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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口的自白與番外極短篇

焚花煮詩 | 2024-03-06 10:59:23 | 巴幣 10 | 人氣 55

完結(jié)涼宮春日的憂鬱
資料夾簡介
收錄涼宮春日的長篇與短篇二次創(chuàng)作小說

谷口的自白

1
 
「忘記了──忘忘忘忘記東西了……嗚哇!」
我費了好大一番工夫終於侵入那個空間時,能發(fā)生的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看來是TFEI救了他,真是好命的傢伙。
 
 
三年前某一天,一點徵兆也沒有,世界在我眼前徹底改變了面貌。
在街上閒晃時,手裡莫名其妙地拿著本應(yīng)放在櫥窗裡的手機。
不由分說,我很快地被扭送到警局,早已鬧翻的雙親也沒來接我,就這樣蹲了「將近」一個晚上。
因為到了深夜時分我又神奇地跑了出來,在大街上呼吸著自由的空氣。
從此之後,我用這股力量來獲得任何我想要的東西。
我的能力一言以蔽之就是「侵入」,能夠自在地穿越任何空間。一開始只是用在取得食物這種無聊的用途上,很快的我便開始得意忘形,利用這能力闖入數(shù)不清的金庫,見到了一般人一輩子也無法擁有的財富。
還是個國中生的我並沒有清洗如此大量金錢的管道,所以我每次僅是取走小額所需的金錢。對於廣大的銀行存戶來說不過是拔走一撮寒毛,沒有人會注意到。
我無意做出什麼震驚社會的案件,只不過想自由自在、不依靠任何人地過活。
儘管自認幹得很不錯,我還是失風(fēng)被捕了。
像是早料到我的行動似的,那個人在金庫裡來了個守株待兔,她不是警察,是位眉清目秀、作OL打扮的女性。
在眼神交會的瞬間,我了解到,她跟我非常地相似,但卻有決定性的不同──遠較我來得強大。
她帶著妖異詭譎的笑容逼迫我加入名叫「機關(guān)」的組織。
午夜夢迴時憶起那笑容,都會讓我沒辦法繼續(xù)睡覺。
加入機關(guān)之後,才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有很多,而且雖然每個人的能力不盡相同,但是覺醒的時間點約莫一致,也讓我接觸到那可笑的理論。
這個世界竟然是構(gòu)築在一個蠢女人的想法上?開什麼玩笑嘛!
「你會這麼想也是很自然的。」
某位相貌英俊,可被稱為美少年的同期成員對我展示了他所謂的「真實」。
我所看到的是──
閉鎖的空間、灰色的景物,以及──世界的崩壞。
「要是我們不做點什麼的話,世界百分之百會毀滅。」
從那天起,我被派到東中去監(jiān)視涼宮春日。
 
2
 
世界在我眼前改變了,並再也無法恢復(fù)原狀。
名字換了,經(jīng)歷也重新捏造,我原先的身分在社會上已不再存在。
經(jīng)濟方面不愁吃穿,成績即使完全不理會,也能夠自動以低空飛過,老實說機關(guān)的待遇真的沒什麼好挑剔的。
唯一讓我不爽的一點,就是必須扮演小丑一樣的角色。
沒錯,現(xiàn)在的我是個名叫「谷口」的跳樑小丑,還是很稱職的那種。
據(jù)上面那些傢伙所說,只要讓那女人不對現(xiàn)實感到厭倦,世界就不會毀滅。
我甚至依照命令去對那女人告白,不過五分鐘後就被甩了。
大概是長相的問題吧,要是找那個同期生來可能可以撐久一點。
「很抱歉,我必須不斷的圍捕神人才行。」
是是是,反正我知道對神人戰(zhàn)鬥部門非常地忙,因為那女人的心情從來沒有好過。
對於被甩我是無所謂啦,我可不想成為獻給神的祭品。
而且別的事就夠我忙的。
 
 
有時走在街頭,看著熙攘的人群,我會不自覺地懷疑,這其中到底還剩下多少正常人。
 
「請注意,圍繞在涼宮春日身邊的,並不是只有我們。」
那傢伙是個習(xí)慣長篇大論的人,將廢話省去後簡單地說除了機關(guān)之外還有宇宙人及未來人這三大勢力,這三個勢力內(nèi)部也有不同的聲音,還有同性質(zhì)的敵對組織。
我自己則是親眼證實了,在涼宮那女人跑去操場畫白線的時候,有個自稱約翰?史密斯的男人出現(xiàn),與那女人接觸之後走進了TFEI們所居住的公寓。
那公寓住的全部都是由宇宙人所製造的TFEI,樓層越高層級越高。
班上的男性全部屬於機關(guān),他們各自扮演不同類型的角色,且都向涼宮告白以藉此分析她的喜好及精神狀態(tài),這些資料全部送交給那傢伙去處理。
頭腦派的就是有這種好處,不用耍白癡扮小丑,真是他媽的!
而且還有別的活要忙,現(xiàn)在想想加入機關(guān)也不是那麼劃算嘛!
 
