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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爾森的冒險之旅-115 廢棄的村莊

佛萊曼 | 2024-03-27 23:06:33 | 巴幣 230 | 人氣 454


道爾森走進一幢屋子,相較其他間外觀還算完整,裡面的裝潢剝落,東西被翻箱倒櫃,也許先前有盜匪來搜刮,地板破了個大洞,天花板因腐蝕而掉落,有個陳舊的相簿放在木櫃上,他翻了開來,裡面是一家人的合照,他們有兩個孩子,分別是男女,都有一頭鬈髮,父親面容堅毅,母親眼神柔和,留著大波浪捲髮,兒子是短頭髮,看來很緊張,女兒是長頭髮,臉上掛著活潑的笑容。
 
布拉雷爾和弗爾特各自在不同的地方探索,大部分都被搜刮一空,東西因時間久了而破損。酒吧、餐廳、公會、議事堂、警察局……時間奪走了一切,強風侵蝕家居,匪徒偷走了值錢和實用的物品,僅留下斷垣殘壁和廢棄物。
 
「感覺沒有人在住的樣子。」布拉雷爾說:「村民不知道哪去了。這裡原本應該是蠻棒的地方。」
 
他們在村莊的噴水池附近會合,水已經乾涸,上頭的女神像蒙上一層灰。
 
「確實是我原本待過的村莊,這裡怎麼變成這樣?」弗爾特百思不解地說,他有點難以置信,不斷顧盼周圍,彷彿在尋找往昔認識的那個村莊,但現實喚醒了他。
 
「這邊有間木屋,可以遮風避雨,就在這邊休息吧。」道爾森指著剛剛探索過的一處地方,他們一起走了進去。
 
他用火焰魔法點燃四處蒐集來的廢木頭。弗爾特和布拉雷爾拉來了兩張椅子和一張完好的桌子,把行囊放在上頭,順便整理了一下。
 
「凌亂不堪,到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大概荒廢很久了。」布拉雷爾抬頭望著天花板。
 
弗爾特則是一不小心踩空,從地板跌了下去。「這裡的地板一踏就凹陷了。」
 
「安靜一點,我好像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道爾森說,他凝神注意四周。
 
「難道是老鼠?」布拉雷爾說。
 
過去一小段時間,只有柴火劈啪作響的聲音。「沒什麼,似乎是錯覺。」道爾森說,他搓揉自己的額頭和眼皮,走了一天的路讓他們身心俱疲,加上白天跟魔猿作戰,幾乎耗盡了體力。
 
他們在村莊裡的農田和果樹採摘了蘋果、葡萄、芭樂和番茄來吃,大概是農民留下的作物,因沒人照料而胡亂生長,但生長得不錯,一行人以此果腹了。
 
「別嚇人嘛!」弗爾特摸摸頭從窟窿裡爬了出來,碰的一鼻子灰。
 
道爾森注意到那個窟窿底下似乎有什麼,「你剛才踏破的木製地板,底部是空心的。」他走了過去,拿著火把往下一探,「下面是寬敞的空間。」
 
「這裡的書櫃倒是有一些破爛的書籍。」布拉雷爾發現一間書房,裡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藏書。
 
「這下面會不會有什麼東西?」弗爾特說。
 
「我下去看看。」道爾森說。
 
「三個人一起下去看看吧。」弗爾特說:「這樣比較安全。」
 
道爾森踩在地板下層的夾層,用力踏破第二層到了地下。所幸高度不高,三人都順利的落地了,他用火把照亮整個密室。一照之下,周圍是肋骨、骨盆、顴骨、骷髏頭、大腿骨……各式各樣的人類骨頭,大多不完整,散落一地,感覺像是被猛獸撕咬過。
 
「又是這種東西!該死的!」布拉雷爾抱頭。
 
「不會又是什麼鬼東西吧!」弗爾特也蹲了下來,深感挫折。
 
道爾森臉色黯淡下來,白天面對那樣的情景,沒想到現在又得再看見一次,確實讓人深受打擊。「沒想到全部都是死人骨頭……」他撿起白骨喃喃道,覺得灰心不已,回想起之前希薇莉卡曾說的地獄天使,還有城裡的傳聞。看來都是真的,如今血淋淋地放在眼前,看來不能坐視不管,若是繼續下去,只會有更多人遭遇不幸,身為神殿長,一個具備良善和能力的人,他不允許自己袖手旁觀。
 
