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話在前:
第六章就是最後一章了,武戲也全數結束,接著就要回復平凡生活繼續打嘴砲了XD
credit: みんちりえ( https://min-chi.material.jp/ )
越過最後一個彎道後,藍天下嚴肅矗立的白色建築便映入眼簾。
連續兩天出入醫院,卻是為了不同的理由。希望這種事情不會變成我的日常。
但我確實比起上一次來時還要冷靜,一方面也是因為這次受傷的人還好端端地站著,雖然我覺得這個事實本身也相當異常就是了。
我們乘坐由警察護送著的救護車抵達的醫院,是藍天翔手下的資產之一,因此在清酒哥的領導之下,兩臺救護車順利地先後開進醫院內部。
我和鄭川朔坐在第二臺車上。
在我們前方的那臺車,裡面坐著的人想必是林芷瑩和許筑媛吧。不知道林芷瑩變回原樣了沒有?
當我們穿過一個昏暗的隧道時,我拿出口袋裡的手機看了一眼,袁亮那傢伙大概傳了八百萬條訊息給我,比我想像得還要少。明天就要期中考了耶,上課再不認真複習小心不及格哦。
車門打開,我把手機往旁邊的座位上一扔,然後才下了車。
由於這整間醫院都是藍天翔的人,也就是我們的人,所以完全沒有任何一位醫護人員怪罪我們乘坐救護車還佔用急診通道的行為。不過話說回來,假如林芷瑩還維持著獅子的型態,我覺得這點他們倒是可以怪罪。
總之要與獅子打交道的不是我。我在診間外面踱步,等待鄭川朔的治療結束。
所有警察都與清酒哥過去獅子那邊了,醫院走廊出奇地安靜,我以為會聽見各個手術室中醫護人員緊張的指示聲,但這裡無聲得簡直像是圖書館。醫生護士們全都變成文青看書去了嗎?當然沒有人受傷動手術是件好事啦。
一切都結束了。我的腦中突然冒出這句話。
任務結束,談話的工作結束,林芷瑩的人生也結束了……是這樣嗎?至少,她直到最後還是沒有被大眾看見真實身分,整件事也被我用實境節目這個蠢理由包裝過去了。
但是,今後的她又會如何?因為這個天生的能力,讓她沒有辦法自由自在地活下去。因為她在意旁人眼光,所以無法像隻真正的獅子一樣怒吼。
而我又如何?雖然被上天奪走了平凡的生活,但在不平凡的這一邊,我也做不出什麼像樣的事情,只能眼睜睜看著能力者們來來去去,善惡被定義,敵我分明,某些人從出生起就注定被剝奪、被孤立……
這是怎麼樣的一個爛世界啊。
「走吧。」
鄭川朔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身邊。抬頭一看,她的整隻左手臂已經都纏上了厚厚的繃帶,但是,當然了,她的表情還是一如往常地淡漠,好像她剛剛進去只是和醫護人員閒聊似的。
「去哪?」
「與清酒會合。」
「我才不要。他那邊又不缺人手。」
我已經無法再面對林芷瑩和許筑媛了,能說的話都已經說了……我無力改變任何事情。
鄭川朔沒有堅持,而是很快地改口:「那麼我們回去學校。」
「……關於妳的傷,醫生怎麼說?」
我就不信在這種情況下正常人會回去聽課,到底多愛老師。雖然鄭川朔確實不是正常人。
「建議在家休息一週左右,避免傷口再度裂開。」她居然毫不羞愧地說,伸手撥了撥頭髮。
「就是有妳這種不聽話的病人,所以醫生才會老得快。」
「醫生這個職業的老化速度與其他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氣死驗不到傷,和鄭川朔講話還是不能太認真。我決定不回嘴了,趕快處理正事要緊。
「我送妳回家吧。我叫清酒哥給我計程車錢……等等,妳一個人在家沒人看著妳,這樣好像不行。」
「受傷的是非慣用手,我想應該不影響日常生活的行動。」
「對,日常生活是不影響,但是妳很可能會做出一些一點都不日常的事情。」
「這是什麼意思?」
「看到妳自己覺得可疑的人物,就在天上飛來飛去跳來跳去之類的。」
「只有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我才會使用能力。」
「是嗎?那萬一妳剛好透過窗戶看見街上有強盜呢?」
她回答得毫不猶豫。「出去阻止他。」
「妳不使用能力是要怎麼阻止他?」
「從強盜出現的那一刻起,就代表新的任務開始了,因此我會使用能力。」
這傢伙根本就比我還要會胡說八道。不行,我贏不了這種神邏輯,我想投降了。
「好,妳愛上課愛去哪就去,我要回家了。」
我的口氣像極了幼稚的小學生,而且講完掉頭就走,不讓她有機會反駁我。
但接著我一頭撞上了某種透明的牆壁,雖然它柔軟得像一面窗簾,但我受到的驚嚇還是不小。
「喂!」
要對夥伴使用能力之前先說一聲啦,沒禮貌!
「你不能自己一個人回家。」鄭川朔不知為何表情嚴肅,好像我欠她一筆錢似的。「和我一起去學校,或者我和你一起回你家。」
「小姐,怪物已經被抓了,不用再繼續保護我的安全了,妳不會連這種事情都沒發現吧?」
幸好她搖搖頭,不然我要開始懷疑她的智商了。她微微皺著眉頭,但接著開口的語氣卻稍微有點溫柔。
「我不是要保護你的安全,只是我判斷以你現在的心理狀態,不能讓你獨處。」
「我的心理狀態怎麼了?」
我下意識地回嘴,但心臟緊張地加速跳動。
「你感到很混亂,而且很自責,我們在解散前應該先完成這次任務的檢討。」
「要檢討也得等全員都到齊。在那之前我先回家睡個覺。」
「那麼我和你一起回去。」
「妳要和我孤男寡女地處在同一個房間啊?」
「現在這條走廊上也是只有我們兩個人。」
「這不一樣。」
雖然說我不是禽獸,對鄭川朔也絲毫沒有任何興趣,但是讓一個女生在房間裡看自己睡覺怎麼想都覺得很不合適。她都不覺得奇怪嗎?對了,她不是正常人。
我們開始大眼瞪小眼。
每次當我們兩個爭得僵持不下的時候,清酒哥都會適時地插入,從中調解,否則我的人生應該會浪費很多時間在盯著鄭川朔看。
沒想到這次也不例外。
從在頂樓登場之後就對通訊器愛理不理的清酒哥,總算再次傳來了訊息,我和鄭川朔都將手放到左耳上。
『你們兩個還在嗎?』
「怎麼詛咒我們死呢,清酒哥,我們當然還在。」
『還在醫院吧?麻煩你們現在趕去八樓。』
「要做什麼?」千萬不要叫我去和林芷瑩打交道……不過,八樓真是個熟悉的數字。
在我回想起來之前,清酒哥就宣布了那個重要的消息。
『八零一三,隊長的病房——隊長醒了!』
我和鄭川朔互看一眼,接著相當有默契地同時朝著電梯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