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人…的下落…?」
真澄一邊想著心愛兒子的最後身影,身體不聽使喚地尾隨在理花的身後,他看著理花的背影,想到那天闖入家中的女人也是留著這樣一頭及腰的藍髮,以及木戶明在理花離去時補上的那一句話,真澄非常確定這女人一定就是殺死惠里子的惡毒母夜叉。
他從口袋裡拿出純棉的白手帕,並拿出一個從急診醫療部那邊取得的棕色玻璃瓶,倒出一些液體在手帕之上。
理花沒有注意到真澄在自己的身後,只是一路前行,直到她抵達坐落書店的那個街角,準備轉彎往書店的方向前進時,被真澄從後方摀住口鼻、架住脖子,強行拉進了一旁的巷弄之中。
「唔…唔…!」
理花在真澄的拘束之下用力地扭頭掙扎,瞬間聞到手帕上有著淡淡的香甜氣味,驚覺不妙想立刻停止呼吸,但已經太遲了,下一秒少女立刻意識模糊,癱軟暈厥在男子的身上。
「這藥生效的速度…太驚人了。」
真澄趕緊將手帕收進口袋,抱起失去意識的理花,帶到距離這裡最近的安全屋裡準備與她對質…。
楓都內的很多地方均有設立安全屋,安全屋的外表是一個不起眼的灰色廢棄貨櫃,免得引人耳目,唯一共通點就是貨櫃上一定都以深紅色的漆寫上「EN」以及畫上一片像新月的弧形。
這些安全屋是恆夜集團的騎士(Knight)與幹部們在城市之中私下交換情報的地方,也可以作為臨時的居所,裡頭有一張簡易的單人床、一個直立置物櫃、裝有少量血袋與純血藥的小型冰箱。
真澄把不省人事的理花放在床上,以四條束帶將她的四肢分別固定住,接著坐在旁邊的一張鐵椅上,以白色的微笑面具遮蓋自己的臉,手緊握著悠人的照片,等著眼前的女人甦醒。
…滴…答…滴…答…。
規律的水滴聲從簡易的淋浴間裡傳來,一滴就是一秒,對真澄來說彷彿有一輩子那麼漫長。
靜靜地坐在角落,視線連一吋也沒有離開她的身上,真澄用眼睛仔細地觀察這女人身上的外觀,和月圓之夜那一天闖入家中的女人身上的特徵一一比對。
…深藍色長髮。
…身高大約174公分。
他視線往下,繼續記錄女人的外表。
…股四頭肌(大腿主要肌群)與腓腸肌(小腿後側肌群)明顯比一般成年女性結實,可視為高度活動腿部的證據。
狼族在狩獵時必須不斷地追逐獵物,這女人的肌肉特徵非常符合狼族的習性。
真澄又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理花的身旁,先是掀起她的鬢髮,觀察耳廓的形狀。
耳輪頂端有明顯的稜角…就像童話故事的妖精那般,但是,擁有妖精耳的魔族並非僅有狼族,這種獨特的基因特徵也反映在部分的純血者及靈族之中,光看耳朵形狀並沒辦法篤定她就是狼族。
…要確認是不是狼族,只要檢查「那個地方」就能有十足的把握。
真澄接著又將手指放在她的下唇,往下輕輕一拉,只見女人的牙齒潔白、齒列整齊,並沒有特別異常的地方。
「奇怪…沒有獠牙…?」
真澄疑惑地皺起眉頭,難道那個叫做木戶明的人給自己的是假的情報?
…不可能,一定有辦法能夠找到更多的線索。
真澄把腦筋動到了理花的隨身包上,他迅速地打開隨身包,在裡頭找到一只黑色的長夾,真澄將長夾裡頭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除了數量可觀的鈔票之外還有數張信用卡及證件。
「月野理花、生日1976年7月25日、今年是20歲…。」
理花的實際年齡比真澄認知上小了許多。
「明治大學文學院歷史系…原來她還在讀書…?」
雖然說是私大,可是明治大學在楓都也是數一數二的難關大學,是由五所有名私校所組成「M.A.R.C.H」聯盟的其中一所。
…這麼聰明的女孩會是殺人犯嗎?
真澄實在是越來越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這下可好,自己很有可能是白忙一場、尋錯仇了。
…可惡。
都怪自己太衝動…把百合留在店裡,自己一個追了過來。
人是抓到了,卻一點收穫也沒有,還可能要擔上綁架犯的罪名。
「…我不可能…不可以在這裡就結束了!沒錯…我是為了悠人…這一切都是為了悠人!」
在找到兒子之前,任何微小的線索都必須掌握…絕對不能放棄。
就在這時,真澄發現卡片之中夾著一張空白的相紙,他翻到背面,神情大為震驚。
…照片上是一個黑髮的小男孩正站在一棵樹旁,臉頰上畫有狼族獨特的紅色爪型戰紋,並穿著狼族的傳統服飾。真澄拿起自己所持有的那張照片,兩相比對之下,非常能夠篤定這男孩就是失蹤的悠人。
「嗚嗚…爸爸知道…爸爸就知道你一定還活著…!」
真澄對著照片激動地顫抖,喜悅的淚止不住地滑落眼眶,從詭異的微笑臉孔之中滲出,因為自己的寶貝兒子還活著!
只要找回悠人,那麼這一年多以來…如同煉獄的日子總算要畫下句點。
…那麼現在,眼前的女人…一定是…。
…月野理花…我已經掌握了妳的姓名…還有妳的學校…現在…就是問出你們魔狼族的根據地了…。
真澄把理花隨身攜帶的照片拿在手上,接著將鐵椅拉到床邊,等待她的甦醒。
「…唔唔…。」
理花似乎被真澄的動靜所驚擾,她在床上慢慢地睜開眼睛,自然想要伸展手腳,從四肢傳來緊縛感讓她馬上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理花開始慌亂地扭動身軀,但黑色的束帶只是隨著她賦予的力道越纏越緊,她立刻轉頭望向身旁帶著微笑面具的詭異男子,不解地問:
「什麼…!這是做什麼!?放開我!你這個臭綁架犯!變態佬!」
「如果妳不怕痛的話…要繼續掙扎我也無所謂。妳這隻披著人皮的惡狼…做賊的喊抓賊,都不會感到羞恥嗎?月野...理花...。」
真澄摘下臉上的微笑面具,將他俊美、精緻且知性的臉龐展露於理花面前,理花瞬間啞口無言,她沒有料想到綁架自己的人竟然是這種文質彬彬、玉樹臨風的男子。
而真澄不給理花任何解釋的機會,只是把悠人的照片拿到她的眼前,開門見山地說:
「我是這個男孩的親生父親…把他還給我…我就放妳一條生路…否則妳就永遠別想離開這裡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