3
 
「你這頑固派的走狗!這種必須看女中學(xué)生臉色的世界,是你所希望的嗎!」
怎麼又是這種說詞?我覺得很不耐煩。
「我只希望你趕快葛屁,好讓我可以討老太婆的歡心。」
 
 
我擦拭著雙手,想抹去那令人不快的黏膩感。
點煙時手在抖,我想起已經(jīng)好一陣子沒有好好睡覺了。
沒過多久善後人員就來了,戴著藍色鴨舌帽的小隊長跳下車,很有效率地指揮隊員。
「將屍體回收並清洗血跡,同時修補路面的裂痕,動作要快,再過四十五分鐘就會有人經(jīng)過這裡了。」
「清潔隊」,機關(guān)的外圍組織之一,若非這些為數(shù)眾多的協(xié)力人員,只憑「能力者」根本無法維持機關(guān)的運作。
發(fā)號施令之後,小隊長朝我走近。
「請問您不要緊吧?需要為您療傷嗎?」
「不用了,這點傷我可以自己處理。」
我將現(xiàn)場交給他,趁現(xiàn)在回去的話還可以在上學(xué)之前補個眠。
這就是我主要的工作。
機關(guān)內(nèi)部並非只有一種派閥,裡面有些像恐怖分子一樣血氣方剛的傢伙,主張著激烈的手段,最為粗暴的就像剛剛那樣,派人去暗殺涼宮春日。
他們相信只要這麼做,就能把世界從她手中解救出來。
我則是把他們?nèi)俊概懦埂?/div>
方法很簡單,用我的能力「侵入」對方體內(nèi),隨意破壞幾個器官。
反正森園生那老太婆只在乎指示有沒有完成,方法則由我自行詮釋。
對此,我並沒有太多的感觸。
人類是不會以那種方式死去的,同樣的也不會有人能夠使用那種手法殺人。
既然已踏上非人之道,就不應(yīng)再抱持有人類的倫理道德,所以我一直把這件事當成工作看待,不放入任何個人情感。
但是也有例外,曾經(jīng)有個拿槍偷襲的傢伙讓我很不爽。
那次,我讓他死得很慢、很慢。
 
 
在我開始搞不清楚這種生活過了多久的時候,我已經(jīng)悄悄地升上北高,還是與涼宮同一班。
這意謂著我的小丑生涯還沒有結(jié)束。
今後大概也是以這種方式繼續(xù)維持世界運行吧。
只要沒有哪個白癡跑去刺激涼宮的話。
幹,結(jié)果還真的出現(xiàn)了!
托他的福,我的世界再次變臉。
 
4
「東中出身,涼宮春日,我對一般的人類沒有興趣……(以下略)」
聽了這番話後還會想去接近涼宮的傢伙不能說是沒有,畢竟男性是小頭支配大頭的可悲生物,而且涼宮的姿色確實是一等一的沒話說。
本來我也沒把他放在心上,只是覺得看起來有些面熟……
算了,那傢伙的臉實在沒啥特色,勉強去回想只是浪費本大爺?shù)哪X漿。話說起來,他叫啥名字?
這是在聽到國木田提起那句話之前,我的想法。
講到國木田,明明是個性惡劣的傢伙卻必須裝成溫馴的樣子,我們都一致認為機關(guān)指派的角色扮演真是他媽的亂搞一通,所以我跟他還算挺合得來的。
「那傢伙很有可能是約翰?史密斯。」
國木田的這番話勾起了我的記憶。
約翰?史密斯,三年前出現(xiàn)在東中的操場與涼宮接觸,隨後進入了TFEI的公寓後不知去向的男人,他不是當時世上的任何一個人,也不在機關(guān)所知的其他勢力成員名單之內(nèi),我知道的只有這些。
國木田說,那些理論派的分析了現(xiàn)場留下的TPDD反應(yīng)後,鎖定了幾個疑似目標派人去監(jiān)視,他就是其中之一。
「我花了三年,發(fā)現(xiàn)他只是個除了嘴巴碎之外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傢伙,真是無聊斃了!跟他講話還得忍受他的有毒電波,還有不知道從哪來的典故……欸,你有在聽嗎!」
TPDD是嗎……除了宇宙人之外還扯上了未來人,這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就憑這副呆樣實在是看不出來,還是近距離觀察看看吧。午休時我拉著國木田提著便當去找他。
「喲!要不要一起吃飯啊!」
 
 
我在吃飯時很自然地說出三年前涼宮跑去操場畫線的事。
這可憐的白癡完全不知道我在講啥,看他的反應(yīng)不像裝蒜,真的是對此一無所知。
但在這時,我注意到朝倉的眉毛抽動了一下。
這學(xué)校藏了哪些「人物」我大致都看過資料了,只有危險度A級以上的我才會記得他們的名字,而朝倉涼子,是其中最危險的AA+級。
我跟他提起了朝倉的事希望他當心點,但是他也沒任何反應(yīng)。
這傢伙,真的是約翰?史密斯嗎?
我開始懷疑那人究竟是不是眼前這個蠢貨。
朝倉的反應(yīng)也讓我很在意,要是發(fā)生什麼事態(tài),跟等級五的TFEI對戰(zhàn)可不是開玩笑的!
就算使用「那個」,勝率也頂多只有20%……不,15%左右。
 
 
所幸到了黃金週結(jié)束後也沒發(fā)生什麼大事態(tài),就連涼宮也相當安分。
 
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天真了!
那傢伙竟然有本事每天纏著涼宮說話,難不成他上輩子是推銷員啊?
感到驚訝的,不只我一人。
沒多久涼宮就成立了什麼SOS團,成員竟然是……算了我不想提了,就連那位英俊的同期生,現(xiàn)在叫做「古泉一樹」,也莫名其妙地轉(zhuǎn)學(xué)進來被拉進涼宮的團裡。
順帶一提,他現(xiàn)在得終日帶著一副微笑假面具,過著蠟燭兩頭燒的生活。
爽!這下子你也嘗到了吧!
不過,看著那怪奇馬戲團在學(xué)校裡開始活動,我不由得感到一陣寒意。
這是涼宮擁有的白癡神性作祟嗎?那位始作俑者處在那樣的團裡,他的普通反而讓我恐怖。
總覺得世界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開始脫序,加速朝新的方向前進。
如果加速的火車頭是涼宮春日,那往動力爐裡加煤炭的才是最該死的一個。
 
