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達人專欄

【GL】殘軀24

紝理 | 2018-04-02 12:38:22 | 巴幣 140 | 人氣 1030

羊\我說：

　　結(jié)果彌秧等到下午兩點，颯猊恩才姍姍來遲。

　　「抱歉，假日事情比較多。」

　　「沒關係?！箯浹睃c頭表示能理解，這點從她假日都很早起又晚歸能看出來，颯猊恩只有在平日會賴床。

　　「那，走囉？」

　　「嗯嗯！」

　　彌秧勾著颯猊恩的手肘，腳下懸空之後兩人周圍從寧靜轉(zhuǎn)為熱鬧。彌秧回頭看一眼颯猊恩，對方拉起白袍斗篷的帽子，朝她眨眼一下，彌秧這才也把頭上帽子戴起，緊緊抓著颯猊恩的袖子衣角。

　　「是白巫師！」

　　「颯猊恩嗎？」

　　「好像是颯猊恩！」

　　當她們走出小巷子時，周圍的聲音很快轉(zhuǎn)為討論出現(xiàn)的白袍。

　　颯猊恩的斗篷即使遮住臉，仍是掛著溫柔文雅的微笑，朝四周的人群問好，又有技巧地牽著彌秧快速前進，並沒有被推擠過來的人潮困住。

　　彌秧緊緊抓著颯猊恩不放，直到她們踏入一家店，大多數(shù)的人都被擋在外頭——彌秧拉下斗篷哇嗚一聲，抬頭看這個金碧輝煌的地方。

　　高高的天花板上有繁華的壁畫、精緻的石雕懸在石柱旁，平滑乾淨的地板是由一塊塊大又方的石頭鋪成，據(jù)說那就是大理石地板？彌秧想起艾瑞克聒噪的聲音，兩旁的櫃檯各站著一位看起來嚴肅又穿正裝的大人，肚子有些不舒服。

　　即使人們早已習為常，對彌秧而言卻是非常震撼的見識。

　　這地方帶給她的感覺跟去貴族學徒區(qū)域的氣氛很像，不過遠比那裡有壓迫感。

　　彌秧不敢放開颯猊恩的衣袍，跟著她往一個櫃檯走去。

　　「喔，好久不見了，恩瑞迪姆耶女士與……」

　　她們站在一個櫃檯前，彌秧抬頭看是申請資金輔助與協(xié)辦……什麼意思？櫃檯後方有名戴著金框眼鏡的女人，當她們停下時女人也放下手上的資料看她們，彌秧縮頭縮腦，颯猊恩倒是非常自然：「好久不見先生，她是彌秧，我校可愛的小學徒，我?guī)齺眍I賠償金?！?/div>

　　「彌秧小姐，是嗎？」女人看過去一眼，彌秧點點頭，她看回颯猊恩：「好的，請問有物件嗎？」

　　「彌秧，鑰匙?！?/div>

　　「喔，好！」她急忙從學徒外袍的暗袋拿出鑰匙，在颯猊恩的眼神下放入前方的銀盤。

　　「還請稍等一會?！古苏f著，收回鑰匙看一看，轉(zhuǎn)身消失在原地。

　　彌秧抬起頭有些不解：「校長，她應該是女生吧？」

　　「嗯，彌秧怎麼這麼問呢？」

　　「因為您剛剛喊先生。」

　　「喔，這要說到『銀行』的歷史了。彌秧，銀行一開始創(chuàng)立時只允許男性站臺，近十年開始才有女性加入，因此在銀行裡，用來稱呼女性職員還是用先生比較恰當?！?/div>

