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期末將至,我的助教工作也告一段落了,回想期初接下助教的種種往事,轉瞬,又到了道別時刻,時光飛逝之感加深了分離的情緒,在最後一次工作時,努力的想記下學生們的臉孔,不過時逢期末報告周,腦袋亂的可以。
還記得期初,準備接助教時,我的老師竟然語重心長地反覆叮嚀我:「妳可千萬別被欺負,真被欺負了跟我說。」我心想我看起來有那麼弱嗎?後來才知道助教負責學生的部分成績,萬一太好講話,沒準改成績時受到人情壓力,後來還真印驗了老師的擔憂,在一次批閱成績時,我反覆修改了多次,或許在內心,我還是以學生的身份在與學弟妹們對話,在成績上自然不會太過嚴格。
但助教的辛苦就是夾在老師與學生之間,難以迴避雙方的任何摩擦,有趣的是這一堂課有兩位助教,其中一位是我的學姊,學姊個性認真,尤其面對學術的嚴謹態度,都是我這內建快樂與天真屬性的小學妹難以相比的,我簡直就是菜鳥中的菜鳥。
我們的助教工作,最重要的就是輔導學生的期末報告,從學生的資料來源、撰寫方式到主題方針都要參與,但作為一位「天生需要人罩」的學生,我對這種分組報告實在不拿手,要知道吉祥物當久了是會變笨的。
況且各組的報告主題五花八門,印象最深刻的一組,他們的主題是唐代的敦煌,敦煌位於中國的西北,接近過去的西域一帶,清光緒時代在此地發現了許多古代的文書、卷帛,量之大、價值之高,一時讓海內外學術界沸騰,但隨著晚清、民國時代的戰亂,許多敦煌文物遭到破壞、盜取、甚至變賣,今日有許多敦煌文書四散於世界各地,它們絕大多數都尚未被研究過。
如今在世界上,英法美等國的收藏被公認質與量最佳,日本的研究成果最豐碩,在臺灣與中國也有不少人投入研究,多數是中古史領域的學者,各國之中,最神祕者當屬俄國,俄國在過去曾收藏非常大量的敦煌文書,但至今仍未有太多消息,反倒是中國本身的收藏,質與量都不算最佳的。
若去敦煌會看到赫然醒目的幾個大字「吾國學術傷心史」,指得便是那一段戰火紛飛的混亂時代,敦煌文物未能受到重視,而淪於如此命運。
敦煌學的資料龐大,但用起來卻很困難,因為敦煌文物很雜,有許多文件並非被「刻意」保留的,在當時它可能只是人們隨手紀錄的文案,我曾在某次報告嘗試利用敦煌文書中的一份「地契」,但那份地契有缺漏,加上我不熟悉唐代的租庸關係,最後只得望著這寶貴資料而長嘆了。
一聽到學生要報告敦煌學,我心裡挺緊張的,一來我不熟悉,二來敦煌學的研究需要很大的功力才行,所以那一周我拼命的惡補相關知識,還跑去詢問研究中古史的幾位學長,沒想到平時可靠的學長們,這時反倒集體陣亡了。
後來在拼命惡補之下,這組的報告還算順利,但當時我有些洩氣,若我能力再好些,或許學生會得到更好的建議才是。
除了這組,後續的幾組面臨的問題各不相同,我甚至還遇上了小組報告最容易遇到的「人際」問題,除了人和,還有學生的基礎功,有些實在不到家,讓我在打分數時實在不知如何下手,大筆一揮分數自然難看,但通融之下學生往往很難進步,想著學生們盼望分數的心情,再回頭老師一副想當光光的眼神,想來這差事還真不輕鬆。
最後,這幾周我正在瘋狂的趕報告,所以許多留言回覆的很慢,許多好友創作也尚未拜讀,感謝大家的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