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她是身上刺有「Ks」字母的女人。
習慣坐在吧檯角落、喜歡喝著我從沒看過別人點的特調酒。
她很神秘總是不與人交談,頂多只會在酒保的詢問下點頭或搖頭,喝掉新送上來的調酒。
不知那些酒的味道如何?
乾澀或苦鹹,酸中帶勁是否渾身上火?
她有的反應,往往只是品嚐一口後趴下,若有所思的玩弄杯子裡的櫻桃。
好像不管是哪種調酒,她的總是會放入一棵櫻桃。
偶爾我會看見有人過去搭訕,不過都在酒保的冷眼下退縮。
有些神經大條的沒注意到酒保的眼神靠過去,大多會被保安拖走……
這讓我不禁猜想,她有什麼身份呢?
是這家店老闆的女兒?還是情人?
又或者,女人事實上有什麼驚人身份,就跟她肩膀上裸露出來的「Ks」刺青一樣。
我一無所知,曾經問過其他常客,他們只知道女人習慣坐在那位子,露出屬於她的Ks。
她總是不與人交談、冷淡,與夜店的氣氛格格不入。
這裡不是傷心酒吧,但是她在的地方卻好像有一思愁傷。
是在思念著誰?又是在想念著誰?
我偶爾會注意到,女人會趴在吧檯上哭,酒保則會遞給她一杯水,輕拍了肩膀一下。
為什麼要哭呢?
終究是為了誰傷心?
她哀愁的眼神總是與這間夜店的人們格格不入,我或許就是被她吸引,所以才一直注意。
女人都是幾點待在這裡?又是哪時離開。
當下班到這報到時,她早已坐在那位子,像是特席位從來不曾是別人坐上去。
我對她真的很好奇。
在夜店迷濛的七彩霓虹燈轉動下,一絲又一絲的鼓動隨氣氛帶起。
她的身子也融入這迷人氣氛,總是穿著短裙的她、總是翹著二郎腿的她——
多迷人。
今夜,她還是在這,坐在專屬於自己的位子。
但是不同的,女人今天貌似很累,居然只喝一杯調酒就趴在吧檯上。
難得的,酒保皺眉搖了搖她,嘆了口氣剛好轉頭與我眼神相對。
正要轉開視線的那瞬間,酒保示意著一旁一模一樣的調酒指向我。
我愣住,像是受到誘惑有點興奮的往前靠,這是第一次離那女人那麼近,就坐在這。
我看見她身上的Ks刺青是多迷人,喝醉趴在吧檯上的眼冒似有點淚光。
我拿起那杯調酒,喝下去酸苦鹹後甜的詭異滋味衝進我腦中。
這滋味很棒,很適合我的口感。輕淡芳香的口感與甘甜,停在喉嚨裡的竟是驚喜。
我聽見一絲小小的抽泣聲,轉頭身旁的女人好像壓著一張照片。
這裡很暗,我看不清楚,但是是張合照,某個人衣服身上寫著大大的Ks字。
那瞬間我明白了,明白女人是為誰哭泣。
雖然不知道的事很多,但是我猜想這裡對女人而言,應該是又恨又愛的地方。
或許她是在這裡遇見喜歡的另一半,也是在這裡失去另一半。
既甜蜜又苦澀的回憶,我知道也明白,曾經嚐過這樣的滋味。
看了酒保一眼,他朝我點頭像是承認我猜對一樣。
那晚我又要了一杯一模一樣的調酒喝下肚。
女人睡在我身旁,睡得很熟,她身下壓著的照片我只能看見Ks的模糊影子。
妳一定很愛她吧?我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