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吃醋,我吃妳
這天,當千封深夜回到家——
「我回來——」
「千封回來了!」
「唔噢!」
就在門口被自己的女朋友——一橋柚月猛力衝撞。
「柚??柚月?」
看她整個人用力撲進自己懷裡,千封一下子覺得暖心,一下子覺得高興,一下子又開始覺得困惑,連他都覺得自己很忙。
不過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柚月這個時間還待在這裡,代表是要過夜?但是千封完全沒聽說啊。
話說回來——
「嘿嘿嘿!」
眼前的人一邊傻笑,一邊緊緊抓著自己的背。不只神情恍惚,衣服的領口甚至已經傾斜,露出小可愛的肩帶——不對,這就是要露出來的穿搭??不對,露太多了吧!這已經是衣衫不整的等級了!
正當千封覺得莫名其妙時,他聞到空氣中瀰漫著某種侵蝕理性的熟悉氣味。
「這個味道??」
千封這才往室內看去,只見客廳的矮桌旁有個人席地坐在那裡。她是柚月的朋友莉娜,她一看見千封的視線來到自己身上,隨即伸出手,比出道歉的手勢。與此同時,矮桌上的空罐也映入千封的眼簾。
千封瞬間理解了狀況,立刻低頭數落柚月:
「妳又喝醉?我不是說過別再喝醉了嗎?」
「我沒醉~我很清醒~呀呼~」
「????」
聽見這句醉鬼的經典臺詞,千封忍不住對莉娜投以哀怨的視線,彷彿訴說著她要負責。
但莉娜見狀,也忍不住為自己平反:
「等一下,這不能怪我,是她把我抓來這裡喝酒的。我也阻止過她了,但我沒想到??」
千封就這麼站在玄關,被柚月各種摟抱磨蹭,只能雙眼發直地看著莉娜當成抗議,並反問:
「怎樣?」
只見莉娜舉起雙手,一手各拿著一罐罐裝啤酒。
「這是她喝的份。」
順帶一提,那是超商都會賣的大眾啤酒,酒精濃度根本不到百分之五。
因此千封看了,也發出驚呼。
「兩罐?就兩罐啤酒?這樣就醉了?那裡面裝的該不會是烈酒吧?」
柚月雖是不太會喝酒的人,但酒量也沒差成這樣,這點千封很清楚。
那為什麼還會變成這樣?柚月現在已經醉到忘我地磨蹭著千封的胸膛了。
莉娜也明白千封的心情,畢竟她自己也是既驚訝又無奈。
「但我就沒事啊。」
莉娜指了指桌上其他已經開罐的啤酒,表示那些都是她喝的,但她現在還是清醒得很。
「????」
千封得知這個事實,只能張口結舌,任由柚月不斷在他胸口消磨著他的理性。
這時,莉娜也不管千封尚未消化的情緒,直接站起來,然後來到玄關。
「總之,我撐到你回來了。再來交給你了。」
莉娜說著,快速穿好鞋子就要離開。
「啊??等等,現在這麼晚了,妳一個人——」
「千封不準跑!」
「唔哇!」
當千封轉頭,想說至少送莉娜到車站時,柚月眼明手快地扯住千封的衣服。千封沒想到會受到妨礙,腳步一個沒踩穩,直接在玄關跌倒。
此時,莉娜已經開門走到門外,她一邊關門,一邊感謝千封的體貼。
「放心,我哥就在前面的超商等我。你還是想想要怎麼處理她吧。」
接著——她關上門,無情地——或者該說識相地將千封留在醉鬼發瘋的世界。
「嘿嘿嘿??」
「唉??」
當室內只剩他們兩人,千封看著柚月趴在自己身上傻笑,還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應該要生氣還是心動。
「好了啦,妳這個酒後亂肇事的醉鬼。」
千封大掌拍了拍柚月的頭,想叫她先放手,讓自己起身進屋。沒想到柚月卻是越抓越緊,不知道是沒接收到自己的意思,還是壓根兒不想放手。
千封只好又嘆了口氣。
「??好端端的,幹嘛要把自己灌醉啊?」
「我都說我沒醉!」
醉鬼的經典發言,那就是不能說他醉。
千封現在真的是滿心無奈。
「好好好,妳沒醉。那妳幹嘛喝酒?」
「我吃醋!」
「啊?」
千封像個丈二金剛,完全摸不著頭緒。他最近有做什麼會讓柚月吃醋的事嗎?
話又說回來——
他在部隊上常聽底下的人抱怨,說女朋友吃醋實在很煩。
但他看了看柚月,卻覺得鼓起腮幫子的她可愛至極。
這到底是他的問題?還是其他人的問題?或者是柚月的問題?
但反正很可愛,所以不重要。
重點是,柚月為什麼吃醋?