根據弗爾特所言,這麼美好的一個小鎮僅過不久便風雲變色。
 
布拉雷爾也在觀察周圍,這邊的骨骸也被聚集在一起,「難道是魔猿幹的?」
 
「你的推斷沒有錯,或許真的有。」道爾森說。
 
弗爾特見四周沒有危險和動靜,也就壯起膽子開始勘查,這裡原本是陳放舊物的地下室,因為還有一些儲放醃漬食物的木桶和各種工具。不遠處能看見往上的階梯,顯然是能夠通往一樓,只是沒從其他地方發現通往這裡的地方。
 
「這裡是那個怪物藏匿人骨的地方?」弗爾特不太確定的說,「他為何要把骨頭通通放在這裡?」
 
「也許他一開始並不是一下就把所有人幹掉,而是循序漸進的。」道爾森說:「怪物可能一開始潛藏在小鎮,隱於居民之中。」
 
「大概是。」布拉雷爾說。
 
他們回到一樓,打好地鋪就寢。
 
「真的要睡這裡嗎?」弗爾特擔憂地說:「萬一怪物晚點回來這裡……搞不好這裡是他的巢穴?」
 
「我們今晚就睡在這邊吧。」道爾森說。
 
看見道爾森如此篤定,他也只好接受。
 
「道爾森,這是骨翼惡魔的所作所為。」希薇莉卡說。
 
在夢境裡,他在一片純白的空間,希薇莉卡站在那裡,她以滿足的表情窺探外面世界的狀況。現在的她意外的認真,用非常嚴肅的表情面對道爾森。
 
「希維莉卡?妳怎麼又出現了?妳不是和克萊蕾雅她們在一起嗎?」道爾森嚇一大跳,以為吃人怪物出現。看來目前是在心裡的空間。
 
「我已經回到你體內休息了,先不說這些了,最重要的是先殺死骨翼惡魔,不然會有更多人受害。」希薇莉卡說。
 
「原來如此,那要如何對付她?她又在哪裡?」
 
「現在是凌晨了,太陽快要升起了。骨翼惡魔要準備回到冥界了,來不及了。」
 
「若是我們現在出發,就能挽救不少生命……」
 
「不過即使你們三人提早到達那個小村莊,也是束手無策,還會有被吃掉的風險。因為骨翼惡魔太強大了,人類絕對無法擊潰牠。」
 
「希維莉卡,我們該怎麼做才好?」
 
希維莉卡露出笑容,「明晚協助我一起殺死牠,放心,我有辦法。」
 
「先不說這些了,我想休息。」道爾森立刻躺下來,如果連睡夢中大腦都還在活動,根本稱不上是真正的休息。
 
「喂,難得人家有很多超棒的主意和經驗要跟你分享,難道你不想聽聽這上千年來,本魔神日積月累的豐富體悟嗎?」
 
「不想,謝謝。那骨翼惡魔不在這個村子就對了。」
 
「不在。」
 
「那現在就先別談了,我快累死了。」
 
「好吧……那就明天再說……反正時間多的是。」
 
太陽高掛天空時,他們這才啟程。根據希薇莉卡的說法,下一個會出現的地方在馬茲森林西方不遠處,大概五十公里左右的位置。
 
「你說我為什麼會知道?當然是有我的方式,我在冥界也有認識人。」希薇莉卡開心的說:「我超恨骨翼惡魔那傢伙的,你知道嗎……?」
 
又是跋山涉水,這次要越過的是卡梅爾山脈和狄特溪谷,卡梅爾山脈的峰頂覆上一層白雪,頂峰銳利如鋸齒狀,據說卡梅爾山脈是由神靈的巧手打造而成,這裡的魔物具備靈性,會替天行道,若是被魔物盯上了,就是天要制裁你。道爾森自然不信這番話,若有魔物攻擊,那不反擊豈不是被當糧食。
 
他們艱鉅的爬上山,越過山脈後便是溪谷,站在卡梅爾山脈上,可以望見剛剛走過的那片草原,還有溪谷的壯麗美景,一大半白色的石壁裸露,底下便是深藍色的湍急流水,兩側長滿了綠樹,這是一座被森林包圍的溪谷。
 
「看來你們有過節。」道爾森說,他小心地注意自己踏出的每一步,深怕踩空而掉落谷底,這個高度是必死無疑的。
 
「你可以用飛的,神殿長。」希薇莉卡說:「那傢伙阿,從一開始就是不守規矩的類型。特愛虐殺人類,其實人類是可以殺的,但不是大屠殺,就像人類不會一次把河流裡的魚群抓光光……」
 
