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重新翻閱18年邁向19年的這一篇「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時,發現這五年間的想法有相當大的轉變。在五年前的這一篇我覺得「學校應該是教人如何自我學習的地方」,而五年後的現在我則認為學校的主要目的是為社會培養勞動力,若換句話說就是為社會這臺巨大的生產機器不斷製造螺絲釘,所以教育某種程度上也是製造業,因此讓人學會自我學習什麼的不是學校該做的事。
我覺得這種觀點的記錄是很棒的,日後當我要回顧以前的自己時也只會挑12/31這天的來看,畢竟我有很多閒聊是談論某種想法,這種想法的詳細記錄往往跳過很多更細節的東西,例如我是在什麼語境、怎樣的背景下談論這個話題,只針對某個想法具體展開論述,再加上想法是會演變的,所以我相信有很多次聊天的內容會相互衝突。
但這種衝突其實是好事,因為我覺得一個想法真正死亡的時刻是它不再演變,這種演變可以理解成對部分內容的再討論、再調整或再擴張。可是這些演變需要大量的時間去驗證與提出論述,首先驗證的部分是透過實際運作來檢驗可行性與找出不足之處,因為一個當下立即執行的好計劃往往贏過一個一年後再執行的完美計劃,而不足之處是很多漏洞得等實際執行後才會發現,才得以接續第二點提出論述,也就是開始構想的下一階段演變。
由於一個計劃倘若核心架構完善,那麼它就幾乎擁有自動運轉的能力,對之也就不用大量關注。當回顧今年23年,我在儲蓄計劃的核心架構建設上投入相當多的精力,也就是提出與主張儲蓄應該:「標的上的分散、因子上的分散、時間上的分散」,接下來種種行為只要圍繞著這三點主張即可,後續的再討論、再調整或再擴張則是好幾年後的事。因此便可以開始提出與建構下一個計劃。
在我看來,「接下來我要做什麼」往往是學校畢業後投入職場才開始學習的,而這麼重要的事學校之所以不會教,其原因如同我一開始所說的,當代學校的主要用途是為社會培養生產力,既然作為生產力就只需要專注於執行即可。因此可見許多學子從學校畢業後面對的最大迷茫就是未來不知道要做什麼,雖然長輩們都號稱年輕人有無限的可能性,但在我看來這並不是一句鼓勵的話,因為無限的可能性意味著無限的人生選擇,然而時間是有限的,人生的黃金歲月就這麼短短幾十年,所以能選的其實很少。
對於這種選擇,我覺得有一張圖能提供很棒的參考,即便這張圖只要是接受過基本國民教育的人就一定都會看過,但大多時候人們都會忘記它。該圖如下:
但是我對這張圖有著不同的見解。
隨著現代社會邁向熱量自由,似乎讓人們看起來已經對飲食不再擔憂,生理需求看似是一條可以直接忽視的需求。其實不然,由於資本主義將人與土地分離,現代社會已經沒辦法再回去過去農業社會那種自給自足的狀態,也正由於人被轉化成勞動力與生產力,其勞動與生產也直接與生存掛鉤,這種掛鉤便意味著人一旦只要沒有參與生產就會與生存脫鉤,將會面臨生理需求的危機。
如果從這個角度去檢視,其實現代很多人並沒有滿足生理需求,因為工作不穩定等同於生存不穩定,這種不穩定往往讓人思考一年後的我究竟還在不在這家公司,會不會下次裁員就會請我走人,倘若眼光不是短淺到只要當下有口吃的不會餓死、有杯喝的不會渴死就好,那麼只要身處於這種不穩定狀態下,就很難說已經滿足生理需求。
同理,當今社會的媒體在資本家的掌控下,很容易透過擁有的媒體來散播某種思想,例如建商財團就會大力主張必須買房子才會有愛與歸屬感,畢竟所謂成家立業,就必須有棟自己的房才能叫成家。
首先我在22年的這一篇【閒聊】所謂新年要有新目標,但什麼叫目標?中提到過,必須避免希特勒的無能狂怒式思考,也就是「只要我怎樣怎樣,一切就會好起來」的僥倖心態,因為買房子跟有愛與歸屬感完全是兩回事,很可能買了房子後既感覺不到愛,也感受不到歸屬感。
其實可以觀察到這張圖的只要越接近上層,就越往人的自我中心前進,也就是說越上層的滿足是越沒辦法靠外在給予,只能靠自己的完成,而這樣的思考讓我對漫畫創作有了新的想像。因為很多時候創作有種神奇的直覺,就是覺得某個橋段、某個情景就該這樣畫,因為這樣畫很帥,但這種直覺往往是既沒有開頭也沒有結尾,直接呈現出來是沒辦法讓讀者理解的;又例如「缺戲」,這種可以想像成戲劇張力的堆疊不夠,導致讀者在閱讀時感受的情緒衝擊不夠。
然而上述這些創作上的難題之前提都是作者希望與讀者交流,可是只要作者不想跟讀者交流,那麼上述的一切都不再是問題,可是這便延伸出一個問題,倘若作者的創作內容不再跟讀者交流,作者真的有辦法從中感受到創作的快樂嗎?坦白說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但也許可以實際透過創作作品來實踐看看。
先聊到這,明年再繼續聊,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