5
 
某天下午,我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不是閉鎖空間那種「生成」的感覺,而是現(xiàn)實中某處的空間正在「變質(zhì)」。
很近,就在學(xué)校裡,地點是:一年五班教室。
一剎那間我就明白了。
可惡!可惡!可惡!
是她,朝倉涼子!她打算動手了!她要把那傢伙……
火速趕到教室,理所當然的門打不開。
教室裡已化作異界空間,成為了山羌屠宰場。
嘖!來不及呼叫支援,只能自己上了!
將身體作為迴路、分析空間的組成、掃瞄每一個閘道,尋找程式的破綻!
我將一直以來運用得相當純熟的能力對著結(jié)界使用。
可是……
不行!數(shù)列太多了,以人類的處理速度……
快呀!快想呀!要是那傢伙死掉,涼宮春日會、世界會──
這世界雖然爛得透頂,但我終究是不想失去它的。
不知何時,有個人已經(jīng)站在我身旁。
個頭嬌小,戴著眼鏡的一年級生。
地球上最高位的人型介面。
她是來做什麼的?來幫朝倉涼子的?不、看起來不像,那她是──
沒時間了!
我下了一個豪賭。
「宇宙人!我不想廢話,如果妳是來救他的,就把這拿去!」
我攤開手掌,上面飄浮著一個六角形的晶體。
她眼裡閃過一絲光芒。
「……崩壞因子。」
沒錯,那是機關(guān)傾全力開發(fā)的對TFEI病毒核心,也是我們的王牌。
「如果是妳的話,應(yīng)該知道怎麼用這東西吧!」
「……交給我吧。」
她伸出手來,將病毒吸入了體內(nèi)。
看來我賭對了,在亮出王牌的情況下,如果她不是來救那傢伙的,那我除了與她戰(zhàn)鬥之外別無選擇,在最後手段曝光的條件下與等級七的TFEI交手,勝率不存在,一瞬間我就會屍骨無存。
「看來可以暫時與妳合作,聽好,運算的部分交給妳,找出程式的破綻之後我會把門打開,妳把握時機侵入內(nèi)部。」
她開始低喃著我聽不懂的語言,速度很快,整面牆壁化為數(shù)列高速運算著。
很快的──
「就是現(xiàn)在!」
我奮力開了一條小縫,她像一道光似地衝了進去。
維持一瞬間的門已用盡全部的體力,我頹然坐倒在地上。
即使成功入侵,情況仍然不樂觀,朝倉已佈下屬於自己的空間,即使較高級的TFEI也沒有勝算,所以我才把病毒交給她,只要朝倉攻擊她的話病毒就會在那瞬間反過來感染朝倉。
但是同時,她也必須耗費大部分的能力在體內(nèi)隔離病毒,導(dǎo)致本身的極度弱化。
勝負一半一半。
如果那傢伙是約翰?史密斯,就註定不會死在這裡,證明給我看吧!
我坐在教室外等待著,直到空間平息下來。
 
拉開門,結(jié)果是……
「對不起,你們慢慢來!」
我拔腿跑出教室,臨走時聽到她說:「有趣的人。」
是啊,我也搞不清楚為什麼我會這麼做,把最終武器交給敵人,雖然結(jié)果是好的,總免不了要寫悔過書,最可怕的是會看到老太婆的笑容……
哈哈,我現(xiàn)在只想點根煙把它拋諸腦後,或是乾脆把學(xué)校燒了。
 
 
事情結(jié)束後一陣子,那傢伙問我:
「我應(yīng)該是個普通人吧?」
唔嗯,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會讓從來不與我們合作的長門有希趕來救你,又使用未來人的TPDD回到過去,就連我這個不相關(guān)的人也拼了老命。
「如果你是普通人,我不就像跳蚤一樣普通了。」
這就是我的結(jié)論。
「谷口,你會用超能力嗎?」
啊?這傢伙終於也深受涼宮其害了,要是涼宮的白癡神力傳染給他還得了,工作量不就變成兩倍?那我寧願世界滅亡了。
他揍了我一拳使我笑出聲來。
我突然覺得輕鬆不少,全部都交給他處理也不錯,只要他搞定那位麻煩的女神,做好祭品的本分的話,大家的負擔(dān)都會減輕許多,說不定我也能放心地享受校園生活。
他也笑了。
你好好加油吧!「救世主」大人,保護地球維持世界和平的重責(zé)大任,以後可就交給你囉。
不知不覺間,手上的黏膩感不見了。
 
﹝全文完﹞
 

番外極短篇

七月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使用我做的病毒的呀?我好驚訝。」
「少囉唆,妳跟他們是同類吧!就算妳與我們合作,我也還沒有完全相信妳。」少年這樣對少女回嘴。
對話發(fā)生的地點已不可考,談話者是一男一女兩人。
「嘻,我並沒有責(zé)備你的意思啊!人類果然很有趣呢!」
「對妳們這種不知道活了幾萬年的傢伙來說,人類只不過是渺小短命的生物,想嘲笑就儘管笑吧!」
「其實人家很年輕呢!當然身體也都是全☆新!要使用看看嗎?是你的話……可以喔!」
少女將身體靠向少年,在他耳邊說道。
「哼,妳這個腹黑外星人!那個社長就是這樣著了妳的道吧?」
「所以人家現(xiàn)在得去委託他們善後呀!『我男朋友都沒來上學(xué)我好擔(dān)心。』」
雙手十指交扣擺在胸前,十足神色黯然泫然欲泣的樣子。
「又在玩弄人心了嗎?真是不好的興趣。也罷,除了妳那個同類,他們應(yīng)該不知道妳的身份,就連我那個同期生可能也不知道。」
少年點起了煙,讓香煙裊裊上升。
「這個事件能起到多少娛神的效果呢……算了,反正我是負責(zé)武戲的,文戲並不在行。……我說,妳可以不要靠在我身上嗎?」
「咦──為什麼?」少女誇張的抱怨著。
 
