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開始第一次戰鬥,但是我描述得沒有很好(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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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雖然看起來光線不良,但走進之後意外地亮。主要的行經道路用鐵鏈拉起一條線,只要跟著走,就能順利走出森林。他們每走一步,掛在前方樹枝上的玻璃容器就亮了起來,像是有人按下了電燈的開關一樣。
「喂!沈冀悠,那些是什麼?好像我們一走近就會發光耶!」
原本因不知怎麼回去而煩惱的柳丹晴,也被森林裡的奇特景象引發好奇心,連在一旁的顏承夜也舉手說。
「同問。」
「呵呵。因為這個『疾玥之森』是遊牧民族的聖地,聽說每一顆樹都有他們奉祀的精靈,雖然森林中間也有他們的村子,不過森林太大了,為了能查看樹木有沒有被人惡意砍伐,才會帶著牲畜進行環繞視察,因而成為遊牧民族。剛才的亮光是精靈吸取我們身上光之能量,雖然平常人用的是火炬或火把,不過怕會不小心燒毀森林,才會變成這樣的設計。……怎麼了?」
會這麼問是因為面前的兩人從聽得津津有味到後面變成面無表情,顏承夜只是拍了他的肩。
「雖然好幾年不見,你果然還是沒變啊!明明一句話就可以說完的硬要說好幾句。」
「你們不覺得知道前因後果也是很重要的嗎?」
即使沈冀悠抗議,兩人仍繼續向前。
「意思就是說:不論我們往哪邊走都會有光照明嗎?太方便了!」
說完,顏承夜往沒有掛玻璃容器的方向走。
「等一下!承夜,不要亂走!很危險的。」
雖然沈冀悠在後頭急忙阻止,顏承夜仍跨越鐵鏈,一臉興奮。
「就一下下啦!探險!探險!」
「承夜!」
「顏承夜!」
把身後的兩個聲音當成耳邊風,顏承夜自顧自地往前走,但是前方森林並沒有光自動亮起,正覺得無趣發出「呿」的一聲,轉過身後,連原本的亮光也消失了。
「喂!你們在哪裡啊?……奇怪,我才走幾步啊?怎麼連原本路上的光都不見了!」
即使他往走來的方向直行,仍無法找到跨越的那條鐵鏈。
「開、開玩笑的吧?」
突然,一個東西打到他身上!
「哇!什麼……水?」
身上的制服被這不知哪來的水球擊中,濕了一塊,四周還可以聽見細小的笑聲。
「誰啊?不要鬧了!柳丹晴?冀悠?」
啪!啪!
又兩顆水球分別擊中了他的臉及大腿,也許是天色已暗,再加上這種氣氛,顏承夜都分不清自己是因為冷還是害怕而發抖。
水滴落在地上葉子的聲音越來越多,此刻顏承夜腦中突然浮現沈冀悠所說的話。
「可是只有一件事你要記住,在這裡也是會生病、會受傷,嚴重的話也會死亡。而且絕對沒有什麼讀檔重來,一切都要小心。」
顏承夜第一次為自己無謀的行動感到懊悔,他目睹眼前的水球慢慢變大、並往自己的方向前進,卻是緊張得無法動彈。腳一軟,顏承夜跌坐在地上,即使手上、衣服上都沾染了樹葉及泥土,現下卻無力顧及,當水球迅速往他頭部衝去,他亦不自覺閉上雙眼,等待被那水球吞噬……
「刷」地一聲!只覺得面前出現了一陣風,雖然有幾滴水噴在他臉上,卻沒有之前被打到的痛感。緩緩張開眼睛,只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擋在他前面,那人正揮著手上的劍鞘,將浮在空中的水球擊散。
