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斯盾部隊再次舉辦了募資活動,這次的人數比以往更多,然而除了沒見過的新面孔,還多了幾位記者。
海倫心想:「這莫非是宙斯盾部隊的名聲要越來越大的預兆嗎?」
想到這裡,她不禁感到興奮而淺淺一笑。
照慣例,海倫演講完,就退一步換伯寧姆發言,宣布宴會正式開始。
結果記者們紛紛擁上前,本以為是詢問身為指揮官的伯寧姆問題,結果他們的嘴、麥克風以及攝影機的矛頭全部指向了海倫。
「請問妳和名為尼爾的年輕指揮官有什麼關係?」
「你們真的如傳言所說在交往嗎?」
「對於一起逛街、一起健身,還頻繁地進出彼此基地房間,妳有什麼話想說嗎?」
海倫愣了,對著十幾支麥克風發出了支支吾吾的聲音。
一名記者遞出報紙說:「妳還沒看早報吧?」
海倫接過報紙,讀著大大的頭條──「震驚???妮姬與指揮官發生禁忌之戀!?」
然後再看到文字旁附加的相片,有海倫拉著尼爾走在街上的照片、一起在健身館運動聊天的,還有從海倫跟尼爾的房間窗戶拍進去的,可說是一覽無遺。
「這、這這這是!?」
驚訝到背脊發涼、全身發毛的海倫繼續讀下去。
「宙斯盾部隊高嶺美人艦長,疑似和方舟的超級新人指揮官有極其曖昧的關係。據爆料者諾薇兒的口吻敘述,這些相片全都可以作證。」
宴會中會擺放的大電視也開始播起這新聞。
「哇!金作家的小說內容成真了呢!太棒了吧……」一名女學生欣喜地說道。
「我個人是覺得不好啦……工作中怎麼可以談私情呢?更何況他們的工作很重要很危險的吧?」一名男上班族一邊擦著通勤流的汗一邊講。
「怎麼會跟妮姬談戀愛呢?他們只是工具啊,到底是多缺愛還是沒人愛才會找上妮姬?。俊挂幻瑸橹笓]官,但看上去已經七十好幾了的老男人冷嘲道。
「那個,可以幫我上馬賽克跟消音嗎?ok了嗎?嗯嗯,我記得宙斯盾好像是個沒什麼用的部隊吧?極樂淨土不是走軍事風格嗎?英格麗是不是腦子壞了……害我當初才剛入股就賠錢了?。 ?/font>
方舟,關於「兩人不純關係」的傳言,如森林大火般迅速蔓延開來。
※ ※ ※
事後,伯寧姆叫海倫到辦公室談談。
「難怪這幾天和尼爾閣下在一起時,我就一直感覺被人跟蹤……原來不是錯覺?!购愖约涸谵k公室內左右來回走,一邊小小聲地自言自語。
「海倫啊……」
「而且來源居然是諾薇兒……之後肯定要找她算帳的!」
「我說……海倫?。俊?/font>
「啊啊……不知道閣下那邊怎麼樣?被傳出這樣的醜聞會不會讓他很困擾呢?」
「海倫啊!」伯寧姆放大音量地喊,總算是成功吸引海倫注意了。
「??!是!」
「唉──看著妳走來走去,我眼睛都酸了。海倫啊……想必妳都知情了,那我也不贅述?!?/font>
伯寧姆雙手交疊在一起,語氣嚴肅說:「站在宙斯盾部隊的立場,以及以指揮官的身分,我希望妳可以撇清與尼爾閣下的關係。」
海倫深吸一口氣。
「……是,我知道了。」
「當然你們還是可以當朋友,這是一件好事,我絕對不反對。但是……說一句現在的妳可能不喜歡聽的話,那就是『妮姬終究不是人類,絕不能和人類在一起』?!?/font>
「但──」海倫本想說些什麼,但是馬上被伯寧姆打斷。
「因為妳們將會活得比我們久?!?/font>
這句話,如同一桶冷水,澆熄了海倫還想反駁的心情。
「活著看自己心愛的人一個個死去,是很痛苦的。再說……尼爾閣下時常跟著反擊部隊到地面上出任務──」
這次換海倫打斷對方。
「我明白的。」
看著海倫假裝堅定,實質心中仍搖曳不定的樣子,伯寧姆吐:「妳能明白當然最好了……」
