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時間如同全速游動的虎鯨,在我與艾莉諾的情誼日漸加深的同時,直奔名為聖騎士考驗的浮冰而去。
當時的我,甚至還搞不清楚自己是否學全前輩所教導的一切,幾隻冠海豹騎士突然現身,不斷向我所在的見習生群體吆喝道:
「走!去海邊,要跟虎鯨打架啦。」
想當然耳,他們只是引領見習生前往考驗場地的協助者。此次考驗的真正考核者,是駐守在這座鮭魚谷沙灘的灰海豹主教──賽門。
「此次考驗,將考驗各位的勇氣與毅力……」
我不是不想專心聆聽賽門主教的說明,但賽門主教所說的每字每句,無不充滿愉悅的光輝,即使我全心全意地放空、享受陽光的溫暖,也能一字不漏的將其接收、琢磨箇中含意。
雖然之前也曾發生過類似的狀況,但這還是第一次、因感受愉悅而全身放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去吧,見習生們。保護同胞遠離天敵威脅,博得哈波的青睞吧。」
隨著賽門主教一聲令下,包括我在內的一眾見習生,在一支由四隻海豹聖騎士組成的小隊帶領下,紛紛迎向浪花翻騰的海邊,直奔那片為考驗而生的海域而去。
真要說起來,這片位於歐羅佳西南方、鮮魚數量稀少的海域並非海豹一族喜愛的獵場。即使作為通往西北方沙灘的路線,也只有某些年輕力壯、不知恐懼為何物的雄性海豹敢於挑戰此地。
與此同時,不少落單的虎鯨,牠們老少不分、幽靈般地徘徊於此,只為等待無知的年輕海豹經過。
也因為如此,這裡成了聖騎士考驗的最佳場地。
「快!沙丁魚陣形!」
如同我等海豹一族吞食沙丁魚,我們在虎鯨的眼中,與沙丁魚無異。儘管如此,我們仍能透過哈波之光,像沙丁魚一樣聚集在一塊兒、抵禦虎鯨來勢洶洶的首波襲擊。
「──!」
下一秒,一頭齜牙咧嘴、半大不小的虎鯨自一塊浮冰後方現身,以遠勝海豹的速度游動,試圖搶在我們完成陣形前,給予衝擊與恐懼。
「啪啪啪啪啪啪──。」
值得慶幸的是,包括我在內的見習生們雖然恐懼,但還是順利的凝聚哈波之光,構築出足以抵擋虎鯨的堅實光球,徹底粉碎虎鯨的如意算盤。
見習生們尚且抵禦住虎鯨的襲擊,在場的海豹聖騎士更是如此。面對虎鯨的再三撲騰,他們不閃不避,只是發出遠勝見習生的哈波之光,將虎鯨的退路徹底封住的同時,嘴裡不斷向我們叫喊:
「還等什麼?考驗已經開始囉!」
是啊,既然是負責監考的海豹聖騎士,他們的職責正是確保虎鯨不會逃脫,而非保護見習生的安全。在意識到這點的同時,由我們的愉悅所組成的光球也發出不安的閃爍……
_(:3」∠ )_
「──!?」
說到這裡,瑞格忽地深呼吸,像是歷經超過三十分鐘的潛水,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哈絲蒂不明所以,只是拿起身旁的青綠竹筒水壺,試探性的問道:
「師父,要來點水嗎?」
瑞格沒有回答,而是以行動回應。只見他叼起水壺、仰頭喝乾僅剩半壺的清水,隨後呼出一口長氣,隨後慵懶的翻身側躺、展露他半乾半濕的肚皮。
「歹勢,接下來的部分,讓我仔細想想。哈絲蒂,介意等我一下嗎?」
儘管聽得入迷、巴不得瑞格繼續說下去,但哈絲蒂並未展現同齡人應有的任性,而是伸手輕撫瑞格的肚皮,滿懷信任地說道:
「等啊,哪次不等的?」
哈絲蒂,真是個好孩子。儘管雙眼瞇起、幾乎要變成一條線,瑞格仍能清楚地仰望哈絲蒂那和絢、不做作的笑容。
那笑容有如溫暖的冬陽,不疾不徐地撫平方才的回憶所帶來的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