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物都是某人的玩物,她的主人則是命運。
得出這個結論時,她才感到胸口的重擔逝去。就像說著因果報應的那些人,壘起名為階級的堡壘,只為證明自己擁有自由意志。
沒錯,不是我放棄了,也不是因為我不敢反抗。世界的洪流太過巨大,海嘯和夷山巔為平地的震盪都只是潮流尖端的一閃微光。渺小的人類如我等,儘管擁有足夠堅強的心靈,又怎麼有辦法抵擋巨人的步伐?
所以他們甘願成為命運的玩物,甘願成為神靈隨意擺弄的棋子。
咫尺之遙,片羽之間,這一方小小的天地就是我們取悅偉大意志的戲臺。我等身靈皆源於爾等,請接受我的禮讚,崇高又無情、輝煌且空洞的無上之尊。
她並沒有背叛神,神也沒有遺棄她。她只是在演戲,一齣娛樂主人的諷刺劇。
梅菲斯特清醒時曾嘲笑過,她就是太聰明,才會只花了八十年就理解「諸神的把戲」。所以她註定得在平衡崩毀前這近乎無限的時間裡,繼續清醒地演下去。
沒有自由意志。她只是塊以為自己擁有思想的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