「那我先告辭了?!?/font>
※ ※ ※
另外一邊,剛好要去中央繳交報告書的尼爾,也同樣被很多想要搶最新八卦的新聞團隊包圍。
不過除了新聞團隊外,還有幾名妮姬也趁亂擠到人群中,對著尼爾咄咄地質問。
「指揮官!這篇報導是怎麼回事!?」普麗瓦蒂氣噗噗地上前問,感覺得到她的雙馬尾都快要豎起來了。
「這是誤會!平常妳不是都不會信這種小道八卦的嗎?」
「搭檔……主動親了我卻有了別的女人,看來已經做好被黑色颶風輾過的心理準備了呢?!故娓裨谝贿呉呀洶l動好重機,蓄勢待發地想要像保齡球一樣撞過來,嚇跑了尼爾周遭的記者。
「有無辜的人在啊!舒格!把油門鬆開冷靜下來!」
「指揮官……我們……明明都簽了結婚協議書了……」梅登的印堂與目光整個黑化了,拿著槍似乎想做出──不,是絕對想做出什麼糟糕的事。
「我根本還沒簽??!」
這時尼爾的手機響起,是朵拉。
尼爾嚥下一口充滿緊張的唾液,接起說:「喂、喂?」
「客戶,我這邊有人想買下您的性命,請您站好別亂動,很快就會結束的?!?/font>
朵拉語畢,尼爾額頭上立刻出現一顆小紅點。
「等等等等等!」
電話的另一頭又傳來貝斯蒂的聲音。
「還是用火箭砲比較好吧?」
「等等啊啊啊啊啊──」
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尼爾才從眾多妮姬的追殺逃脫,順利回到同往前哨基地的電梯內稍喘口氣。
「哈??!哈??!累死我了……」
他癱坐在電梯地板上,看著手中被抓得皺巴巴的報紙。
「……該怎麼辦啊?」尼爾將報紙捲起來,然後毫無由來地敲打自己的腦袋,並陷入思考中。
這種事情,在現實世界,通常都不可能靈光一閃就得到解決辦法,不過……
「啊,好像有辦法了耶?!?/font>
※ ※ ※
隔天,新聞依舊在大肆報導著海倫與尼爾的事情,而得不到更多兩人說詞的記者,只好往兩邊的部隊以及身邊的隊友開始報導。
甚至,還有一些根本就是別人惡作劇謊報,又或是社內記者杜撰出來,純粹是為了應付截稿的假新聞。
而尼爾當然就是窩在指揮官室,一邊等著大眾對這件事情失去興趣,一邊做著他所想到的辦法。
「叮!」
手機響起,是海倫打來的。
心想自從昨天,他傳訊息關心對方狀況,卻只得到簡短冷淡的「我很好,謝謝關心」後,就再也沒有下文。
如今對方卻主動打來,尼爾當然是不假思索地接起。
「喂?海倫嗎?」
「嗯……」
「……聽起來好像沒有很好的樣子呢?需要……見個面嗎?」
「在這個敏感的時期,我想不太適合……」
海倫的語氣,在尼爾聽起來有點猶豫,不過她說得也沒錯。
「嗯,那──」
「閣下,我們之後……我們最好不要再像之前一樣,常常見面了吧?」
尼爾停頓了一下,困惑地發出「咦?」。
「這是為了我們好,說到底……我們本來就隸屬不同部隊,本就不應該進行太過私人的交流。」
「等等啊海倫……妳聽我說──」尼爾有點不願接受地嘗試說幾句話,但都被海倫給打斷。
「但我們還是能當朋友的,我……很慶幸有尼爾閣下這位好朋友?!?/font>
「……」
聽海倫在句末幾個字有種輕微哽咽般的顫抖感.尼爾起了小寒顫,張開到一半的嘴,霎時緩緩抿了起來。
「嗯,我也是。」
「……那麼,先這樣,再見了?!?/font>
「嘟──嘟──嘟──」
耳邊的掛斷聲響了個十幾下,每一聲都與此刻瀰漫寂靜形成強烈對比。
「……」
續
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