八月
 
「喲!這不是腹黑宇宙人嗎?怎麼一副很累的樣子啊?」
平常看起來很溫順的少女,現(xiàn)在頭髮凌亂、雙眼黯淡,精神顯得極度耗弱。
「我說……你知道這句話我已經(jīng)聽了幾遍了嗎?」
少女低下頭,雙肩微微的抖動。
「啥?」
一臉痞樣的少年無法理解這句質(zhì)問的涵義。
「加上這一次已經(jīng)五千遍了啦!」
抬起頭大吼之後,少女無力的坐倒在地。
「嗚──哇──!人家已經(jīng)受不了了啦!」
「喂……妳別哭啊!到底怎麼回事嘛!」
「我不知道啦!你去問那個什麼古泉一樹啦!」
「搞啥啊妳……」
沒辦法,痞子少年只好把在地上耍賴的少女抱到自己房間,少女哭鬧了一陣後累得睡著了。
他端詳著她的睡臉思考著。
我叫了她五千遍?實在是搞不清楚狀況。
雖然每次見到她都會叫她腹黑什麼的,但是總共加一加也不可能到五千吧?
這傢伙總是滿腦子壞主意不知道在想啥,不過現(xiàn)在這個樣子倒是挺可愛的。
就在此時,少女唰的一聲睜開眼睛,把少年嚇了一跳。
「幹嘛呀!本大爺可不會笨到去偷襲妳,我這人一向是充滿理智的!」
少女用略帶責(zé)備的眼神盯著他。
「……我要睡覺。」
「妳不是才睡過的嗎?」
「我不管啦!再這樣下去人家會壞掉的啦!你給我出去、出去、出去!」
「等等、搞屁啊……喂!」
「碰」的一聲,門被大力關(guān)上。
少年像破布一樣的被丟在門外。
門內(nèi)則是傳來少女的聲音。
「九月一日叫醒我,要是搞錯日期你就死定了。」
想開門,卻發(fā)現(xiàn)他的房間已經(jīng)異空間化了。
房間裡的一切,包含時間整個給凍結(jié)住。
他的右手背此時浮現(xiàn)了三道紋章,看來是解除凍結(jié)的鑰匙。
「這傢伙搞啥啊…」
只能確定的是,自己今天說了很多遍類似的話。
 
九月
 
各個學(xué)校都已經(jīng)開始第二學(xué)期了,但是卻有個年輕人大白天的在街上閒晃。
他的身形瘦削且碩長,五官端正,薄而緊抿的嘴唇給人自信和刻薄的感覺。
事實上,他也的確是這樣的人。
他就讀於北高二年級,之所以不去上課的原因並不是受到排擠,也不是不良少年。
儘管風(fēng)格特立獨行、我行我素,但是他確實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加上獨特的個人魅力,他的人緣並不差,甚至把他當成崇拜對象的大有人在(雖然本人覺得困擾)。
最重要的是成績非常優(yōu)秀,只要不鬧事,師長多半對這種學(xué)生採取放任態(tài)度。
他不去上學(xué)的原因,純粹只是感到無聊。
對平庸的課程、平庸的同儕感到厭煩。
很快的,他想到的地方都去過了,他深深覺得這個小城市根本無法容納像他這樣的人才。
不管三七二十一索性跳上電車前往東京,他一向是想到啥就做啥,要搭多久才會到,到了東京要做啥,之後再說。
到了下班時刻,往東京的距離也才走了一半不到,倒是擠進了一大堆人。
兩位身著北高制服的男同學(xué)一左一右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左邊的那位,俊俏的臉龐讓他想到去韓國整形回來的偶像明星。
右邊的那位則是……
「看三小?找死啊!」……給人這種感覺的痞子。
俊臉少年開口了。
「唉呀……要瞞過鶴屋家的當主與你接觸真的不容易啊,學(xué)長。」
鶴屋?……這名字似乎有聽過。
他雖然擅長記住別人的臉,但卻不會把名字連起來。
重要的是,這兩位一年級生何以知道他,目的又為何。
「要是我一不小心講太多的話我的同伴會不爽,我先講結(jié)論好了。」
俊臉少年瞄了痞子一眼。
「我們要你,成為北高的下屆學(xué)生會長。」
 
 
在某個十分隱祕的地下招待所,由俊臉少年「古泉」將機關(guān)與涼宮春日的事做的說明,暫時告一段落。
「也就是說,我得在涼宮這個蠢女人閒到產(chǎn)生奇怪的想法之前,找些事給她玩玩是嗎?」
「沒錯,就是這樣,我知道這很難以相信……」
「我相信。」
「咦?」
「每個人擁有的才能都不同,有才能優(yōu)異的人,也有平庸拙劣的人。並不是世界上有人生存,而是人所存在的地方才是世界。既然如此,有立於世上一切事物頂點的人物存在也不奇怪。」
這一番話讓古泉啞口無言。一直沒有說話的痞子「谷口」開口了。
「哼!真是狂妄的傢伙。怎麼辦,古泉,你最喜歡的說明程序被他打亂了。」
古泉無奈的聳聳肩。
「嗯,不過接下來的行程並不會改變,因為不久之後『那空間』就會擴張到這附近了。」
接下來的發(fā)展很容易預(yù)料,在古泉的帶領(lǐng)下三人已經(jīng)置身於閉鎖空間之中。
「現(xiàn)在是不是該說點什麼帥氣的臺詞呢?『歡迎來到──真實世界。』」
古泉誇張的行了個禮。
初次看見認知外的事物,他則是……
「這才是世界的模樣啊?……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這真是太棒了!隨自己的意思創(chuàng)造然後任意破壞,這是何等的力量啊!」
他駭人的反應(yīng)讓一旁的兩人也不禁面面相覷。
「古泉!跟你們合作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這個嘛,你不是一直想往頂點爬嗎?我們會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機會,但是能得到多少成果還是得靠你自己。」
年輕人甚為滿意的點點頭。
「很好!不靠自己得手就沒有意義了!我就接受吧!這個契約!」
「那現(xiàn)在開始我們算是『伙伴』了,請多指教。」
古泉一臉如釋重負的樣子,谷口則是自上衣口袋取了煙來抽。
「哪,要來一根嗎?」
「不必。」
「跟那女人周旋可是很累人的呀,我是過來人了。」
痞子以一副「你會需要的」的口氣,將整包香煙硬塞給他。
他試著抽了一口,很苦,很嗆,但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是被上天所選中的人,沒什麼東西難得了我。
這麼一想,他覺得有點喜歡上這味道了。
 