「承夜!沒事吧?」
雖然眼前的人依然背對著他,只是稍微偏過頭確認其安危,又隨即對襲擊而來的水球展開攻防戰。
「冀……悠?」
說是攻防戰也許並不正確,面對從四面八方襲來的水球,沈冀悠只能勉強將它們一一擊散,一不小心,還會被視線所不能及的水球擊中。
看著好友拼命保護自己的戰姿,顏承夜感到一陣羞愧,但如今才後悔已來不及,只能勉強忍住顫抖,站起身來。
「至少要幫他擋住身後的水球。」
這麼想著,顏承夜與沈冀悠背對背,但他不像沈冀悠一樣,手上握有什麼可當武器的東西,只能默默忍受水球打在自己身上。
「可惡!沒完沒了。要是就這樣到晚上,我們會被凍死的!」
兩人身上早就被水球打得渾身濕透,沈冀悠更是氣喘噓噓,他很清楚,在這個地理位置上,晚上的氣溫會下降很多,如果無法走出這裡,就只能被這個天然冷凍庫冰起來了。
這時,從不遠處傳來了颼地一聲!隨即從他們來的方向射出一隻箭,但那隻箭只是穿過水球,只見水球在空中搖晃了一下,又立刻恢復原狀。
「柳丹晴?」
射箭的人正是柳丹晴,她不知從哪拿到的木弓及羽箭,雖然眼神透露著驚恐,仍用發著抖的手拉緊木弓,對準飄浮在空中的水球。
「對、對喔!她是學校弓箭社的!」
看到柳丹晴從旁協助的模樣,顏承夜才想起她在校所參加的社團,還曾經很自豪的對他說:「指導我的學姊可是以參加奧運為目標的」!
再射出一箭,結果卻還是一樣,甚至有些水球也以她為攻擊目標。
「妳學姊在哭啊!」
即便是這種時候,顏承夜還是習慣性對她吐嘲,柳丹晴也不服輸立刻回嘴。
「吵死了!這東西跟箭靶又不一樣!」
「不要射水球!」
才正煩惱沒武器可以應對,沈冀悠看到適時出現的武器便突然想到某件重要的事。
「這不是因精靈產生的魔獸,是防禦結界的一種!通常不會太遠,一定就在附近,用那弓箭破解它!」
他手中的劍鞘仍不停揮動,但也濕得差點拿不住了。
「你不要說得這麼簡單啊!」
雖然這麼說,柳丹晴還是四處張望著,最後在水球後方不遠處發現一個奇怪的微弱光點。
「是那個嗎?不管了啦!先試再說!」
她手上的箭對準了那個光點,但這跟箭靶比起來實在是小得可憐,又因恐懼及前方二人的動作影響,命中的把握幾乎是零。她只好閉上眼,回想在社團練習的情景。
「知道嗎?學妹,射箭最重要的就是集中精神,有沒有聽過『獵人射鳥』的故事?把妳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隻鳥上,不要看其它無關的事物。現在就把那紅心當成鳥,試試看吧!」
想像著,這裡沒有會攻擊人的水球,沒有礙眼的樹木枝葉,沒有同學們慌亂急促地呼呼吸聲,目標只是那一點微光。睜開眼,柳丹晴手上的箭對準了發著微光的「紅心」,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她看到射出的箭似乎發出一道白色的軌跡。颼地,也許是被她射中了,那些原本漂浮在空中的水球就像被地心引力影響,啪地一聲掉落地面。
看到危機解除,三人才放鬆心情,雖然幾乎都全身濕透,顏承夜還因跌坐在地上而沾染泥濘,這下他可不敢把「劍與魔法的世界是男人的夢想」掛在嘴邊了。
「還好柳丹晴沒有真的聽我的話留在那裡等啊!不然我們兩個可能就會被凍死在這裡了。」
沈冀悠這說,邊擰去衣服上的水。
「那當然啊!我一個人留在那裡很可怕耶!……雖然這裡也差不了多少。是說你們還打算在這裡待多久啊?快點往回走啦!」
柳丹晴指著身後,卻遭到顏承夜的反駁。
