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天元年九月,蒼明帝姜鳴昏庸,荒於朝政,專權於宦官劉慶,弄權誤國,國勢日衰。
丞相上官碧屢次上表進諫於明帝,然帝不聽,反斥丞相多言。宦官在旁聞之,潛以讒言挑撥,致君臣隔隙。
同年十月,丞相以「清君側」為名,領兵入宮,斬宦官於殿前,掃除宦官之亂。
丞相效商伊尹,列帝過失,放逐天子。丞相自掌天下,然恐明帝再起,密派刺客,
明帝已有備,草擬勤王令,將令與私印授予親信張致,命其發於四方。
謂曰:「奸臣專權,廢帝離京,天命未改,當起勤王之師,以扶正統,還朕大蒼天下。」
親信致領命,勤王令傳於天下響應,然天下大亂。後刺客至,明帝歿於放逐中。——《蒼書˙明帝紀》
晨光微曦,照耀著這座平靜的小村,而一身破舊麻衣的二十四歲青年,起床就拿起床邊的鐵劍,正要走出門時被一位坐在桌前正吃著粥的老者叫住。
「燈心!!一早拿著劍又想幹啥呢?」
「當然是練劍阿爺,我還要找子和一同去。」
這位少年名叫王藺字燈心,從小與自己爺爺相依為命,而這柄鐵劍則是他父親留給他的。
「算了,你爺我管不著你,去去去。」
「爺,我可是立志要成為一方諸侯的人,到時您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安啥享?好你個狗子,別整天癡人說夢,好好學你隔壁蔡叔,安分守己,好好耕田打魚。」
「啊!時候不早了,爺!您孫子先告辭了!早飯您慢吃。」
王藺推開木門便經過院子走到籬笆門,打開籬笆門便離開了。
王藺走到一個非常破舊的草廬,在外大喊著『子和』,而他所喊的這個人名叫楚平字子和,此人出身貧窮,母親在生他時難產而亡,十三歲時,國家徵招父親去平亂,結果戰死沙場,楚平無依無靠,全村只有王家在照顧他。
「誰在外頭喊我?」
「你兄弟燈心!」
一位與王藺同齡的青年,相貌出眾,但他披頭散髮,衣衫比王藺還破舊,簡直比乞丐還破。
「燈心,你又來啦?」
「那當然,全村只有你楚子和是我兄弟,不找你我找誰去?」
楚平看見王藺手裡拿劍,就知道又要陪他練劍了。
「又要練劍了?」
「練劍是為了成就一方諸侯的夢想,等到天下有變,我就能跟隨明主,到時分封諸侯,我肯定有封地,屆時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唉~可我的夢想與你大大不同,我只想要好好的活著,平平凡凡的活著就夠了。」
楚平這個夢想雖然很普通,但王藺的夢想極其偉大,人因夢想而偉大。
「好吧,那你等我,我先打理一下。」
「確實該打理打理了,你那狗樣,比乞丐還髒亂。」
楚平走到鄰居家院子,禮貌性的向鄰居打個招呼,便走到水井旁打水上來,拿著自己做的魚骨頭梳子,梳理自己雜亂的長髮,最後學動物一樣甩著頭髮,還甩到王藺身上,直接被罵了一頓,兩人也是微微一笑。
楚平拿起乾稻草把頭髮綁了起來,在打個水洗把臉,大功告成。
「嗯~這才像個人,還是個俊俏的人。」
「你想多了,走吧,老地方。」
兩人同行而走,到了村外的山坡上,那裡有個小平臺,適合讓王藺練劍。
王藺練他的劍,而楚平就只是坐在石頭上看著王藺練劍,且手裡拿著葉子做了一隻蚱蜢。
「子和,你整天就做那些無聊之事,還不如跟我一起練劍,將來功成名就,吃穿無憂。」
「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了,你看我們有魚吃、有粥吃,而且我們江東有長江與東海,四季如春,我還能用乾稻草做衣服呢,這不也是吃穿無憂嗎?」
「唉~真是無可救藥的人,男子漢大丈夫,志在千里,要有鴻鵠之志,人家女紅是女紅在做的,身為男人的你,不覺得慚愧嗎?」
楚平不以為意,他認為這是他的興趣,舞刀弄劍的,不是他想要的。
「算了,我也說好了好幾年了,一早就沒興致,回家吧。」
兩人就這樣平淡的返回村子,王藺與楚平一早起床就沒吃早膳,直接餓一路,最後一同回到王藺的家。
「爺,我回來了。」
「爺,子和來看您了。」
「好好好,還是子和好啊,不像我這個孫子整天做白日夢,來,看你們一早就跑出去,還好我還有留粥跟魚乾能吃。」
楚平與王藺馬上做到桌前,拿起裝滿陶碗的粥,就往肚裡衝,雖然粥的水很多,至少還有一些米飯在裡頭,主要還是吃魚乾。