十月
「哈啾!」
即使馬上回來把身體擦乾,還是不住的打噴嚏。
「咦──怎麼搞成這副模樣啊?」
「……不是跟妳說進來前要先敲門嗎?」
「可是人家不是從門進來的呀!」
「……拜託妳像個人類一樣,不要每次都從鏡子跑出來。」
 
 
「被涼宮抓去拍什麼鬼電影,還被丟進池裡,真他媽衰!」痞子少年抱怨著。「我敢說那一定是部爛電影。」
而他吐苦水的對象,是個「看起來」溫婉內(nèi)向,十分有氣質(zhì)的女生。
「這樣啊,那我來幫幫你吧!──嘿!」
少女突然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妳這是在幹嘛?」
「這樣你就不會再打噴嚏了呀!」
「……那還真是謝謝妳喔……」
不過玩笑歸玩笑,當她把手放開之後真的就不再打噴嚏了。
「你最近對我很沒有戒心喔!這樣會讓人家有機可趁的!」
「都是因為妳太纏人了,所以本大爺乾脆放棄,決定任憑妳宰割啦。」
他閉上眼露出一副「要殺要剮來吧!」的認命神情,逗得她咯咯發(fā)笑。
「沒錯!你逃不了的!」
 
 
「欸,美里,妳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枕在她的膝上,他提了個問題。
少女歪著頭想了一下,或者說「搜尋」了一下。
「是萬聖節(jié)。怎麼了嗎?」
「沒什麼,只是看到那群拍電影的傢伙,聯(lián)想到一群妖魔鬼怪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
「怎麼這樣說我『妹妹』。」
她輕輕敲了他的額頭。
「抱歉喔!我這人講話就是這麼直。倒是最近……涼宮那女人的能力不斷的在暴走,關(guān)於這一點,妳妹有跟妳說什麼嗎?」
「什麼也沒有。那孩子,不太擅長表達。」
「豈止是不太擅長,我看她從來沒有表達過吧?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的。」
「想哭的時候哭,想笑的時候笑,可是那孩子卻沒辦法擁有這樣的幸福……」
她嘴上說,手上搓揉著他的臉擠出各種表情。
「說就說,不要拿別人的臉做示範啊!」
「唉呀!你不是說任憑人家宰割嗎?」
她嫣然一笑。
「有時我在想,涼宮春日的能力持續(xù)擴張下去,真的能夠產(chǎn)生統(tǒng)合思念體想要看到的結(jié)果嗎?搞不好世界會因此而毀滅也說不定。」
「妳都不知道的事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不過我對那傢伙有信心。」
「那隻鹿科動物啊?」
「從古到今,能夠守在涼宮身邊的就只有那傢伙而已,這點我可以保證。……鹿科動物是啥?」
「人家什麼都沒說喔!」
 
 
真是脆弱啊,這個隨時會因為一個瘋女人的任性而毀滅的世界。
他想起了過去死在自己手下的人們常說的話。
不過正因為如此才要保護。
他一把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
「我剛說過今天是萬聖節(jié)吧?」
「對呀!」
「那麼,這位美麗又腹黑的小姐,妳願意給我一些糖果嗎?」
她帶著迷濛的眼神,以低細近乎不可聞的聲音呢喃著。
「嘻!我不給你!所以……請你搗蛋吧……」
 
