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到尤薩拉帝山之後,我住了兩個星期。
在樹林之中,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無論是身還是心。狩獵的過程總是愉快的,也深深地感受到在諾爾斯狩獵並不輕鬆。
第一點是,魔物太多了,在山上外出狩獵時,找到的獵物中,十有八七都是魔物。獵人說,在這裡的地底下是礦脈,也是不少魔物會居住的地方,魔氣從地底湧出來,污染到地面的動物之後,就變成這樣了。
第二點還是魔物太多了,一般動物和魔物們共同生存得夠久之後,被磨練出強大的危險直覺,讓一眾獵人叫苦連天。我在阿斯嘉特所學到的狩獵技巧,沒法套用在尤薩拉帝山上,最初的一週連一只動物都沒有狩獵到。
另一件事是,獵人帶我到了一個獵人的集中地。
獵人們在山中,雖然各有住所,但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在山區(qū)的中央集會,互相寒暄或是交流,知悉誰有什麼困境時就出手幫忙。大家都是在山中住了十多年的老朋友,感情和牽絆深厚。
然後在集會期間,發(fā)生了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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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圍著營地,把酒歡談、醉意正起時,有一聚約十個人的男人,拿著火把從山路中走來。
我觀察了他們的服裝,並不像是山中的住民,而是外地的衣服、海邊居民的衣服,隨後我就猜到,他們是從海邊搬進了內(nèi)陸的人。然而他們會出現(xiàn)在不容易走的山裡,應該不是從山腳的小鎮(zhèn)上來的,而是住在附近的吧。
領頭的男人說:「我們這邊已經(jīng)沒有肉了,請問你們能分我們一些嗎?」
老獵人略帶不滿地操著口音,反問:「又沒了?山裡食物不多,省著吃阿。我們暫時沒多餘了。」
然後不多理會,就繼續(xù)喝酒。
可是那群人還是沒有離開,晃動的火光中,我瞧見他們腰間有著武器。
「不,我說清楚一點吧……把肉交出來。」
老獵人將杯往地一摔,站起身來,大聲嗆:「兇我阿?哈?你憑啥呼呼喝喝──」
「哎、嘎……」我連忙站在中間,把兩邊人馬隔開,然後問領頭的男子:「我是阿斯嘉特來的冒險者,你們是耶阿特的人吧,有什麼我是能幫忙的。」
「沒外來者的事,走開!」他大喊之後,隨即拔出腰間的短刀,威脅說:「我們今天沒見到肉,就用搶的!」
「沒門!」老獵人也大聲起來:「啥阿,肉不會自己去找要來求人是這種語氣阿?這裡也沒給你們這些門外漢外地人的肉,滾!這座山不歡迎你們!」
「你──」
我在男子動手之前,馬上快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以摔角的方式,將他摔倒在地上。他身後的那些人見狀,也紛紛拔出了武器。獵人們作為回應,也拿起手邊的弩回瞄,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我連忙制止:「嘎、停下來!我來解決、我來解決,放下武器。」
我費了一些功夫,才讓他們冷靜一點。我?guī)е絹淼娜耍氐剿麄兊募胰ァ?/div>
我曾經(jīng)有聽過獵人提起關於外來者的事情,但直接見面還是頭一遭,甚至沒想到是在緊張氣氛裡。
我去了他們的家──一個山洞之中──充滿了不少壓迫感,大致能夠理解為什麼壓力看起來如此的大。
當我細問過之後,得知他們是幾家沒能在鎮(zhèn)裡找到住處的人,動了個歪念頭,就走進了山裡居住。起初生活都還過得可以,但隨著沒足夠能力繼續(xù)狩獵之後,變得不得不向獵人要求食物。然而獵人們並不樂意這樣做,雙方的氣氛也就此日益變得緊張。
難以狩獵這一點我是挺同意的,獵人們在這裡都住上十多年頭,有著大量經(jīng)驗,狩獵的事情並不是一朝一夕就學得會的。如果有獵人願意教導的話,應該是會事半功倍,可是也得是獵人願意接受外人。不理會獵人的感受就擅自走進山林的外地人,就跟闖進了聖地的入侵者沒兩樣。
我將自己最近獵到的肉都給了這群外來者之後,就暫時平息了事件,不過本地的獵人以及外來者之間仍然不友善。
兩個星期很快就過去,我也因為往後有更多要做的事情是下了山,並再次相約官員面談。
官員很感興趣的聽著我這次旅程的見聞,先是山腳下的鎮(zhèn),到山中獨特的生態(tài)、狩獵文化,以及獵人與外地人之間的不穩(wěn)衝突。
「那麼,你現(xiàn)在有什麼想法了嗎?又或是覺得可惜的地方?」官員問道。
我抱胸想了想後:「雖然回來沒幾天,但我已經(jīng)掛念那山上動物的肉了嘎,那是其他地方所找不到的。如果有一個穩(wěn)定的來源,能夠得到那些肉,就好了嘎。」
「這樣的話,就由你來『建立』,如何?」
「哼?」
「就是說,在尤薩拉帝山建立獵人的基地,協(xié)助他們有系統(tǒng)地狩獵,讓他們可以把獵得到的肉類賣到別的地方去。如果能有系統(tǒng)地狩獵的話,那麼效率也會提高。你結識的那群資深獵人,可以作為這個基地的幹部幫助你,他們肯定知道要怎樣做的。」
我低頭想了想,眼睛轉了轉:「可是……基地還有什麼好處嗎?」
官員續(xù)說:「例如可以是訓練新的獵人的地方阿,由這些獵人訓練出新的獵人,這樣人多起來,肉量又能增加了吧。又例如可以是個整理情報的地方阿,如果動物出沒的情報、行動模式都能學會的話,就算是門外漢都可以有一定的能力幫助狩獵了吧。就算不是獵人,也能學習做文書的整理,長遠都是好事。」
「那,獵人和外地人之間的衝突呢?」
「讓外地人學習狩獵,又或是用狩獵工具去交換食物。只要雙處的局面的話,應該誰都會樂意的。再長遠一點的話,你還能考慮把食物送到其他地區(qū)去,只要做更多的勘探和興建的話。這就是這個勘探和興建計劃的目的哦。」
我抖了抖耳朵,突然覺得事情充滿了意義,不禁一笑。
「那麼,這個地方的名字嘎…………『獸獵者集中地』,不如就叫這個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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