　　「喔喔！」彌秧點頭：「就跟學徒的學校應該用學院來稱呼才對，可是我們習慣將學習的地方稱學校，所以學徒也沿用學校？」

　　「是的。」颯猊恩點頭：「順便一提，訓練小戰(zhàn)士的學校倒是已經(jīng)統(tǒng)一改為學院了?！?/div>

　　「打擾兩位交談了?！?/div>

　　當她們話聊到一半，女人的聲音再次出現(xiàn)，彌秧看過去，對方手上拿著一個鐵箱子，在彌秧面前使用那把鑰匙轉(zhuǎn)開，將裡頭的東西一件件挑出。

　　「這是您的手繩與五百金幣兌換卷，還請在上頭簽名。由於您尚未擁有姓氏且未成年、唯一的陪同人士為恩瑞迪姆耶女士，我得請您簽完名後傳給她簽名。」

　　「好的?！箯浹砺犚姾芫o張，在申請人簽上自己的名字，看著颯猊恩在監(jiān)護人簽名，就有另類的愉快感。

　　不過監(jiān)護人是什麼意思？

　　「謝謝，那請問您這五百金幣要先兌換？還是銀行幫您開一個新戶頭存進去？」

　　「呃……」彌秧用眼神跟颯猊恩求救，女人這才將視線轉(zhuǎn)移到眼前很難忽略的白袍，看對方一臉打算讓學徒自己學習的表情，才將視線挪回來：「彌秧女士如果有不懂得，可以問沒關係。」

　　「那……存進去可以再拿出來嗎？那些都還是我的嗎？」

　　「是的。」

　　「唔……那我要存進去?！箯浹硪婚_始還以為只能全部拿出來，沒想到還可以請人保存：「如果我存五百個進去，以後只能拿幾個嗎？例如只能拿四百九十九個？」

　　「不會的?！寡矍暗呐苏f著，表情沒有太大變化：「您存五百金幣進去，就可以在我們?nèi)魏蔚姆中蓄I錢，依照您存的貨幣不同有不同利息……例如，如果您存五百金幣，滿一年後銀行會多送您一金幣，您就有五百零一金幣。」

　　女人說完看彌秧一臉不明白，因此改口：「更簡單的解釋，您存多少就可以拿多少金幣出來使用；只是您目前未成年，所以確定要開行的話，在正式十八歲成年後才可以自由提領，尚未完全成年時，您每次提領都得由陪同人——也就是恩瑞迪姆耶女士陪同或是簽名才可提領?！?/div>

　　「好?！?/div>

　　大概沒料到這孩子會一口答應，女人稍微挑眉，重述：「您要確定一下，真的沒問題？不會造成困擾？」

　　「嗯嗯！」彌秧點頭：「不過我可以先拿兩百金幣，然後剩下的都存進去嗎？」

　　「可以的，這是您的錢。」女人說著，從抽屜拿出單子遞給她：「請您在打勾的地方填寫資料，我?guī)湍_新帳戶。如果有不懂的地方還請恩瑞迪姆耶女士幫忙協(xié)助一下?！?/div>

　　「好的，謝謝先生。」颯猊恩這時總算開口了，拉拉彌秧帶著資料到旁邊填，女人則是先將手繩跟五百金幣兌換卷收下去，服務排在後面的人。

　　「唔……」彌秧看得懂字，可是這些字在這張紙上卻變成陌生的語言，颯猊恩慢慢跟她解釋，彌秧才懂該怎麼填寫。

　　「其實這位先生不錯?！癸S猊恩小聲說著：「之前我也陪學徒來過，但是那些先生總是問我，而不是問真正要來辦資料的學徒，重點搞錯人。」

　　「居然嗎？」彌秧這樣一想才發(fā)現(xiàn)，從來到這裡後那女人好像是唯一一個有看見她的大人。

　　颯猊恩一個頷首，等彌秧填好資料後在監(jiān)護人上簽名，彌秧重新排隊、很快辦好新戶頭，先借用颯猊恩的錢袋裝下兩百金幣，彌秧開開心心戴上五色手繩，心情十分踴躍。

