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詩師姐的神情有些猶豫,換是我的話,我也需要深思熟慮之後才決定要不要回答對方,畢竟這關係到我跟大師兄的安全,我能體諒師姐的用心良苦,也希望師姐可以告訴我們實情。
「……我只告訴晨曦師妹一人,二位請迴避。」
晨語很聽話的離開小涼亭,跑去池塘的另一頭看魚去了,而司和師兄離開前欲言又止,彷彿他有想說的話但卻不能說,於是有些沮喪的離開。
儀詩師姐看了四周無人,她才請我坐下,她也跟著坐下。
「……當年,門派蒼字輩的一位弟子,據傳他是回鄉後返回門派就染上瘟疫,而隔日就病逝於寢房的床榻之上,而與之同寢的弟子也紛紛感染,後來這瘟疫迅速擴大,整個蒼字輩的弟子都染上瘟疫。」
師姐的右手食指在玩弄自己的髮絲,她沉思一會又接著說。
「……幸虧大師兄在瘟疫之前就奉掌門之命,前往別處執行任務,而當大師兄返回門派後知曉瘟疫之事後,便尋遍藥坊藥堂,找遍門派方圓百里的大夫,都無人能治。」
「最後大師兄在難過之下,被掌門傳喚入殿,掌門命大師兄屠盡蒼字輩弟子,以絕瘟疫蔓延,而大師兄拒絕,主張還有一線生機,而掌門以逐出師門之由,強迫大師兄執行屠殺。」
「而在大師兄屠盡蒼字輩弟子後,傷心不已,卻在房內找到最初感染瘟疫的弟子寫的書信,信中有他回鄉時有看見掌門與魔教勾結,這才讓大師兄憤而找掌門理論。」
原來掌門跟魔教勾結!!看來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我可以想像的了。
「……在大師兄的理論之下,掌門偷襲大師兄,並廢了大師兄的武功,從此不得離開門派。」
師姐仰天長歎,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一言不語。
「……這就是我已知的事情,也請小師妹莫與他人提起此事,雖然我願意為大師兄死,也不願大師兄因我而死。」
師姐突然握著我的手說了這些話,我感到驚訝又有壓力,原以為這只是一個很單純的秘笈失竊案,現在延伸到跟過去的屠殺案有關,加上鎮派秘笈的心法,又是重修內力的武學,有助於大師兄回復武功與內力。
那重點來了,大師兄為何要得到秘笈重修呢?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別的?也許只有大師兄知道而已。
「多謝師姐不吝分享,晨曦守口如瓶,但有一事想要請師姐同意。」
「但說無妨。」
「妳能帶我見大師兄嗎?」
師姐聽了之後大驚。
「妳找他做甚?妳知道這……。」
「我知道這對大師兄有很大的危險,但這也關係到整個門派的存亡,一旦本門變成魔教,那整個江湖就要陷入生靈塗炭的日子,請師姐三思。」
此時的師姐非常糾結,在用午膳時聽了晨語跟我說儀詩師姐的事情。
儀詩師姐是儀字輩裡最出眾的女弟子,為人俠義,具有女俠之風,而因為屠殺案之後,她心不在焉,常常因小事被責罵,後來也被埋沒了。
但從這裡就能聽出來師姐對大師兄一定有情感上的問題,不然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偷秘笈給大師兄,假設師姐為了心愛之人不惜一切去幫助他,那她只能賭我這一把。
「師姐,我知道妳現在很糾結,說實話,小則幫助大師兄恢復內力,大則解救整個江湖,所以妳要想清楚。」
「這……。」
「若妳拿不定主意,我明日再約妳,妳可以深思一下。」
「……好吧,那明日我們再約此地見面。」
「好。」
我目送儀詩師姐離開,我很清楚師姐的糾結,也希望她能同意,我說了那麼多大義,但私心來講,對我這個剛入門幾個月的弟子,因為門派快變成魔教的門派,那我不就是魔教中人嗎?我才不要當魔教弟子呢。
「小師妹,師姐怎麼說?」
「抱歉了司和師兄,此事關係重大,我方才答應師姐了,不能告訴他人。」
「不能給我透漏一點嗎?」
「不能!」
「就一點點就好,一點點。」
「一點點也不能,就算妳想聽塵埃般的事情,我半個字也不會說,請師兄死心吧。」
司和師兄很沮喪的離開,我也大喊在池塘邊跟魚玩耍的晨語過來我身邊,然後我們兩人回去寢房。
隔天早上,我與晨語兩人再次走到昨天與師姐約好的小涼亭等待師姐到來,而晨語在遠方看見師姐徐徐走來,我們向師姐打了招呼後,晨語也很聽話的又跑去池塘另一頭跟魚玩耍。
「師姐妳的答案是?」
「可以,但妳只能一人來,就在今夜亥時三刻的後山入口,我會等妳來。」
「晨曦知道了。」
師姐說完後也徐徐離開,真的是悄悄的來且悄悄的走,我們也很清楚,若是太多人知道我們有過多的接觸,都對彼此都是危險的,只是掌門可能還不清楚我跟師姐搭上線吧?
而這件事情就像池塘的水面一樣,即便在清澈的水,卻不知水下的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