「我做了什麼嗎?」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後勤的女生都用色瞇瞇的眼光看你!」
千封還以為柚月會說出什麼重大的問題,搞了老半天,問題根本不在自己身上。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不由分說抱著柚月站起來。
「眼睛長在別人身上,妳要我怎樣?」
「討厭,放我下來!我還沒講完!」
雖然是用最有情調的公主抱把人抱起,柚月卻無理取鬧地在千封的手臂上亂動,並歇斯底里地大吼:
「她們算哪根蔥!我從你十二歲就開始喜歡你了,她們十二歲的時候在哪裡啊!說啊!」
「不知道,我也沒興趣知道。」
千封一邊說,一邊走過客廳,臥室前進。但柚月卻還沒消停,她憤怒地指著千封的鼻子說:
「從明天開始,你身上要掛著一個牌子,牌子上寫『我是一橋柚月的人』!」
「這是在懲罰我吧,拜託??」
「我不管啦!她們休想跟我搶!」
是因為這次酒醉的程度沒有上次那麼嚴重嗎?柚月精力旺盛地發著酒瘋。
千封也知道不能跟喝醉的人計較——但他按捺不住。
他那無理取鬧的佔有慾已經悄悄抬頭,即使是喝醉酒、神智不清的狀態,他也不願柚月覺得專屬於自己的人受到侵害。而且如果這是可以心生不滿的事,那他也有話要說。
「好啊,要計較,大家一起來。」
他一邊說,一邊打開臥室的門。一進門,他就把柚月扔到床上,自己也跟著爬上床,將柚月壓在身下說:
「你們學校的男人還不都用下流的眼光看妳。」
「眼??眼睛長在別人身上,我能怎樣啊!」
面對千封突然由上方睥睨自己,柚月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說話也不禁頓了一下,剛才的氣勢已經被砍掉大半。
千封則是繼續說:
「告訴妳,我也是從妳十二歲就開始喜歡妳,那些臭男人十二歲的時候,又在哪裡幹嘛?」
「我怎麼知道啦!」
「所以從明天開始,妳身上也要掛牌子,牌子上寫『我是天海千封的人』。」
千封指著柚月的胸口說道。
說到這裡,柚月就像被人潑了一桶水一樣,突然清醒過來。
她眨了眨眼,然後才開口:
「等一下,這未免也太丟臉了??」
「這可是妳提的。現在才知道丟臉?」
雙方停頓了一會兒,就這麼看著彼此。接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所以呢?還要掛牌子嗎?」
「對不起,算了吧。」
柚月帶著輕笑道歉。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麼了,居然沒由來地被情緒拉著跑。
看起來,現在柚月恢復了理智,但——
卻換千封不想停下來了。畢竟他是真的覺得那些男人的眼神很噁心。
因此——
「牌子可以不用掛,但我還是不甘心。」
說完,千封順勢拉開原本就很低的領口,然後低下頭。
「啊??等、等一下??」
「沒得等。」
下一秒,柚月感覺到千封呼出的熱氣撫過胸口,接著,一股快感從胸口開始流竄,令她的身體一陣酥麻。
「唔嗯??!」
千封的臉就貼在胸口,她飛快的心跳一定已經無所遁形。
最後,他感覺到舌尖滑過皮膚的觸感。
「嗯啊??!」
千封舔拭自己在柚月胸前留下的紅暈後,才滿意地起身。
他原本想就此作罷,但當他看到柚月迷茫的表情,那可悲的男性慾望便悄悄漲大,讓他忍不住抱怨: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叫妳不要喝酒啊??妳會害我管不住我自己。」
柚月聽了,首先訝異地睜大眼睛,眼裡透露著被千封渴求的喜悅。
她游移視線,並抿了抿唇。最後,她挪回視線,頂著紅到不行的臉,害羞地看著千封,小聲說:
「那??就不要管啊??」
此話一出,又換千封訝異地說不出話來。
「妳真的是??」
他無奈地低頭,但看起來也像在與自己心中的野獸拉鋸,並用力握緊放在床鋪上的雙手。
掙扎了一陣子後,他努力把持自己,彷彿從身體深處擠出這一句聲嘶力竭的話語:
「我??沒有想粗暴地對待妳??」
「我知道喔。」
「既然妳知道,妳還一直挑戰我??」
「因為??啊,我先聲明喔,我不是有什麼不滿喔。就只是??」
「怎樣?」
「就??該說希望你盡興嗎??」
「我一直都很盡興。」
「不是那個意思啦??唔嗯??應該說我有點好奇??想知道會是什麼感覺,也想看看不一樣的你??」
「????」
不行了。
如果世上有人在這種情境下聽到女朋友說這種話依舊把持得住自己,千封還真想看看那會是什麼樣的人。
千封對他們的床笫之事沒有任何不滿,這是真的。他反而覺得自己有時是在勉強柚月,因此會盡己所能地克制。
現在卻跟他說可以更進一步?她真的知道後果嗎?
「??妳有聽過『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吧?」
「呃??沒有那麼嚴重吧?」
「那我們就來看看有沒有那麼嚴重。」
但他不管了。
有人拿著火把來縱火,那燎原就不關他的事了。
隔天,當柚月醒來。
「??死了??」
「我早告訴過妳了。」
千封說著,遞了一杯水給柚月。
柚月用被子把自己包成一顆饅頭,只伸出手接過水杯。
「要是學乖了,下次就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了。」
「??我考慮??」
「啊?不需要考慮吧?妳該不會還在醉吧?」
「不是啦,因為??????不討厭??」
最後好像說了三個字,但聲音太小,千封沒聽見。
「嗯?妳說什麼?」
「每??每次都這樣是會吃不消,不過??偶爾??好像??可以吧??」
「????」
雖然這次音量一樣小,但千封聽清楚了。
正因為聽清楚了,他才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的女朋友說不定是給予心臟爆擊的絕世高手。
最後——
「????我會當作沒聽到????」
他撫著頭這麼說,並往房間門口移動。
「我去買早餐,妳要什麼?」
「??飯??跟肉??」
「那就是飯糰了吧。等我回來。」
柚月坐在床上看著房門關閉後,伸出手,隔著被子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幾個小時前,千封從背後將自己鎖在懷裡索求的暖意似乎還沒散去。一想起當時的情景和感受,柚月再度漲紅了臉,然後倒在床上不斷翻滾。
【完】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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