「妳以為我沒往回走嗎?我才進來走沒幾步,再轉身就一片黑了啊!」
「啊?」
柳丹晴發出疑問聲,往走來的方向看去,雖然沒有之前的亮,但那些玻璃容器確實在原地發出微弱的光線,並不像顏承夜所說的,才驚覺她又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那……沈冀悠你也看不到?」
試著對正把衣上水份擰乾的另一個人提問,他也只是點點頭。
「……明明就看得到影子上的翅膀……」
她小聲地嘟嚷著,然後靈光一動,繼續說。
「看來是你們太笨了!連來的路也記不起來,我來帶路吧!」
「真的假的啊!」
隨著顏承夜的疑問聲,兩個男生只好跟著柳丹晴在樹林中移動,走在前面的兩人卻沒發現握著劍鞘的那人嘴角微微上揚。
看著柳丹晴走在前頭帶路,手上依然拿著弓箭,顏承夜才開口問。
「說起來,妳那弓箭是從哪裡變出來的啊?學校的?」
「怎麼可能!來的路上跟人借的。」
「這一路上有人?」
「嗯,應該就在前面一點的樹下休息,我聽到你們那裡好像發出奇怪的聲音,就向那個人借啦!沒想到還真的能派上用場,要還給人家、說聲謝謝才行。」
柳丹晴指著前方,但是沈冀悠卻感到疑惑。
「奇怪了,就算是在樹下休息,聽到聲音,又看到妳這麼著急,照理說應該會跟來吧?」
「也許人家累了嘛!這裡越晚又越冷,我看他全身都包了好幾層……找到了!您好──。」
如同柳丹晴所說,前方樹下的確坐著一個人,不但穿著厚實地防寒衣裝,還披著一件毛披風,頭上戴著厚毛皮帽,頸部也圍著圍巾,似乎正坐著休息。但是他卻對柳丹晴不理不睬,就算柳丹晴把弓和箭筒雙手捧到他眼前。
「那個……先生?啊!難道是小姐?」
但是等待了數秒,那個人還是沒有反應。
「是不是妳沒經過人家同意就拿走啊?」
顏承夜湊到柳丹晴耳邊小聲問著。
「我明明就看他有點頭的啊!」
就在柳丹晴和顏承夜小聲說話時,沈冀悠卻一言不發走上前,蹲下觀察了一會兒,然後突然伸手將那人推倒。只是輕輕往他的肩膀一推,原本靠著樹幹的人便像失去重心,往沈冀悠所推的方向傾倒。
當兩人正為沈冀悠的行動而吃驚,後者只是嘆了口氣,說道。
「死了。」
理解這句話的瞬間,沈冀悠身後的兩人都嚇得大叫,柳丹晴手上的弓與箭更是散了一地。
「怎、怎麼會?我真的、真的明明就、就有看到他點頭……」
柳丹晴連說話都開始結巴,一股寒氣都從腳底冷到頭上了。
「看起來過世有一段時間了。」
沈冀悠又補了一句,仔細看,他身上的衣物似乎都有些破爛不堪。
「不要再說了啦!」
沈冀悠的鎮定與身後驚慌的兩人成對比,他只是輕扯那人的圍巾,解釋著。
「妳是踩到這個了吧!」
一經拉扯,屍體的頭就好像頭了一下,或許那時柳丹晴走近時,並未注意到這一點。
當沈冀悠繼續察看眼前屍體的狀況,顏承夜與柳丹晴的討論聲也從身後傳來。
「妳動人家的遺物!」
「就說不要再說了啦!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要讓人家入土為安啊?」
對於柳丹晴心懷愧疚的提議,沈冀悠卻在站起身時反對。
「不,我們還是快走吧!天色晚了,而且我總覺得這森林變得很奇怪。」
不等他們問「為什麼」,便撿起柳丹晴掉落的弓箭邊交還給她。
「既然妳能用,這東西還是帶著吧!」
然後先一步往前走,卻在走了兩步之後轉身。
「認得路的人請走前面。」
回到被鐵鏈圍著的道路上,這次他們乖乖跟著指標走,很快就到達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