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夢者之旅 DMS<五十八章>
自從夥伴們分道揚鑣後已經是第三天,維多利亞港外的主要道路旁有片常綠的草皮,午後的陽光是如此暖和,令此地也成為近港市鎮傳聞的休憩勝地。
井月坐在樹蔭處,舒服地將雙腿微張前伸,不時地呆望道路上往來的旅人。
「後天就要集合了呢……」
雖說不長,但五天也足夠讓人放下包袱、拋棄過往的疲累,在一次又一次的難題之後,總是會有解開真相的鑰匙在等著自己。
她相信只要是問題都會有解答的方法,無論得到解答的時間需要多久。
「那也是後天的事嘛。」
願月的聲音從樹稍傳來,伴隨沙沙的枝椏晃動聲,幾片落葉飄落至井月的頭髮上。
「不如跟我多說說炎喵的事吧?」願月調皮地將雙腿倒鉤在樹枝上,臉的位置恰巧在井月的左耳旁,「姊姊也跟著他跑了不少地方,他這個人如何呀?」
被問到炎喵,井月放空的腦中突然有種電流竄過的感覺。
「他、他喔……就只是個熱血笨蛋罷了,本來沒什麼事的狀況也能被他弄成大事。」井月首先想到的就是以往那種脫韁野馬般的衝勁,搔了下臉頰後小聲地說:「不過也是有好的地方啦──」
「哦?像是什麼呢?」
「像是……雖然他看起來沒什麼大腦,但也有溫柔的一面;就算情況再怎麼危險,他也不會放棄。」
過往冒險的畫面似乎浮現在眼前,那個赤髮的身影……
對了──自己總是跟在他的身後接受保護,雖然常有潛意識驅使必須勇敢、要努力和他齊頭甚至超越,覺得已經能獨當一面時卻又被超越。
「姊姊很瞭解嘛,不錯不錯!」願月雙手環胸,煞有其事地晃著頭:「話說回來,姊姊喜歡他嗎?」
「唔!」
井月又像觸電般地抖了下身子,急忙地回應:「才沒有呢!我──我只是比較喜歡觀察人而已啦!」
「哼嗯──那末日呢?」
「那種自戀的傢伙,我怎麼會知道??!」
看著被逗弄的井月,願月似乎得到了一些成就感,一方面其實已經從師父那邊得到不少關於炎喵和末日的情報,只是想確認井月真正的心情。
「哎唷,這不是很明顯嗎?可見姊姊的眼光都在一個人身上呢,哈哈。」
「願月!」井月的腮幫子都紅了起來:「那、那不然妳呢?一定也有鍾意的人吧?」
願月將身子挺回樹枝上,用著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答:「我可是一直都在進行潛伏的任務,哪有時間認識什麼人呢──」
「噢?!咕律晕⒗潇o了腦子,眼光游移到一旁的花草上:「抱歉,這樣講起來我好像比妳輕鬆許多……」
「有是有啦!」
「咦?」
願月突如其來的接話讓井月疑惑地悶哼一聲:「不過那個人和我之間有道無法跨越的鴻溝,這輩子也無法做到的事情。」
「是這樣嗎……真的沒有辦法嗎?」井月試圖繼續追問,好讓方才加劇心跳的話題逐漸轉移。
「……嗯?!诡娫逻t疑了下才回應,像是做了一個很沉重的決定:「但我能一直在適當的距離看著他,不會像情人一樣受到距離的束縛──也許是挺自由的吧!」
井月此刻終於理解願月的對象身份,卻也為此感到惋惜。
「不用擔心,姊姊我一直都在這裡。」井月的語氣緩和、聽起來是如此地令人安心:「如果妳累了,隨時都能來找我。」
「一定!」願月堅定地喊著:「我一定會的,姊姊。」
※ ※ ※
入夜的高聳神木林中,漂浮著點點如繁星的閃爍光芒,靜謐且不帶一絲雜音。
魔法森林最上層的大圖書館仍亮著微弱的燈火,身著鑲邊藍袍的青年坐在圓木椅上,一旁的油燈將他的眼鏡照得亮白。
沙沙──
陳年的書頁被翻動時發出細微的聲響,青年專注地維持閱讀,但不知道在那鏡片下,暗金色的瞳孔注視著的究竟是書頁中的內容,還是難以望穿的思考漩渦。
「你要一起來嗎?」
「唔!」
他的眼角注意到舊書邊緣出現了一雙褐色布鞋,抬起頭時看到了一位紅髮男子。
周遭的書櫃瞬間起火,不過幾秒鐘的時間,整間屋子都陷入了火海。
「就我們兩個,一定可以成為這世界的權威。」
