃，佔有慾？不想讓別人看到……這樣？」
「不要用問題回答老師的問題。」
輕輕地用放在房間一角當擺設的連劍帶柄敲了下對方，覺得或許一開始問對方就是個錯誤的決定於是轉換對象。
「小瑾，老師問妳為甚麼要跟他一起洗澡？」
「因為必須跟他一起洗。」
「這甚麼回答──為什麼要選女湯？」
「因為我是女生。」
「可是黎是男的！月都沒教妳男女有別？」
「母親大人教導說男女生雖然有區別但實質上還是相同，不用在意。」
「……算我問錯問題。」
墨稜總覺得好像自掘墳墓，她早該猜到自己同學的性情。
被這兩個人一鬧墨稜原先的長篇大論都被無力感給洗刷掉，既然已經知道兩人是未婚夫妻，而女方又不介意她也沒有立場多說，只能提醒一句。
「不準再做相同的事情。」
「知道了。」
「是。」
「答應的太爽快反而有鬼……你們應該是初犯吧？」
「不是。」
「小瑾，太老實啦！」
「老師果然不該問的……」
還以為比媽媽乖巧沒想到令人頭痛這點還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墨稜有點後悔為什麼要管那麼多，果然太敬業只會傷神傷腦。
太過老實反而很難責備，她倒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學生明知被禁止還硬要做，既然對方都保證不會有下次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
「老師找你……你們是有事情想問。」
「甚麼事？」
「跟小瑾有關。」
墨稜雖然有在想是不是要避開小瑾，不過想了想還是不避諱，她相信學生所以不管是問一個人還是兩個人一起問都會得到相同的答案。
「我的問題？老師請您盡管問，如果我能回答的話。」
「妳自己的事情妳都不知道誰會知道……」
無奈的笑了下，墨稜把自己想問的問題都給問出口，但每個問題所獲得到的答案都令她匪夷所思。
「是不是在家胃口就這麼小？」
「我都是吃到肚子飽為止。」
「妳身體狀況差為什麼不待在家裡休養還要來上學？」
「我的身體狀況沒有差到不能來上學，感謝關心。」
諸如此類，有跟沒有一樣。就算墨稜不顧話題的弔詭性改詢問黎這邊，得到的答案都像早就是先想好理由的被敷衍過去，好沒有實感。
「小瑾在家也吃很少嗎？」
「不清楚正常女孩子的食量，老師您可以告訴我嗎？」
「……為什麼小瑾會來上學？」
「小瑾有無止僅的求知慾，她也有受教育的權利。」
「……我不該問你的……」
墨稜沒有印象有跟月的丈夫見過面、說過話，她很慶幸沒有在她記憶中留過印象，她現在有點頭痛幸好沒有因為記憶聯想而更加嚴重。
看著兩位一臉無辜的學生，墨稜覺得老師真不好當。應該還有很多件事能問，卻一句話也問不出來，心累了。
時間也晚了，已經接近小瑾上床睡覺的時間了，一段時間的沉默後她便因為睏了而昏昏沉沉，想睡又靠意念醒著。
這樣子任誰看的都不忍心，墨稜在不知道要說甚麼的情況下也只能選擇放人，不然看仁這樣想睡又不能睡，看得令人心疼，並非一個老師該做的事情。
「今天到這裡為止吧。」
「謝謝老師。」
「謝……謝謝老師……」
小瑾與黎緩緩站起，但前者因為想睡一個踉蹌，所幸後者手腳俐落地接住人家，順帶把人輕鬆抱起。
「老師，由我送小瑾回去就行。」
「給我等一下。」
順勢就要朝外走去，但墨稜卻不肯讓他們走，出言制止。
「你打算在這個時間點帶她去在『女生宿舍』的『房間』？你是不是認為不在浴室在房間就能為所欲為？」
「才不是，我只是一時沒想到！」
否認反對不純異性交往的鄙視臉，墨稜表示由她送小瑾回去，黎雖然不放心但還是點頭答應。
「我先走了，晚安！」
「晚安──對了，既然你們是在女湯，為什麼不是由小瑾出面應付我？這樣不是比較好？」
原本能安全蒙混過關的，但墨稜因為突然想到而提了一句，黎明顯頓了一下，然後裝沒聽到的趕快跑離現場。
「這根本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吧……」
墨稜無奈的說著，頓時覺得自己作為老師的道德感又再度受到考驗，緩緩抱起小瑾已經熟睡的身軀，輕的有如棉花般輕盈，令人懷疑。
種種線索拼出最關鍵的拼圖，可這是殘酷的兩難題。該注重學生的隱私權卻又擔心學生會出事，重重考量下一時沒辦法做出決定。
