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撐著點小子——」
「會痛嗎?很痛嗎?忍耐一下。」
「撐住啊!」
「還有意識嗎?聽得見我們說話嗎?」
好痛……有那麼一瞬間想不起來發(fā)生什麼事情。男孩倒在地上,他呼吸有點困難,咳了好幾口血試著翻身,回應(yīng)自己的卻只有渾身麻痺。
「還可以嗎?能注意到我們嗎?」
圍著自己的大人好像很著急,他重重吸氣,試著讓氧氣滲透自己的每條血管,不過卻越來越失敗……很重、很沉,好像胸口壓著大石塊。
「撐住,你可以的!」
他很想給那些著急的大人們一個眼神表示沒事,可是越是呼吸,感覺身體像洩了個洞,氣正不斷的流出讓他根本無法呼吸,胸口又重的像是被壓到一樣。
「撐住——撐住——」
逐漸模糊的呼喚聲還在為自己打氣,他緩慢闔上眼皮,咳了好幾口血,頭重重的往旁邊一沉,身體越來越無力。
「小子——」
連聲音都開始消失了,他不自覺放鬆身體,睡著了……
「什麼?為什麼?」他貌似聽見有人談話的聲音,努力睜開了眼,感覺喉嚨乾渴,稍微轉(zhuǎn)頭撇見有杯水在旁邊的小櫃子上便伸出手抓住,拿起來喝了好幾口。
談話聲貌似聽見他喝水的聲音停止,當他注意到時只看見一名男女正望著自己。
接著他拿著杯子發(fā)呆看他們,不認得對方是誰。
「清醒了?」女性問了很奇怪的一句話,他愣愣的發(fā)呆幾秒點頭,難不成現(xiàn)在是在夢遊吧?等意識稍微清醒點,他看出女性穿的衣物是……女僕裝,她是女僕?現(xiàn)在的自己在僕人房?
「看來意識很清楚。」男性感歎這句,對方貌似管家吧?只見女僕翻了白眼:「小孩子的恢復(fù)力比較強……那,你去通報老爺還是我?」
「妳吧。」管家想也不想立刻決定,他開口了:「這裡是哪?」
「這裡?」管家聽見他的聲音立刻看過去,「這裡是夢答拉,你知道嗎?」
「知道。」他輕微皺眉:「我記得自己還在國內(nèi),但好像出了意外,這裡是哪?」
他又重問了一次,管家很驚訝這孩子的恢復(fù)力居然如此厲害,才剛清醒不到幾分鐘,就已經(jīng)冷靜了,看不見一絲慌張。
「貝爾公爵之府。」
他傻了幾秒,就算自己被撞昏了可不會忘記貝爾家的勢力在夢答拉可是十分龐大的,是貴族中最不能冒犯的公爵、王族的親信。
「吶……你這孩子感覺蠻不錯的。」管家突然彈舌吸引了他注意力,他警界看過去,管家摸著自己下巴:「反應(yīng)力不錯,也很冷靜……你有家人嗎?看你之前穿破破爛爛的應(yīng)該是街上的孩子吧?」
「沒有,我家人都餓死了。」他說完動了動身體,有點不太喜歡身上包著繃帶的感覺,總覺得悶又不舒服很想扯下,但是管家阻止了:「勸你還是別拆掉,那麼——你既然是孤兒,要不要來點交易?」
「交易?」他冷哼一聲:「老頭子,我看你最高的地位也只是這裡的管家吧?下人有什麼地位可跟人談交易?」
「老爺子我的確只是管家而已,但是呢你不用怕這交易是什麼不好的事情,我想對你來說會不錯。」管家親切一笑,他本來皺起緊戒的眉頭瞬間垮下:「要幹嘛?白工我可不幹。」
「不會是白工的。」
突然被人打斷話題,只見管家立刻禮貌性鞠躬向來人問好:「老爺。」
他看著前方男士,那瞬間差點被嚇慘。眼前的男子不老,甚至能說年輕才看似三、四十歲,隱藏在高帽下的那雙貌似經(jīng)過歲月磨練,竟只是一看便讓人不舒服、渾身發(fā)毛。
「小子,放鬆點。」
男士將帽子拿給管家,要求下人們先退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抽出一根雪茄點燃:「不介意我抽菸吧?」
「這裡是你、您的地方,我怎會介意?」不習(xí)慣用敬語的他感覺很不自在,難不成剛睡醒就入蛇窩呢?