　　「去買藥吧！」彌秧開心說著，颯猊恩勾勾嘴角。

　　「當然，不過那地方我不方便帶彌秧去，我們先在這等。」

　　「這？」

　　「是的?！?/div>

　　彌秧看一眼身後的麵包店，再看一眼颯猊恩，對方的注意力早已飄向裡頭剛烤好的草莓麵包……香香的草莓甜味正飄逸出來，颯猊恩笑著：「走走走！我們進去看看！彌秧一定也想吃對不對！」

　　「是您想吃吧……」

　　彌秧被一臉期待的白袍拖進麵包店，店主看到颯猊恩嚇到，其他客人也嚇到。彌秧不是第一次體會颯猊恩的厲害之處，只是看到她拿了兩條草莓夾心麵包，原先還有二十幾條的草莓夾心麵包被爭先恐後的買走，讓她懷疑跟著吃會不會增長魔力？

　　好恐怖的魅力……

　　「難怪您平常都不出來！」

　　彌秧抱著麵包擠出去，差點變成肉餅。

　　颯猊恩嘴角上揚、神情愉悅，看一眼後方還在往麵包店湧入的人潮：「其實我挺常外出的，只是去的地方危險，不可能有人；而這種地方我通常會用隱身術，要買什麼東西只能先自己記著再請人幫忙，很麻煩呢。」

　　「所以我們現(xiàn)在是隱身術？」

　　「沒錯唷，所以彌秧不可以放開我，一放開就解除囉?！?/div>

　　彌秧聽了一驚，她剛剛被很多人無視撞來撞去，還以為是自己太矮不起眼，結(jié)果是颯猊恩用隱身術，還能用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覺……

　　有些事情是即使知道，親眼見證後還是讓人驚嚇。

　　彌秧緊緊抓著颯猊恩的衣袍，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潮頓時迷茫。

　　「好多人……」她以為學校已經(jīng)夠吵了，結(jié)果外頭才是真正的吵雜，各種聲音氣味混在一起，彌秧不知道自己該看哪。

　　「這就是生活。」颯猊恩淡淡說著：「人與人之間牽起的聯(lián)繫牽扯到未來發(fā)展，妳永遠不知道與自己擦身而過的人，在之後會是對手還是朋友；永遠不知道這些細小的漣漪，會掀起多大的海浪。」

　　「感覺很難預料?！?/div>

　　「是的，世事難料?！?/div>

　　她們之間頓時沉默半晌。

　　「所以我才喜歡安靜的地方。」颯猊恩突然開口：「因為這樣，我永遠不用擔心自己的一舉一動會不會牽扯到他人的未來；例如身後的麵包店，至少我能確定他們這三年如果只賣草莓夾心麵包也能活?！?/div>

　　彌秧回頭看一眼，進去還沒多少人的店塞滿了人。

　　「這感覺如何？」彌秧很自然開口問，不清楚自己問的感覺是什麼。

　　「如果是年輕時，我會很高興自己的一舉一動能影響世界。」颯猊恩卻給了回應：「但是現(xiàn)在，我只害怕如果自己戰(zhàn)敗在七宗罪之下，人們是否會感到恐慌？是否就此退縮？絕望是最能壯大七宗罪的情緒，如果我輸了，他們會不會有先入為主的想法，認為沒人可以阻止七宗罪了?！?/div>

　　彌秧頓時說不出話，颯猊恩那句太對了。

　　這世界上的白巫師遠比黑巫師還少，魔法師可以靠跟惡魔簽約用靈魂換取力量成為黑巫師，但是無法用來對付七宗罪，因為惡魔的力量是源自於七宗罪；但是白巫師的力量是靠自己鍛鍊上來，不混任何外力的雜質(zhì)，而白巫師中最強大的又屬颯猊恩……