最後後者擔憂超過前者的道德譴責，她確認門窗已經緊閉後輕柔的把小瑾厚重的和服一層一層褪去。
等露出潔白的肌膚時，墨稜的眼中見到了學生最不想給人見到的部位，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怎麼會……」
然後不敢置信的輕聲低語。
帶著困擾度過了幾天，墨稜茶不思飯不想地想著該怎麼幫助學生，幫助小瑾。偏偏這事也不能拿去與其他人商量，就算去跟天野月一同商量估計也只是白費工夫，天才如她有辦法早就拿出來了，作用不大。
就算單純要討論……算了吧，墨稜又不是不認識對方，那種懶散的樣子恐怕不會因為有了女兒就有所改變，只會越聊越胃痛罷了；找她姊姊或許還有點用……
但如果可以，她不希望走到求助天野家這一步棋。
邊思考著嚴重的問題邊在走廊上走著，聽著學生愉快的享受短暫十分鐘下課的愉快時光。雖然漫不經心，但還是能捕捉到空氣中特定人的說話波長。
「黎是不是都跟小瑾在一起？總覺得有種見色忘友的感覺……他們都要成班對了。」
「哼哼，你果然好男色，沒想到你喜歡那種類型的，別擔心我都支持你！」
「就是這樣妳才沒有男生喜歡！」
「你沒資格說我！」
兩個人的聲音太過突出，墨稜回過神，定睛一看果然在走廊上頭找到兩人爭吵的身影。在他們與小瑾之間做出選擇，她決定先去探聽前者是否知情。
雖然覺得知情的機率不大就是了……
拖著長長的裙擺在兩人面前出現，而他們因為沒注意前方狀況明顯嚇了一跳。
「有事情想問你們。」
「老姊？」
「哇，姐姐大人！」
「你們兩個，要叫我老師……」
這對冤家的誇張反應都一樣，看得墨稜是好氣又好笑，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真那麼嚇人。提出糾正後兩人終於心情平靜了些，終於能好好對話。
「您找我們有甚麼事？」
「沒什麼特別的，只是想問問小瑾的情況。」
墨昕轉向幽瀾，後者沒察覺前者的視線就有點抓不到方向的開口回答。
「不知道姊……老師您想知道甚麼？最近她都跟黎一起，下了課兩人就偷偷摸摸不知道跑去哪裡，我們好幾次想要找都找不到……」
說得有些鬱悶，她還在想自己是不是被疏遠了。雖然剛剛能用玩笑話調侃墨昕，但最近的交友關係的確很不穩健。就如同搖搖欲墜的天平，彷彿隨時都會失去平衡般垮臺。
或許不是很明確，但總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如同被項圈摔在頸部似的有被束縛住自由的感覺……不對，並非被什麼給拴住，而是解脫了才對，因為不習慣而覺得身體哪裡怪怪的，這矛盾的感覺可沒辦法用言語表達。
幽瀾困惑的樣子映在眼底，墨稜勾起僵硬的微笑心裡想著「青春期的煩惱還真麻煩」，不光是小瑾就連同學間的友情都有問題，看來要完全解決要走的路還很長呢。
不過現在還是先選擇比較嚴重的小瑾。老師在心中分出輕重緩急。
「不知道沒關係，只是在想她有沒有好好融入校園生活。順帶問下，他們是甚麼時候開始這樣？」
「不是很清楚，大概這幾天的事情吧。」
「沒猜錯應該是『那件事』發生後的隔天……」
「老姊妳說甚麼？」
「自言自語──那兩人不在，地火煉也沒跟你們一起？」
「「……──！」」
兩人面面相覷，然後驚訝的猛然轉過頭，果真不見一直默默跟在兩人身後的身影。
「你們完全沒意識到少了個人？」
瞠目結舌完全看傻了眼，別說是她弟妹就連她是對方的老師都感到丟臉，實在太誇張了。
幽瀾與墨昕對此可是有苦難言，人一直都默不吭聲，存在感超低，有沒有在場根本不會發現。
不問還好一問就突然冒出那麼多問題，墨稜面臨的選擇題選項越來越多了。
在她評估要不要繼續把小瑾的事情放在第一順位時，幽瀾為了化解尷尬開口說道。
「如果想知道小瑾的情況可以去問問看黎──莫非姐姐大人是因為接近國慶的關係才想問問小瑾的情況？」
說到國慶，墨稜其實是對方提起才想到現在已經到了這個時間，隨著對話進行選項不斷增加改變著，嚴峻的殘酷緊接而來。
隨意打發掉被她叫住的兩位學生後，她更加鬱悶的繼續走著。
「國慶祭典那時北區不知道會派誰來參加，希望不會是『她』就好……」
此時上課鐘聲響起，將她的自言自語全數蓋過去。
時間流逝，很快地就是國慶來臨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