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買這種的!」
眼看自己的親弟弟愣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哈洛博只能強行壓下怒火,一把奪過弟弟手中的購物袋,一邊翻出裡頭的各式日用品,一邊板著臉、語氣嚴肅的解釋道:
「買東西就買東西,幹嘛買這種有圖案、而且有『眼睛』的東西?」
「大哥,」弟弟強忍膽怯,試圖提出自己的看法:「不過就是有眼睛的圖案,沒那麼嚴重吧?」
「怎麼?長大了,現(xiàn)在不怕這些了?」
真正令哈洛博感到憤怒的,並非弟弟的反駁,而是弟弟的健忘。為了讓弟弟再度回憶起重要的事物,哈洛博不惜頂著弟弟嫌惡的眼神、再次老調(diào)重彈:
「還記得爺爺?shù)氖聠幔慨斈隊敔斁褪潜贿@些東西──那些寄宿在眼睛裡的東西給害死的!」
面對哥哥的反覆強調(diào),弟弟的神情沒有太多變化,卻顯盡長年以來的無奈。只見他出手搶回購物袋,一邊將日用品一一歸位,一邊向怒目而視的哈洛博說道:
「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提那件事?爸媽不是說了,爺爺只是太過迷信、自己把自己嚇死,才沒有你說的那樣、有什麼鬼東西害他。」
哈洛博聞言,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弟弟搶先一步勸道:
「如果真不喜歡這些東西,你可以全都丟掉,然後再買一批新的。」
不過,在弟弟的眼中,自己的哥哥──哈洛博絕非輕易浪費物資的人,最終還是會使用這些日用品。只要不去在意上面的圖案,尤其是眼睛的部分。
(((?Д?;)))
「為什麼,連他都覺得是迷信?」
夜裡,哈洛博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無法相信自己的親弟弟,如今也站在父母那邊,否定當年在老家裡發(fā)生、因為「眼睛」所產(chǎn)生的詭異事件。
明明是在全家人的眼前發(fā)生、就連與這類事件最無緣的自己也看得一清二楚,至今仍會在午夜夢迴中,悄然回到那一刻、最終在爺爺發(fā)出絕望慘呼的瞬間,猛然從床上坐起……
「混帳東西。」
轉過身,看著窩在房間一角的單人床上、睡得正香的弟弟,哈洛博感到不是滋味,索性翻身下床,走進位於玄關旁的浴廁,打算好好洗把臉,替自己降點火氣。
「……」
開燈瞬間,呈列在洗手臺上方玻璃架上,印有不知名男模笑臉的洗面乳、以戴高帽的黑人為商標的牙膏、繪有聖母瑪莉亞肖像的洗手乳等等……。當這些日用品映入眼簾的瞬間,哈洛博下意識的伸手擺弄,將這些圖案轉向牆壁一方,不讓這些物品的「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
「呿,吃早餐的時候再跟他說。不對,等等就把他打醒,這樣他才會記得。」
一邊在心中暗罵弟弟的粗心,哈洛博擰開水龍頭,開始往臉上潑水。
然而,正當哈洛博享受自來水的冰涼、雙眼緊閉的同時,那些本應面向牆壁的「視線」,竟有那麼一瞬間,像是在咒罵哈洛博般,流露出不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