「那好,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貝爾家的現(xiàn)任當家,艾瑞斯特˙貝爾。」男士冷冷說著,吐出一口菸:「小子,你是誰?」
「我沒有家也沒有名字。」他冷冷說道:「但是那些人都習(xí)慣稱我小偷。」
「小偷?骯髒的流浪孤兒?哼。」艾瑞斯特冷哼笑了,他感覺不舒服,對方顯目的紫髮帶著幾絲白毛,像蛇一樣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毒蛇吧?一定是超毒的那種。
「那,我給你一個名字,但是相對的你要為我效忠。」
艾瑞斯特突然一句很怪的話讓他愣了一下:「效忠?我不過是手腳不乾淨的流浪孤兒,怎幫您忙?難道是要我去偷什麼東西嗎?」
「偷?我不屑。」艾瑞斯特深深吸一口氣,雪茄瞬間少了許多、他吐出濃烈的菸:「我只要你當我女兒的……玩伴,跟著她,別讓她受傷,與她一起上課下課學(xué)習(xí)練劍,這些你可以吧?」
「什麼?」他有點驚訝,不太明白:「我不懂。」
「有什麼好不懂得?」艾瑞斯特將雪茄往桌上捻熄:「我要的是像你這樣的陪僮,外表能看、感覺腦袋聰明靈光,反應(yīng)也快——很適合她,看起來也耐打耐操,應(yīng)該不錯。」
「後面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開始不懂了,艾瑞斯特突然瞄了眼過來:「怎麼才一說話就不靈光了呢,嗯?」
他瞬間不敢亂動,只看著艾瑞斯特優(yōu)哉的站起來、拍了拍自己衣袖:「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貝爾家的下人,主要任務(wù)是陪伴在二小姐艾瑪旁邊,清楚嗎?我會免費供你吃住,你就直接住這吧,或是要這房間當你房間也可以。」
「那,我該做什麼?」他雖然還搞不太清楚狀況,但是眼見自己已經(jīng)無路可退,也只好這樣問了。
「喔,很快就會知道了,傲風。」艾瑞斯特冷冷一笑,離開了房間獨自出去。
傲風……他重覆小聲唸了一次,剛剛那兩個字是……
「那麼——傲風,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如何?應(yīng)該可以下床動動了吧?我就先帶你參觀這裡,已方便將來二小姐到處亂躲時你可以找到人。」老管家在當家離開後進來,故意咳了幾聲吸引他的注意。
「是……?」
從那天開始,他傲風成了他的名字。
當時他才知道,原來當家艾瑞斯特所說的那些話很單純,真的只是陪二小姐到處亂跑——不過,因為貝爾家族代代都是騎士或戰(zhàn)士,所以基本上即使是女性也會學(xué)習(xí)劍術(shù),他理所當然的成了她的練武對象。
「唔……」
兩件兵器相砸在一起發(fā)出脆響,傲風眉頭也沒皺,對方卻已經(jīng)有點吃力的表情後抽劍又揮來。或許是他的劍術(shù)天分明顯比較好一點,傲風簡單的接下對方一擊,毫不留情面問著:「艾瑪,妳是在玩還是認真的?」
「認真的好嗎?」艾瑪朝他的脖子突刺,這行為在大人們面前或許危險,但是旁邊的人都知道,傲風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即使第二小姐艾瑪擁有貝爾家優(yōu)良的騎士血統(tǒng),卻依然比不過他。
又是擋下,傲風輕笑一聲:「妳的手在抖了。」
下秒,毫不留情面的把艾瑪?shù)膭ν該]、伸出又腳使出一記掃堂腿。早就習(xí)慣這招的艾瑪輕鬆一跳,往後完美的翻一圈重新握住剛被傲風用蠻力震出去的劍。
「再一次。」
他將劍拿穩(wěn),即使對方已經(jīng)有點喘卻還又揮劍攻擊過來。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早就不把對方當主僕反倒當成朋友。彼此之間也只會普通的呼喊對方名字,不曾再有「二小姐」的稱呼與「那個誰」出現(xiàn),只存在著傲風與艾瑪。
「哼!」簡單閃過對方三劍,艾瑪?shù)墓敉耆珶o效。傲風將劍揮開一記攻擊迅速轉(zhuǎn)一圈讓艾瑪吃驚,她已經(jīng)很累有點站不穩(wěn),傲風又近距離的轉(zhuǎn)圈讓她突然驚嚇到往後跌,下一秒,尖銳的劍尖指在自己脖子上,她重重嘆氣。
「妳又輸了。」傲風將劍收回、一手握上艾瑪?shù)氖謱⑺稹?/div>
「我覺得你可以去打打看武臺。」艾馬雖然有點不服氣,可是傲風真的很強,即使她比他先接觸劍術(shù)、甚至練習(xí)的還比他多,自己還是輸了一大節(jié)。
「再看看吧,等妳強一點。」
毫無任何欲望的傲風隨口說著,對他們戰(zhàn)士、武者而言,武臺是最重要的一個地方,全國最強的武者們都會參賽,選出第一第二第三這些名次……他沒有興趣,從來沒有,即使自己的劍術(shù)已經(jīng)能打敗許多大人。
「那再一次吧。」艾瑪不服輸,才剛休息幾秒鐘而已。
傲風冷冷一笑也不打算拒絕,反正她想練他就陪她——直到艾瑪自己累趴了,他再把她扛回去就好,每次都是這樣收尾。
傲風揮舞著劍抵擋攻擊,他強悍的劍術(shù)讓艾瑪吃了不少苦,但是她卻越戰(zhàn)越勇,傲風也很享受對方毫不留情的攻擊,每擋下一劍都能感受到增強了一點點威力。
「加油。」這句話不只是說給她的,也是說給自己聽。
又一次,兵器響亮交叉的聲音。
傲風與艾瑪?shù)哪樕希紥炱鹨荒ㄎ⑿Α?/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