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芽〉(上)
據(jù)說,在世界之初,天幕是一片永夜的星空。
星辰如同今日般流轉(zhuǎn),卻沒有日夜、沒有生死,只有無數(shù)的神靈,按照祂們的天性在星空下漫步。
當(dāng)時,世界上有一匹毛皮如火焰般的牝狼、與一匹毛色如濃墨般的牡狼。
這對姊弟,就是逐日之狼與吞月之狼。
這兩匹狼,從天上選取了一顆金色的星辰、與一顆銀色的星辰,逐日之狼的狼吻吻了一下金色的星辰,於是金色的星辰化為了太陽;吞月之狼的狼吻觸碰了一下銀色的星辰,因此銀色的星辰化為了月亮。
因此,世界有了活力;因此,世界有了瘋狂。
因此,世界有了紛爭;因此,世界有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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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談什麼就直接說吧。」聽到塔米娜發(fā)出的對話邀請,狄恩直截了當(dāng)?shù)鼗卮稹?/div> (to be continued......)
「正好,黎安也聽一聽。」似乎完全不在意狄恩略有些無禮的態(tài)度,塔米娜溫和地說:「我相信,你們應(yīng)該都沒有對於『逐日之狼』的認(rèn)知,對吧?」
黎安搖搖頭:「我完全不知道,是狄恩跟我說,我是逐日之狼的後代,我才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血脈來源。」
「我也一直以為那只是神話……畢竟是神話中差點吞掉太陽的狼。」狄恩則是聳聳肩,隨意地說:「事實上,我到現(xiàn)在還是認(rèn)為你們太誇張了,神話中出現(xiàn)的生物,怎麼可能……」
狄恩回頭看了抱住自己的狼女一眼。
「……怎麼可能是這傢伙?」
「沒錯,先祖那般的逐日之狼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但,這不妨礙狼人的歷史中出現(xiàn)逐日之狼。」塔米娜緩緩地開口:「始祖親吻了金色的星辰,於是金色的星辰化為了太陽,帶來了生命與死亡、帶來了激勵生命的熱情、與造成死亡的激情。而後世的逐日之狼,也會引領(lǐng)自己鍾愛的存在,讓自己鍾愛的存在,逐漸成長為如同太陽般耀眼而強(qiáng)盛的存在。」
「逐日之狼會隨著自己愛的存在,一同成長。但是,在自己所愛的存在越發(fā)耀眼奪目的時候,逐日之狼也會越發(fā)飢餓。」
Side L
「!」聽到塔米娜的話語,黎安的身體緊繃了起來。
「血脈覺醒……不應(yīng)該只有一次嗎?」
「那是普通族人的情況。」塔米娜對黎安柔聲說道:「第一次的覺醒,擁有先祖血脈的族人,會因為血脈的驅(qū)使,去尋找自己一生鍾愛的星辰──但是,大部分的族人都找不到──他們或是找不到自己一生鍾愛的存在、或放棄了尋找。於是,他們的血脈只會燃燒一次、只會覺醒一次……不,應(yīng)該說,他們的血脈會在他們真正覺醒前,就會停滯在那裏、再也沒有希望成為真正的『逐日之狼』。」
「而找到了自己鍾愛星辰的狼,才是真正地覺醒……然後,真正強(qiáng)烈的情感、真正強(qiáng)烈的愛,也只有在那之後才會爆發(fā)。」塔米娜說道:「就像先祖,她在與太陽結(jié)為連理之後,心中的愛與腹中的飢餓都在與太陽相伴的日子中增長,最終,先祖撲向了太陽。」
「無數(shù)代逐日之狼都走上了相同的道路──有些跟先祖一樣,成功抑止了自己的飢餓;有些則是吞下了她們珍視的太陽、哭號著奔向落日的彼方。」塔米娜用平淡的口吻說著可怕的事實:「據(jù)說,西方的荒原上,在秋天的黃昏,西風(fēng)還會帶來她們的嗚咽。」
塔米娜走到了黎安面前、單膝跪了下來;黎安則是下意識地又把狄恩抱著更緊了。
「黎安,留下來,如果妳在意狄恩,就跟他一起留下來──族群中有傳承的巫祭儀式,可以幫助妳跨越血脈最後的考驗。」
聽到這裡,黎安還猶豫著沒有回答;狄恩就先掙脫了黎安的懷抱,站了起來。
Side K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們就先告辭了。」狄恩冷淡地說,轉(zhuǎn)過頭,對黎安伸出手:「黎安,走了。」
「可是……你……」黎安看著狄恩的手,目光再轉(zhuǎn)移到狄恩的臉上:「這樣的話……」
「我在旁邊都快聽不下去了,妳還全部當(dāng)真了嗎?」狄恩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我們是戀人嗎?」
黎安很努力地思考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我像太陽嗎?」狄恩指了指自己:「我這個人身上,有那怕是一點太陽的特質(zhì)嗎?溫暖、光明?哼,別開玩笑了──我都快吐了。」
狄恩再次對黎安伸出手。
「黎安,走了。」
就在這時,先前一直沉默著的葛爾德突然開口:
「不,你們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