他的世界,已放在嘴邊了。
 
十一月
「你是未來人吧?不過跟我們所知的『那位』不像是同伴。」
在我面前的,是個看起來年紀與我相去不遠的男子,這傢伙一看就是個個性惡劣的傢伙,我不由得產(chǎn)生了一股親切感。
「你跟我應(yīng)該是初次見面,不過我跟你卻不是如此。」
隨著電影拍攝完成,涼宮的能力大暴走也隨著結(jié)束,緊接著的就是北高的校慶。本來是沒啥大事發(fā)生的,直到在跟國木田他們?nèi)コ猿袋I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人「突然」出現(xiàn)在這個空間裡。
位置是:我的正上方。
我隨便用了把妹當藉口單獨行動,在屋頂上遇到了這個邪面男。
「你的意思是,你見過未來的我?」
「正是。」
從這傢伙的氣息看來,多半不是朋友,我不妨試他一試。
「奇怪?我記得本大爺從來不留活口的啊?難道我退步了?真令人傷心啊!」
這傢伙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看來是給我猜中了,跟這傢伙周旋真是有趣,好久沒有在對話中佔到上風(fēng)了啊!
誰叫老子周圍全都是一些心機深沉的傢伙,呿!
「叫我來這裡找你的就是你啊!」
「咦?」
搞什麼東西?上風(fēng)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看來是得從頭開始講了。」
這時開始下起了雨,不過我們誰也沒有換個地方的意思。
「你們已經(jīng)進入了情報的時代,誰掌握的情報越多越正確,誰的力量就越強,這點在我們的時代也是一樣。」他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其中最珍貴的,就是『未來的情報』,所以每位時空旅行者只要說出自己時代的事,這玩意就會當場把我殺了。」
「那你怎麼還沒葛屁?」
「這都是托你的福。」
他講的煞是恭敬,似乎大有感謝之意。不過我一點也不明白。
「我的能力,可不是像外科手術(shù)那麼精密的東西呀。」
「這我知道,不過當時你使用了其他的能力,拜你之賜,終於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了,我真該好好謝謝你。」
別的能力?
我看了自己的右手背,雖然別人看不見,但那上面的確有著兩道紋章,難不成是這個?
這樣說起來,我是因為在未來留他一命所以現(xiàn)在才見到他,還是因為現(xiàn)在看到他到時才放他生路?
幹!想到這不由得一股莫名火衝上來!
「你們未來人就會搞這些自相矛盾、狗屁倒灶的蠢事!」
聽到我的話,他露出了極度嫌惡的表情。
「沒錯,這種唯唯諾諾、受著既定事項控制的傀儡人生真是天殺的該死!」
他這樣跟我同仇敵慨反而讓我愣住了,老兄,你不是未來人嗎?
「在離去之前,我跟你講個故事好了。」
雨又下得更大了。
「我有個朋友,在遭遇濱臨死亡的危機時,突然出現(xiàn)了九個與他一模一樣的人,靠著十人合力渡過難關(guān)才活了下來。」他稍微舔了自己的嘴唇。「那些人全都是他,是一天後、兩天後、以及九天後的他。」
聽到這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接下來的幾天他都得回去救他自己,但是為何而來為何而去,完全找不到原因。
「到了第九天,被擺布的感覺衝破了理智,他不允許這種像是受到玩弄一樣的情況,於是他決定不回去救他自己。」
換作是我,可能也會這樣。
「結(jié)果時間一到,TPDD自行啟動了,他回到過去,同時為了活命與其他九人合作,完成了最後一次的拯救行動。」
他的神色黯然,這傢伙看來是個直腸子,老實說我還蠻中意他的。
 
 
親眼看到TPDD發(fā)動,果然很驚人,那傢伙像扭毛巾一樣的越轉(zhuǎn)越細,然後消失在空間中。
他最後留下的話是:
「我應(yīng)該不會再與你見面了,到時候『我』還請你多多關(guān)照。如果命運是某個巨大的意志手中的劇本,那我就要把那劇本給──」
那傢伙就這樣離開了。
「笨蛋,先承認你朋友就是你吧……」
因為雨下得太大,大家都躲進體育館聽演唱會去了。
當我一踏進館裡,就聽到一個非常清亮、充滿磁性的歌聲。
「……即使是灰暗的未來,只要變強,也許可以改變命運,雖然想達成我的願望,一切只有God Knows……」
 
十二月
 
今天的氣溫相當?shù)停贿^並不影響我的自律活動。
涼宮春日似乎對室內(nèi)的溫度不太滿意,要求他去領(lǐng)取加熱室溫的裝置。
臨走時,朝比奈實玖瑠替他圍上了圍巾。
她說今天會很冷,但是我對有機生命體「冷」的概念不是很理解。
他離去後,涼宮春日與古泉一樹開始拍攝朝比奈實玖瑠,不一會兒也離開了。
整個教室,只剩下我一個人。
 
 
在我出生後的三年間,我一直是像這樣渡過的。
空無一物的房間。
空無一物的內(nèi)心。
沒有任何願望的我,只是個空蕩蕩的容器。
那時的我,雖然孤獨,但並不覺得痛苦。
現(xiàn)在的我,雖然並不孤獨,卻多了另一種感覺。
「實玖瑠在嗎!咦?只有小長門妳呀?」
我指出他們所在的方位,很快的室內(nèi)又歸於平靜。
室外開始下起了雨,而他也在這時回到教室。
「咦?長門,只有妳在啊,春日呢?」
我歪著頭,並沒有回答。
 
 
他睡著的時候,我只是在閱讀。
這半年來的生活,奪走了我的孤獨,卻給了我一種難受的感覺。
不知道那種感覺,是否與「冷」類似。
我將暖爐向他移近。
當他們回來時,他仍在睡,涼宮春日要我們先離去。
她看了他背上的羊毛衫一眼後望著我。
我也看著她。
終究、先移開視線的,是我。
默默的轉(zhuǎn)身,與其他人一同離開教室。
雨勢漸漸增強。
 
一月
握緊方向盤,我開著綠色廂型車往目標撞去。
目標正要過馬路,還只是個戴著眼鏡的小學(xué)生。
殺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為了一件他還沒做的事而殺他。
不過還是被朝比奈實玖瑠的跟班阻止了,這就表示歷史終究是無法改變的嗎?……不,還不能確定。
「你的表情很複雜。」
「嗯,老實說我也不想為了還沒發(fā)生的事去殺死一個小孩子。」
咦,我在跟誰說話,我車上沒載人呀!
往後照鏡一看……
嚇!我後座有個痞子!怎麼辦,我該報警嗎……
等等,我在說什麼東西!總之先冷靜下來……
「這位客人,你要到哪裡呀?」
「我要到忠孝東路四段。……幹!你他媽白癡嗎!」
好機會!他分心了!
我重重的踩下煞車,以最快的速度奪門而出。
接下來只要拉開距離的話……
「距離跟我一點關(guān)係也沒有。」
一隻手無聲無息的抓住我的後頸。
「你是、機關(guān)的、『谷口』吧、情報上、你並沒有、這種力量…」
濱臨死亡的恐懼使我喘不過氣來。
「因為死人不會洩密。」
我的意識到此中斷了。
 