青年臉頰滑落幾滴汗水,咬緊牙關的嘴似乎想吐露字句,卻像被針線縫住般地無法動彈。
遮住半邊臉型的紅髮男子微笑著,對青年釋出善意的邀請,一旁的火焰逐漸化成一條條細長的蛇,自青年的四肢開始纏繞,而他卻什麼都不能做。
就在火蛇將要纏上頸部之時,一句吼聲飛入他的耳中。
「武桓!」
青年聽到這句話從紅髮男子身後傳來,彷彿有股波形力量將火海景象震散,也一併將面前的幻象驅離。
大圖書館又變回原先完好的模樣,矮小的白衣長者從聲音發出的地方緩緩飄來。
「你又分心了。」
漢斯輕揮右手,緊閉的窗子喀喀地向外邊開啟,晚涼的微風得以吹入屋中,接著他輕嘆一聲,注視著感到愧疚的武桓。
「這種狀況從那天結束後就一直持續,不是嗎?」漢斯飄到一邊的書櫃旁,他的在書脊上用食指指腹劃過一次,每劃完一排就向下排飄移:「不過情況改善很多,上次發生時是一個月半前的事?!?/font>
武桓輕皺著眉梢,手上的書頁停留在「火的符文圖解」處,他的眼神一會兒在上頭、一會兒又游移到漢斯的背影。
「老夫知道這對你來說不容易克服,武桓?!節h斯仍背對著他講述自己的看法:「但是身兼大軍師的職務仍需擺在第一位,切忌自身的情感凌駕於理性之上?!?/font>
「……是?!?/font>
武桓沒想太多,只是愣愣地回應:「其實學生也在這件事上折騰許久,老師?!?/font>
漢斯的動作緩了下來,靜靜地聆聽武桓的想法。
「學生也想到假設……假設灼眼仍無法回頭的話,是不是可以請老師準許學生使用記憶相關的魔法?」武桓支吾地吐出幾個字句,語氣貧弱地像做錯事的小孩道歉的模樣。
漢斯停下動作並轉過頭看他,細長的白眉微微上揚,黑色眼眸裡盡是憐憫,他將右手食指抬起似乎想講些什麼,卻又把手放下。
他飄到開啟的窗子旁才開口:「武桓,老夫有沒有說過一句話,『即便穿上盔甲的肥肥仍是肥肥』?!?/font>
從漢斯這般世界權威的大法師口中講出這句話頗具喜感,武桓悶笑了下。
「每次只要講到這句話,你還是止不住笑意,也罷。」漢斯見他這模樣,自己也微笑起來:「輕鬆些了吧?」
「是的?!刮浠覆恢皇前褲h斯當作老師,同時也是父親的存在。
「以前你總是對於自己研修的領域抱有許多疑問與迷茫,也曾問過老夫若有一天你走偏了會如何處理。」
漢斯停頓下來,腦中不停地深掘記憶。
「老夫總告訴你,穿上盔甲的肥肥,牠的本質仍是肥肥,就算哪天牠開始施展魔法,牠仍是那個牠。」漢斯將視線放回武桓,表情甚是和藹:「你們永遠都是老夫的學生?!?/font>
武桓明白漢斯的意思,然而他不願對同門痛下殺手、也不希望自己栽在對方手上。
「但是戰爭是殘酷的──你要知道,現在的你和戰場上的想法必定會有所不同。」漢斯平淡地敘述這段話,仿若流星劃過天際時不帶一點留戀:「到時候勢必要做出抉擇,無論結果與否,老夫都不會責怪你。」
「即使如此,你還是想要擔任軍師嗎?」
面對漢斯這一問,武桓仍是堅決地回應:「是的,學生還是想帶回灼眼……至少在最後必須讓他醒悟?!?/font>
「很好。」漢斯用手輕拍兩下武桓的頭頂,身子緩緩飄向二樓的梯子:「那麼就沒有什麼困擾了,晚安?!?/font>
「晚安,老師?!刮浠赶蛩谋秤皯暎会釋⒀酃庖苹貢撋?。
沙沙──
今夜的大圖書館也是亮著微光,持續到第一道照進屋中的曙光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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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碎念:
這次更新應該算是起步復健的第一篇,因為身兼要職,所以在更文上會跟製作遊戲&正事三者之間相互交替,目前暫不同步更新哈啦板的文章(說不定已經消失惹),逐步將這部慢慢推向終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