「唉~要不是今年歉收,也不至於到現在沒糧可吃,幸好打魚的大豐收,做成魚乾作為冬藏。」
「欸?今年又歉收?」
「你也不看看米缸有沒有米,你們吃的是最後了,好好的吃,之後就只能吃魚乾了。」
楚平雖然是孤兒,但全村沒人搭理他,因為去年與今年都歉收,導致多餘的米可以分給楚平,而雖然打魚大豐收,楚平雖然收了幾尾,但也快吃完了。
如今十月也到立冬,雖然他們在江東,那也是會下雪,會冷,等到天冷了,楚平就會到王藺家借住過冬,畢竟王藺家可是土製的房屋,總比草廬好上許多。
「燈心、爺爺,我先回去拿衣物,感覺冬天要來了。」
「也好,燈心,你就陪同子和回去吧。」
王藺邊吃邊點頭。
兩人到了楚平家,楚平走進家中,看著在一角的靈牌,上面刻著『楚家夫婦之靈牌』。
「爹,娘,我去燈心家過冬了,希望你們能保佑我平安度過冬天。」
楚平閉上雙眼,雙手合十,沉默一會便張開雙眼,就拿起在草蓆邊的草衣,就走出門了。
「你就拿這樣?」
「對阿,家裡也沒什麼東西,冬天要到了,衣服比較要緊。」
「也是,走吧。」
在他們兩人正要返回王家的路上時,遠遠聽見村民吶喊著『盜賊來啦』,兩人看見周遭的村民聽見盜賊來了,急忙著打包行李逃命。
「這下怎麼辦阿。」
「子和你別害怕,有我在,你先去帶著爺爺先逃,我隨後就到。」
王藺說完後拍了楚平肩膀兩下就提劍往村口過去,楚平很害怕的跑到王家,他推開門見到王爺爺已經在收拾行李了。
「爺爺,我幫您收拾吧。」
「燈心人呢?」
「他跑去打盜賊了。」
「傻孫子,算了,子和我們趕緊逃,快!」
楚平穿上草衣,一手扶著王爺爺,一手拿著行囊,左顧右盼的看了看,看見大家都往西邊逃。
「看來是要去花柳城。」
「花柳城?」
「對,那邊離我們村子較近,我們先逃再說。」
王爺爺已是七八十歲的老者,在楚平的攙扶下,行動力極慢,結果才剛走出家門,就遠遠看見兩名盜賊在劫掠村民,楚平很清楚,若是被那兩名看見了,一定沒好下場。
"怎麼辦呢怎麼辦,我要放棄爺爺自己逃命嗎?但是我答應燈心要照顧爺爺的,我這樣做對燈心不義也對爺爺不仁也不孝。"
「喂!那邊有兩個人,我先過去了。」
「去吧去吧,我看見有個美人在那呢,嘿嘿嘿。」
這兩名盜賊說完後,其中一名就看見楚平與王爺爺緩慢逃跑中,他拿著刀跑了過來,他以多年的經驗,已經能夠步伐輕盈無聲,直接搞偷襲,背對他的楚平與王爺爺,他們兩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
「呃……。」
「爺?爺爺……?」
王爺爺突然倒下,他的背後是滿滿的鮮血,而鮮血也漸漸的蔓延著整個地面,楚平見狀後邊哭邊跑。
而就在這時,王藺目睹了一切,他滿身是血,是盜賊的血,他的劍也喝了不少,他大聲怒吼著,直接跑上去斬殺這名殺了王爺爺的盜賊,而盜賊也倒下了。
王藺走到王爺爺身邊蹲了下來,他心中只有悔恨與憤怒。
「真後悔讓楚平帶著爺爺逃,而楚平不顧爺爺自己逃了,爺爺,我會為您報仇的,我要用楚平的血去祭您!」
剛說完的王藺,他起身回頭時,看見盜賊首領騎著馬帶著盜賊們過來,並看見王藺。
「齊老大,就……就是他,這小子一人殺了我們十多個兄弟。」
「哦?是他嗎?」
這位盜賊首領齊老大是淮南一帶,惡名昭彰的叛軍,他聽說這個村子有女人又有魚可以吃,就帶人洗劫。
齊老大下馬走到馬前,拔起腰刀指著王藺。
「小子,報上名號。」
「你們這些盜賊,不配知道我的名子。」
「要不這樣,我與你過招,一招定勝負,若我贏了,你歸降於我,若你贏了,隨你處置,如何?」
王藺看著齊老大那自信的樣子,自己心裡也很清楚自己的實力,他覺得自己實戰經驗不足,就單純在剛剛殺了十幾個盜賊而已,都是僥倖,而真正實力就在眼前,我也只能奮力一搏,輸贏在此一舉。
「好!就依你。」
齊老大很欣賞王藺的膽識與勇猛,一人能殺十多個自己的手下,而且王藺就只有一柄劍與一伸破麻衣,就能殺了實戰經驗豐富且裝備齊全的手下,可見王藺一定有足夠的實力,同時齊老大很自信的能夠贏王藺,只要贏了,就能讓王藺加入麾下,成為自己麾下的一名大將。
「隨時都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