 
再次醒來之後,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竟然還活著。
「我並沒有說要殺你,就算不這麼做,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很清楚,TPDD的發(fā)動過程包含「分解」、「傳送」、「再構(gòu)築」三個步驟,也就是將身體分解後進行時空移動,再重新組合,但是每次的再構(gòu)築或多或少都會出現(xiàn)一些差錯,所以一生中能使用TPDD的次數(shù)是有限的。
我為了逃避朝比奈實玖瑠一派的追殺,身體早已承受了過多的時空移動,隨時都有可能崩壞。
「哪,這個給你。」
他交給我一個小小的零件,上面沾了一點血和腦漿,放在手上不時感覺麻麻的。
「從今以後你可以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不用再管啥狗屁『既定事項』。」
「為什麼你能夠做得到這種事?就算用這時代最頂尖的技術(shù)也取不出這玩意才對。」
他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我看不出有啥特別的,就只是右手。
「其實這並不是我本來的能力,該怎麼說呢…你別管太多啦!」
這痞子似乎是在害羞。
看到這模樣、為什麼、會讓我、覺得、很火大?
「不管怎麼樣還是感謝你,作為回報告訴你一件事,我會在二月的時候綁架朝比奈實玖瑠,請機關(guān)盡早提防,雖然這件事我已經(jīng)做過了。」
「在你走之前我也要有話要說,這個世界是由生活在同一個當下的人們所共同創(chuàng)造,並往未來邁進。擁有TPDD對人類並不是幸福,這一點我想你已經(jīng)親身體會過了吧?」
這些想法與經(jīng)歷我一直沒對任何人提過,為什麼他會知道?
「你沒有其他話要說了?」
痞子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補上一句:
「到去年十一月的北高校慶去找我,還有,承認你朋友就是你吧!」
 
二月
邪面男交給老太婆處理,朝比奈實千瑠有鶴屋的當主照顧,最近實在沒什麼要操心的事情。
本來應(yīng)該好好享受這難得的悠閒,體會一下學(xué)校生活才對。
可是,為什麼老子會這麼鬱悶?zāi)兀?/div>
「阿虛我跟你說,谷口他最近跟女朋友分手了,所以才這麼沮喪。」
國木田你閉嘴!男人的嫉妒心太難看了!
「哦?是你在聖誕節(jié)前夕把到的女朋友嗎?」
呃……其實是萬聖節(jié)。
我沒看走眼,國木田不愧是個性惡劣的人才。
「雖然對你很不好意思,但是我早就知道你們遲早會分手。」
你這麼會說,怎麼不去電視臺講給全日本知道!
小道八卦的傳播情形,機關(guān)跟一般的公司行號也沒啥兩樣。
在去年八月我就聽說過,古泉因為一個人迎擊神人,壓力大到血尿的八卦。
只是這次茶餘飯後的主角變成我。
事情就是,美里最近不知道鬧什麼彆扭,總是躲在亞空間裡,似乎在做什麼壞事。
於是這些畜生,逮到機會就要嗆我一番。
幹!你們這些王八羔子兔睪子蛋!全部給我記住!
那傢伙聽了國木田的話之後竟然對我投以憐憫的眼神。
這就免了,本大爺再怎麼落魄也輪不到你這祭品來同情!
不過他們的嘴再賤也沒有古泉賤。
「請你拿出魄力來!你可是咱們?nèi)祟惖拇硗郏 ?/div>
雖然我是可以直接闖進去看她在搞什麼鬼,不過我想還是算了……
 
 
大約過了一個禮拜,我接到古泉的電話。
「你的情報果然沒錯,他們動手綁架了朝比奈實千瑠。」
「叫老太婆下手輕一點,那個未來小子還得跟我見上兩次面。」
我很怕老太婆發(fā)起瘋來把他們?nèi)酉律窖隆?/div>
「來自未來的公主殿下真是好命呀,什麼都不知道在那邊給人供著就行了,哪像我們這些勞碌命的人……」
他的酸味透過電話也聞得到,看樣子累到血尿的傳聞是真的。
這下子掛心的事又少了一件,到了隔天──
我才踏進門,一股膩人的甜香就撲鼻而來。
桌上擺了一堆,巧克力餅干、巧克力蛋糕,還有許多我叫不出名堂的玩意兒。
全都是巧克力。
「你回來啦!這幾天我跑去幫小有希做巧克力,好開心喔!」
原來、原來是這樣啊……
外星人的姐妹之情真是難以理解。
「那孩子也到了這年紀了呀!做那麼多是要送給誰呢?呼呼呼……」
前言撤回,這傢伙絕對只是想看好戲而已。
「呣………」
她鼓起臉頰盯著我,我才想起進門之後自己還沒說話。
「看、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嘛!裡面有毒嗎?」
「嗯!非常毒喔!要吃吃看嗎?」
「當然要!」
我抓起一塊巧克力派塞入口中,流出的巧克力漿差點沒把我的舌頭給燙熟。
慘了!我一定是中了這女人的毒。
我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一邊吃著她做的東西,一邊像個白癡一樣的傻笑。
 
