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搭飛機往返美臺對伍德都挺累人的。從臺灣往美國的班機就算是直飛也動輒超過十小時*1,若是有轉機,加上往返各地機場更是耗掉快要一天。對伍德最累人的是,伍德向來在飛機、客運上是無法睡著的,除了偶爾閉目養神,只能一直看電影。不過撇除這點,也是建議大家搭乘長途飛機時,不要總是維持同一姿勢、甚至偶爾起來動一動、來回洗手間,對避免血栓也有點幫助(幸好亞洲人似乎機率比較低一些)。
時間拉回二戰之前的美國,當時長途移動的大眾運輸除了剛發展不久的空運,就得靠鐵路了。就在這樣的背景下,一首描述長途列車進站時別用廁所的民謠應之而生,而曲調竟還來自另一首耳熟能詳的古典樂。今天我們就從這首精緻的古典樂小曲聊起,這是捷克作曲家德弗札克(Antonín Leopold Dvo?ák;1841-1904)的《幽默曲》(Humoresques;Op.101)第七首。
德弗札克(Antonín Leopold Dvo?ák;1841-1904),捷克的國民樂派代表。我們以前聊過他的代表作《第九號交響曲》--《新世界》(
點我)。德弗札克在1892年受聘赴美,除了早年捷克民間音樂的薰陶,赴美的經歷讓德弗札克蒐集了不少美國黑人靈歌及印第安的音樂,也反映在他的作品上。除了鼎鼎大名的《新世界》外,德弗札克後來也利用這些元素作曲。其中他在1894年回到故鄉波西米亞渡假,並在假期寫下了八首鋼琴曲,並於同年秋天付梓。而就是後來眾人所知,德弗札克的《幽默曲》曲集。
事實上「幽默曲」的名字並不專屬於德弗札克。幽默曲(Humoresques)本身起源於浪漫時期,正如其名表示作曲家做曲時帶有幽默、隨興而為的氣質。與之類似的還有隨想曲(綺想曲;Capriccio)、詼諧曲(Scherzo)或即興曲(Impromptu)等等名稱。而像舒曼、拉赫曼尼諾夫、西貝流士等人都寫過幽默曲。不過當今最有名的還是當屬德弗札克這套曲集的第七首。
這首幽默曲是標準的三段式(A-B-A),其中A段可以再細分為一個三段式(A1-A2(0:47-1:10)-A1)。降G大調(六降號)的A段轉升F小調(三升號)的B段後再轉回A段,結構並不複雜。在許多場合或影片都能作為背景音樂聽到。而後改編為鋼琴及小提琴的版本也很受人喜愛。
那麼這首曲子又是怎麼跟長途旅行搭上邊的呢?1930年代的美國鐵路想當然並不像今日各地的鐵路舒適,就連上廁所都是個大問題。當時乘客們上廁所的產物會直接沿線排放,也因此,當列車快要進站、甚至是過夜時,可就不能讓人去廁所,否則臭味也得跟著進站了。而據稱美國前大法官威廉?道格拉斯(William Douglas)和友人耶魯大學法學教授佘曼?亞諾(Thurman Arnold)就在出遊時,看見列車上「Passengers will please refrain from flushing toilets while the train is standing in or passing through a station」(請不要在列車進站或停駐時使用化妝室),一時興起用德弗札克的音樂編了段故事,而這就是大家聽到的民謠*2。
歌詞簡而言之,就是請大家別在車站進站時用廁所。要是真忍不住想小便,就喚服務員來放尿壺。如果女廁已經滿了,就去男廁。要是都滿了,可以去月臺(?),真不行只好敲破車窗來嘍。
同一首民謠的歌詞隨不同人而有些微差距,但概念都差不多。而時至今日技術進步,也幸好大家不用再煩惱這種問題。而在國外,這首曲子常在各種影片及動畫(包含櫻桃小丸子等國民番)使用,甚至被樂評家大衛?霍洛維茲(David Hurowitz;1961-)評為除了貝多芬《給愛麗絲》(點我)外,最知名的鋼琴小曲。相較於其他古典樂曲,演奏難度也確實相對不高(雖然六個降記號的降G大調對不習慣的人不好處理),是很容易入門又動聽的曲子。
那麼今天就聊到這裡,聊得伍德也都覺得別一直坐在電腦前,偶爾還是得去洗手間的。大家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偶爾起來動一動呀。
今日點播,我們下次見!
*1. 目前耗時最長的不落地航班是新加坡航空公司,由紐約甘迺迪機場直飛新加坡樟宜機場的航班,平均飛行時間是18小時50分鐘。可以的話,伍德是真的不太想在飛機上坐那麼久...
*2. 這個「原創」的說法是道格拉斯本人在書中提及,並無其他證據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