「最好別用飛的,在這種高度和風向,很難控制好。而且我不知道在未知的區域是否會有危險,不宜輕易曝光行蹤。」道爾森說。
 
冷風颼颼,不斷颳在一行人身上,有時甚至難以站立,遑論前行。
 
「我來自卡斯特利,兩位。」弗爾特說:「我是一名狩魔者,加入這行約四、五年了,原本在家鄉擔任郵差,有次送信遭遇魔物襲擊,被狩魔者救了一命,覺得比起當郵差,賣命去狩獵魔物比較實在,還能為民除害,嘗試轉行也不錯。這就是我的動機,很可笑吧?」
 
「無論動機如何,你現在是狩魔者了,履行職責的義務吧。」道爾森說:「你也是為了精進自己,才報名參加S級考試吧?」
 
「一個人這樣出來冒險,也很勇敢的。」布拉雷爾附和,他拍拍弗爾特的屁股。
 
「不,我原本是有一群夥伴的。但他們都死了。」弗爾特的臉蒙上一層陰影。「那時我們進行A級任務,碰到了非常強大的魔物,我是唯一一個逃出來的。沒錯,我丟下其他人了。有時覺得自己不該獨活下來,因為做了身為人不該做的事情。」
 
冷風依舊強烈的颳來,往河谷的道路異常的崎嶇,每一步都得小心無比,沿著巖壁往下攀登,稍有閃失,就會像那幾顆小石子一樣墜入,讓人膽戰心驚。
 
「你現在跟我們說這些,是希望得到什麼樣的回應?」道爾森說。
 
「媽的……這個溪谷也未免太高了,摔下去穩死的。」弗爾特抓緊石壁的邊緣,深怕自己踩空。「讓你們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僅此而已。我也想知道你們對此的看法是什麼?覺得我是個膽小鬼?還是覺得我是個背叛者?你們能接納像我這樣的人嗎?在那之後,我一直活在悔恨中,試圖說服自己沒做錯事情。但以倫理道德方面來說……我犯了不該犯的錯。」
 
「在懸崖說這種事情好嗎?萬一聽到我們的回答以後你想不開了……你真的很會挑時間阿,大哥。」布拉雷爾艱鉅的說,他有攀巖經驗,但這個河谷也是數一數二難處理的。
 
「以倫理道德來說,你是做了不好的事情沒錯。」道爾森說:「事已至此,不管你怎麼懊悔,現實都不會改變。記住這些苦痛吧,你將背負這些活下去,你現在想怎麼做,這才是重點。下次你碰到這樣的情況,你想怎麼做呢?我不想說些大道理。」
 
「我也差不多,面對危機,隊友轉身就跑,這樣很讓人灰心,我討厭那種人,就跟你直說了。」布拉雷爾說。
 
三人在強風中顫顫巍巍的前進,弗爾特吞了口水後說:「我想和伙伴們一起對抗敵人,就算要面臨危險。我不想做個轉身就跑的膽小鬼,可以請你們相信我嗎?」
 
回想起最早見到的弗爾特,他倒在樹下,躺著的身軀相當瘦小、虛弱,爾後見到他的模樣充滿憤怒、恐懼、擔憂、懷疑、猶豫,像是經歷了很多複雜難解的事情,面對重大的打擊,在高壓的狀況下,人就會變成這樣。
 
活在懊悔中,這是人生中最可怕的事情,只能在沮喪和痛苦中掙扎,遲遲無法站起來,禁錮在泥淖中。人生停滯,沒有任何的成長和進步。
 
「當然,我們可以合作愉快。現在專注在前進吧,如果摔下去,我也很難救你。」道爾森說。
 
「好的!」弗爾特恢復精神,拍拍自己的臉頰,離開懸崖壁後,他們來到一處巖石路面上,眼前是廣闊的平臺,時間來到傍晚,歷經了強風和邊緣的考驗。
 
「離那個村莊還有多久?」道爾森問希薇莉卡。
 
「快到了,你們已經前進大半天了。」希薇莉卡說。
 
「這是什麼?召喚獸?契約精靈?」弗爾特充滿好奇地盯著希薇莉卡。
 
「年輕人,你少問一點不會死的。」希薇莉卡雙手叉腰說。
 
「這位小姐好兇啊!」弗爾特大笑。
 
夜晚到來之前,他們來到了那個村莊。沒人知道這個村莊的名字,但是這個村莊顯然比之前的那個還要悽慘,破損程度超出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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