三月
古泉排演了半年的娛神大戲終於粉墨登場,新上任的會長開始稱職的扮演他的角色。
不過這疊扔在我面前的稿紙是怎麼回事!
那女人一向是把工作丟給別人,自己享受成果的嗎?
日常……日常……我想想嘛……
「親愛的涼宮小姐,從四年前與您邂逅的那一天起,我就陷入了在暗處監(jiān)視您的命運而不可自拔……」
……這噁心的用辭是?果然不該陪美里看太多亂七八糟的日劇。
那這個呢:
「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若是破壞心臟的話,對方至少還有十到十五秒的活動時間,所以想要讓他瞬間斃命就應(yīng)該要攻擊腦幹……」
……這個好多了,不過好像哪裡怪怪的,是我多心了嗎?
唔唔唔──嗯,唔唔唔──嗯……
本大爺難道就沒有更「日常」一點的東西可以寫了嗎!
啊!有了!前陣子美里看了伊豆舞孃之後,我?guī)チ艘惶撕咏蛸p櫻,還看了什麼瀑布。
……算了,這件事還是保密好了。
總之先看看國木田在寫啥吧。
是功課的準備方法。還不就是「課前預(yù)習(xí)、課後複習(xí)、平時多練習(xí)」這些老梗,小孩都會,不管成績多爛的人都能瑯瑯上口。
我偷偷問了古泉他們分配到的題目。
公主殿下是童話。嗯,心智年齡相近應(yīng)該很好寫。
外星人是恐怖幻想。我跟她不熟,不過大概沒什麼事難得倒她。
古泉是懸疑推理。我不得不說這是個錯誤的分配,他寫的劇本實在是不怎麼樣,多虧他有超能力,要是靠寫推理小說謀生肯定會窮到撿路上的東西吃,拉肚子拉到死!
嗯,我真他媽的中肯。
祭品的是戀愛小說。哦哦!這下有好戲看了!
因為他實在龜?shù)秒x譜,女神大人終於也等不住了嗎?
依我看,他只要把過去一年的經(jīng)歷寫下來就足夠像戀愛小說啦!還是很多角的那一種。
不過若是寫些不知所云的電波,就會招來神怒,古泉現(xiàn)在一定緊張的要死,拚命的提示他寫作方向吧?
看來看去就本大爺?shù)淖铍y寫,幹!老子不寫了!
 
 
跑到頂樓才想起我已經(jīng)戒煙了,唉,男人真命苦。
到頭來我該不會沒有日常生活吧?
機關(guān)的事情,不能寫。
超能力的事情,也不能寫。
美里的事情,………就算她肯我也不肯寫。
原來如此……
不是「日常生活」而是「異常生活」啊……
等哪一天一切都結(jié)束,倒是可以考慮把這些都寫下來。
不過在那之前,得先回去上網(wǎng)找找文章產(chǎn)生器。
那張只寫了「日常生活」四個大字的稿紙,還在等著我動筆。
 
四月
 
回到家,一如往常那裡已被美里佔據(jù),建起一個屬於她的窩。
「歡迎回來……」
總覺得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沒勁,不過到了四月還沒把被爐收起來的我也沒資格說她,畢竟和平才是最重要的,要不是這身超能力及涼宮那女人,我寧願就這樣一直懶下去直到骨頭爛掉。
雖然平常也是懶得要命,但是她今天真的有些奇怪,似乎有種勉強的感覺,不但吃飯時無精打采,甚至還在看電視的途中睡著了。
天啊!這真是太糟糕了!這不是踏入職場超過二十年、同時為事業(yè)及子女煩心的中年人才會發(fā)生的情況嗎?那傢伙已經(jīng)老化到了這種程度啦?
可是不管怎麼說,她毫無防備的姿態(tài)可是很難得的,看著她的睡臉,讓我不禁產(chǎn)生了襲擊她的念頭。
就在化身為野獸的前一刻,我突然想起以前好像也有發(fā)生過類似的情景,那次我被丟出房間外,接下來的一個月必須寄住在古泉那兒,這段經(jīng)歷至今讓我不寒而慄。
……還是不要偷襲她好了,免得被毒蛇咬死。
我輕輕彈著她的額頭:
「喂!要睡到床上去睡啦!」
……竟然沒醒。這實在太奇怪了!
總之先幫她換上睡衣吧,我把她抱到床上並褪下她的衣物。
「這是什麼?」
雪白的手臂上有著五個烏黑的指印,說是烏黑,但我很清楚這印記是一般人看不見的。
我試著觸碰了一下,說時遲那時快,我右手中僅存的最後一個紋章發(fā)出光芒後消失了,而她手臂上的指印顏色也漸漸變淡,然後揮發(fā)殆盡。
更糟的事情發(fā)生了,她悠悠地醒轉(zhuǎn)過來,在上身衣服被我脫掉的情況下,一雙大眼睛愣愣地望著我。
再說一遍,這實在是非常糟糕。
「嗚呃!」
一隻屬於女性尺寸的拳頭深深陷入了我的腹部。
在吃飽飯之後挨這一擊,真的會有想下地獄的衝動。
結(jié)束冬眠的蛇揉了揉之前被我彈了好幾下的額頭,沒好氣地說道:
「你總算是發(fā)現(xiàn)了,還真是遲鈍耶!」
「看、看來妳是完全復(fù)活了,可是老子卻快死啦!妳能解釋一下發(fā)生了啥事嗎!」
我摀著肚子低吼著。
 
 
「天蓋領(lǐng)域……?」
「是的,我們對他們完全一無所知,他們也想了解我們,只是用的手段未免太粗暴了。這病毒對我們有很大的侵入性,而且遭到感染的終端機無法向外界回報異狀。」
「所以妳才無法跟我說出來是吧……」
「沒錯!」她朝我的下巴來上一記上鈎拳。
我被打的眼冒金星,無可扼止地笑了起來:
「嘿嘿……要不是咱們是這種關(guān)係大概也不會發(fā)現(xiàn)吧。」
大概是我笑得太下流了,我的下巴又挨了一記。
「人家從咖啡廳出來就跑來這裡等你了耶!結(jié)果你過了這麼久才發(fā)現(xiàn)!」
「妳、妳是嫌我不夠主動所以在生氣嗎?」
「哦?我看起來像嗎?」
她的頭上彷彿長出了兩支角,一條惡魔尾巴甩呀甩的,並朝我撲了過來。
 
 
「完全被吃定了……」
體力跟精神力嚴重損耗的我,發(fā)出了人類的敗北宣言。
「嘻!你說喜歡我的時候就應(yīng)該知道了吧?你那短暫而渺小的生命及時間,全都是屬於我的!」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被捲入博派狂派鬥爭的地球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望著手背上重新得到的三道紋章,及身旁惡魔得意洋洋的表情,我想,我大概是沒辦法為保護地球盡上什麼心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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