　　颯猊恩打輸，世界還有救嗎？

　　「所以彌秧對我的存在是最重要的?！?/div>

　　彌秧看過去，颯猊恩帶著輕鬆笑容，一掃剛才的沉重：「現(xiàn)在我有了彌秧，彌秧是助我打敗七宗罪的唯一希望。我期待某日，妳能順利成為魔法師?！?/div>

　　「我會的?！箯浹砣缢凄哉Z，內(nèi)心卻充滿力量：「絕對會的?！?/div>

　　當她想起站在這是要買藥時，颯猊恩突然勾勾手指，帶著人進入一條小巷深入，拐了又拐，最後停在一處死巷。彌秧看見一個裹著破舊髒兮兮麻布斗篷的人，他看見她們，露出非常彆扭的微笑。

　　「嘿，阿颯！」

　　不知道為什麼，聲音很耳熟、有似曾相識感，但是彌秧很確定自己不認識這樣的人，感覺怪裡怪氣的。

　　「好久不見。」颯猊恩帶著微笑，眼前怪裡怪氣的男人將身上布袋遞過來，彌秧感覺到颯猊恩輕拍她的後背兩下反應過來該接住，她看見裡頭有六罐封緊緊的藥膏，怪裡怪氣的男人呵呵笑著。

　　「小蟲子就是小蟲子，呵呵——有趣，這有趣！」

　　彌秧不明地感到全身寒毛豎起。

　　「別嚇她了?！癸S猊恩說著，回頭朝彌秧露出微笑：「彌秧，我拿錢囉?！?/div>

　　「嗯嗯。」彌秧很開心看著手上的布袋，有這些艾瑞克就得救了。

　　「友情價一百六十金幣，因為妳讓我看了有趣的東西，嘻嘻?！?/div>

　　彌秧又再次縮了一下，這個怪裡怪氣的男人讓她下意識不想多相處，可是看對方跟颯猊恩貌似很熟還叫阿颯……總覺得有些奇怪，相似卻記不起來？難道曾經(jīng)夢過？她抓抓腦袋看著颯猊恩拍拍袋子口，用手指寫了一百六之後，一陣亮光飛快閃過，那男人也沒把金幣拿出來數(shù)，直接呵呵笑著收起。

　　「我走啦，掰掰掰掰——」

　　颯猊恩笑而不語，眼前的男人原地消失留下一陣清薄的黑霧。

　　「他是？」

　　「一位老朋友?！?/div>

　　彌秧覺得颯猊恩這句有說跟沒說一樣，將布袋好好抱著，可是才走一步就發(fā)出玻璃相碰的聲音，藥膏也有重量會跟著袋子晃。

　　「我——」

　　「彌——」

　　她們同時開口又同時閉上嘴巴，颯猊恩清澈的藍眼睛眨一眨、下巴一個輕點，彌秧這才繼續(xù)說話：「我、我能不能買一個袋子？空間袋？我想買有很大容量的?！?/div>

　　「當然可以，我正有此提議?！癸S猊恩表示認同地伸出手肘，彌秧放開她的衣袍選擇勾手，兩人依靠在一起行走，彌秧看著自己身上代表學校的學徒袍，再看旁邊那身代表世界的白袍。

　　勾著手，並肩行走。

　　她想永遠沉浸在這時光，只有颯猊恩與自己的午後街道。

　　行人與她們頻頻擦身而過，彌秧跟著颯猊恩進入一家店直走上二樓，隨著一聲彈指，雖然周遭沒有異狀但是彌秧猜颯猊恩是解除隱身咒了，她四處看看，旁邊擺了許許多多的箱子跟雜物，看起來就是儲藏室，聽見旁邊樓梯傳來上樓聲時反射性往颯猊恩背後縮。

　　「我為自己的失禮道歉，因為怕直接出現(xiàn)在樓下會造成困擾才私闖上樓，想跟您添購些東西。」颯猊恩對來人抱歉一笑，顯然是店長的先生嚇到、原本蹙起的眉頭立刻綻放，嘴角高高彎起、一個鞠躬：「這是我的榮幸，白巫師。請跟我說一下您需要什麼？」

