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章之二十八 深淵的天堂
（久等了，之前某些需要登入popo才能看的部份，都已經置換為雲端檔案的連結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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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療程」從用完午飯後開始，同夥的醫生解釋了些似是而非的話後，把徐歌領進治療室。一關上門，迅速地換上便裝，他們幫徐歌打開廢棄的逃生通道，他便悄無聲息地來到一樓。
幸好在冬天，包住全身的打扮並不特別引人注意。繞過附近的守衛，徐歌叫了計程車，稍微遠離醫院，才敢把口罩拉下來一點。
冷空氣鑽進鼻腔，從口袋摸出手機，小趙這次要他去的地點直接位在港口周圍──若無意外，他們下午要分頭去搶上次被捉住的同伴與商品，成功的話，晚間先送這些人出港。
小趙要他來參加臨時會議，地點定在港邊一處貨櫃組合屋內。
徐歌到達時，裡頭已經坐了五、六個人，一排木椅子圍著舊式暖爐，小趙正在煮咖啡，見到徐歌進來，用眼神示意他將門帶上。
徐歌搬了張椅子坐下，脫下墨鏡、帽子、圍巾，臉上早看不出來昨晚宿醉的痕跡。他逐一打量在座的人，大多為熟面孔，只有一個坐在最裡側的年輕男人，他第一次見。
「要咖啡嗎？」
小趙把剛煮好的那杯拿給了男人，才轉頭問徐歌。徐歌的注意力全放在這陌生的面孔上，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等到小趙坐定，自然有人開始了會議：
「首先，我們應該有一些人還不認得，這是章山先生，他將協助我們今天、還有其它更長遠的計畫?！?/div>
「叫我章山就好。」
平頭男人站起身，彷彿以咖啡代酒，向眾人點頭致意。徐歌特別留意了小趙的反應──她垂著眼，對章山的舉動無動於衷。他想他們可能早已認識，便又把目光轉回章山身上。
開始會議的那人輕咳了一聲，接著說道：
「從章山先生那裡打聽來的情報，我們被捉的同仁，恐怕已經有一半犧牲了。這次對方扣住了十名夥伴、三名船員，以及四名商品。與國外聯絡的結果，上次預定那筆交易的時間得以延後，我們仍希望能即時將貨物送達?！?/div>
「主要是你們……不，我們剩下的幾位夥伴，恐怕都不是能正常行動的狀態了。如果能藉這次出港將他們送出青城，最少也能避免掉一些不必要的人手損失。」
「相信他們躲過追捕，假以時日身體康復過來。從外國繼續進行我們的行動，對大家也都有利。」
章山和小趙前後接了話，第一個發言人頻頻點頭。他們以小組區分行動的範圍，目前只有一組的組長不在現場。發言人等著剩下的組長們回應，很快，徵得了他們的認可。
徐歌只是安靜地聽，小趙看向他時，他也是點了點頭而已。發言人比了個「請」的手勢，坐回原位，換小趙站了起來。
「今天下午的行動決定了之後的結果。事前，我們也已經與執行的組別個別開會過。現在告知各位，只是希望大家能全力協助我們的同伴。如果有什麼疑問或建議，等會隨時可以提出。」
那麼，我開始了。
「這次計畫決定得比較倉促，也實在是因為迫不得已。待會散會後，章山先生會負責帶出我們的同伴，而第四組，將前去奪回商品。傍晚五點所有人在這裡會合，只要其中一組能準時到達，我們就派另一組人帶他們出港?！?/div>
徐歌聽出了一絲異樣，表面上卻仍不動聲色。他盯著小趙，後者簡短地解釋了這次闖港的辦法：
「有幸，我們得到了一位董事長的援助。買了一批遊民，五點時他們會在其它港口引起混亂──要是可行，我們以後也會利用這種辦法闖關?！?/div>
明白了嗎？小趙掃視了一圈，牆上的時鐘正好指向兩點。章山直接起身，走向門外，其餘的人作沉思狀，一兩個人則跟著站起，表示要到大港口去準備協助製造騷動。
隨著人三三兩兩地離開，空氣裡依然瀰漫著那股緊張的氛圍。久違的一次，幾乎所有人到場開會，任誰都感覺得出來，這次行動對他們而言的重要性。
然而當最後貨櫃裡剩下徐歌和小趙兩人，他卻瞇著眼、緩緩地對身邊的女人開口：
「只是這樣嗎？」
空間裡迴盪著細小的回音，一排木椅散落在暖爐邊。橘紅的火光映在小趙臉上，照出一個淺笑：
「不然呢？」
「你們一直保持著各自行動的原則，才沒被周先生一次抓出來?？墒墙裉?，妳把行動內容告訴了所有人……在這個才剛有同伴被抓住的時候？」
小趙本來已經站起身，這會兒她搬動椅子，重新坐了下來。她不回答徐歌的問題，反而問道：
「你這幾天在做什麼？」
「我在山上的別墅裡，跟周先生在一起?！?/div>
徐歌不明白她為什麼問起這個，身體不自覺地一僵。
「你最近聯絡我的次數好像降低了。從作法看來，周先生越來越急著把我們揪出來。但他逼得更緊、我們得到的資訊卻變得更少？這對嗎？」
小趙斜眼看著爐中火，高跟鞋在地上敲了幾下，刻意虛張聲勢：
「話說回來，他為什麼突然這麼急？」
「……大概是很私人的理由吧?！?/div>
徐歌只能這麼說。他當然知道理由。他怕小趙從他臉上看出不對，卻仍得正面迎上她的目光。小趙端詳著他，久久，忽然笑了出來，她說：
「也許吧。他變得更謹慎，其實也在意料之內。不過，這段時間從他身上我們也得到了經驗，不管做什麼，這種秘密的計畫最怕叛徒?！?/div>
「今天這麼做，是為了揪出潛在的背叛者？」
徐歌一下子領會過來，小趙打了個響指，笑著肯定他的猜想。她轉頭看向窗外的融雪，不遠處的海港，浮冰都已經化得差不多了。
「逐漸解凍的港口、章山主子那邊的幫助……還有，你認得的王董，現在也是我們這邊的人?！?/div>
徐歌愣了一下，很快想通，他靜靜等著小趙說下去，說來，這些走私者也在急切地想有所動作了。
「有了這麼多資源，我希望能一次把內部的狀態調整到最好。離我們全部離開的日子已經不遠，終於──可以擺脫這莫名其妙的追殺了！」
徐歌默然，小趙意識到自己的激動，才收斂了一點。她故意撥了撥頭髮、掩飾自己的尷尬，很快定下神，和徐歌說明：
「那，今天，我希望你和第二組的人一起行動。隨時注意，有異樣的話，馬上回報給我。」
「好?！?/div>
他旋即拿起圍巾、墨鏡，一一戴上。小趙看著他──他當然也曉得她要觀察的對象包括自己。不過，他不介意。
信任要靠爭取和證明得來，這是周以平教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