　　「空間袋跟錢袋?！?/div>

　　「喔？」店長貌似沒想到是這兩樣，看見颯猊恩身後躲著的學徒，立刻明白：「好的，是幫學徒買的嗎？您真是貼心呢，請問需要什麼尺寸呢？」

　　「十五金幣的空間袋跟能裝一千金幣的錢袋。」颯猊恩自然說著：「都要『布瑪』的，謝謝?！?/div>

　　「好的好的，總共二十金幣。」店長的笑容始終是對著颯猊恩：「我這下去拿，還請在上頭稍等，需要用茶嗎？如果需要坐著還請隨意搬張椅子?！?/div>

　　「不用麻煩了。」颯猊恩推卸好意，對方還是多說了幾句，這才急急忙忙奔下樓去拿袋子，彌秧算一算十五金幣的空間袋，抬頭問颯猊恩：「十五金幣有多大呀？」

　　感覺可以把整個練習場的沙都裝進去了。

　　「其實跟妳房間那袋子差不多容量?！癸S猊恩說著：「這容量四金幣就有了，但是我想彌秧如果要用最好選耐用耐放耐磨的，有些袋子重複用太多次，縫在束口的咒語會被磨到失效。運氣好，東西會在袋子損壞之前自動傳送到生產(chǎn)袋子的店家倉庫，可是十之八九會壞光光；運氣不好就是直接全沒了，很常發(fā)生這種事情，也出現(xiàn)過類似的詐欺事件。有惡質(zhì)的店家生產(chǎn)便宜的空間袋，讓妳將東西放進五分甚至三分滿後束口咒語損毀，東西一傳到店家的倉庫，他們會立刻挑走你值錢的東西就跑，抓到時很少有人的東西能拿回來，多半已被轉(zhuǎn)賣成錢?！?/div>

　　「什麼！」彌秧一聽都驚了，差點控制不住音量！

　　「所以我才幫妳挑『布瑪』?！癸S猊恩摸摸她的頭安撫：「布瑪是最有名最有保證的織布販賣品店家。他們的袋子耐磨、耐用且有跟擅長傳送陣的魔法師合作，因此袋子損毀時，能平安拿回八成的東西，剩下兩成如果含有重要物品損毀，也會賠償一半的金額?！?/div>

　　「難怪賣十五金幣！」

　　「是的，正是因為有保障。另外錢袋也是買他們家的，道理跟剛剛說得差不多。」

　　「原來如此?！箯浹砻掳停骸肝乙詾榇淤I越貴越好，原來有差！」

　　「都有差的。」颯猊恩噗嗤笑出來：「以後我會慢慢教妳?！?/div>

　　「好?！箯浹砗荛_心，在看見店長上來時收回情緒，颯猊恩檢查完袋子後付了二十金幣，順便跟店長再借了五分鐘逗留時間，將袋子交給彌秧。

　　彌秧將藥膏裝進空間袋後收好，颯猊恩打開錢袋：「彌秧，以後這樣用。例如我要給妳四十金幣。就用手指在束口這一條空白的地方寫40G，然後錢袋會自動算出四十金幣給妳?！?/div>

　　「只有二十吧！兩百扣掉一百六再扣剛剛的二十……」彌秧驚恐看著飛進空錢袋的四十金幣，發(fā)現(xiàn)那條空白的地方浮出40G後消失，正想要寫2就被颯猊恩制止。

　　「難得一起外出，就讓我送送禮物吧。」颯猊恩俏皮的眨眼、壓低音量說著：「妳都幫艾瑞克先生花一百六十金幣了，我跟彌秧的關係……稍微花二十金也不行嗎？」

　　這種半帶威脅的親密語氣……

　　「呃……好。」彌秧頓時無言，這意思是她不答應，晚上就要再看見某白袍吃醋嗎？彌秧打了哆嗦，她這幾天只想把睡眠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