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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第18回-逆賊海盜同盟軍,澎湖海戰二次行

K.I | 2022-05-30 20:51:45 | 巴幣 106 | 人氣 181

連載中.《福爾摩沙英雄傳》(2021)
資料夾簡介
既是明朝亡族遺骨,也是清朝大將庶子,被血脈身份逼迫的鄭寧,決定親手征服命運的故事。

  夕陽照映的海面,一塊金黃色的畫布,畫上柱狀玄武巖其中,接著一層層透明的輕抹薄霧,一幅嘆為觀止的天然傑作。

  距清軍邊界只剩不至半時辰的航行,聖母號船尾邊上,鄭寧佯裝望海,喝著淡茶,眼神卻是悄悄撇著身後對話中的甄璃和南繆希。

  有人來拍了拍他的肩,一樣是那穿著不知是褲是裙的亙骨參謀。她千嬌百媚的問道:「總帥大人,想必你早擬定好稍後一切的戰略了吧?」

  鄭寧隨即反問:「我啥時成了妳的『總帥大人』了?」

  她拋了個媚眼:「你帶我打仗,自然是我的總帥大人囉!呀,這都忘記先和你報上名號了,我叫赫薇琳,南洋語『死亡微風』的意思,還請你多關照唷?!灌崒庪m覺此人與高傲暴躁又口出穢言的南繆希不同,可她腰上有乾涸血跡的鋸齒獵刀並不這麼說。

  他只有點點頭:「行唄……我確實是盤算好了,但至最後一刻才要公布,否則我怕先說了又遇突變,咱們不同人會應付不來。」

  赫薇琳微笑:「不會是怕提前讓我們知道,我們會叛變,將你們出賣給所謂的清廷吧?」鄭寧滿臉寫著訝異,他沒料到這都能被看穿。赫薇琳隨即道:「我明白,我們是臭名昭彰的???,難以信任對吧?但我要告訴你,信任這回事可是種『循環』。有時你得先真正信任他人,他人也才值得你信任哦?!?/div>

  鄭寧回道:「最好是這樣,不要有某個被妳們殺害的怨靈在半夜來託夢跟我說妳在說謊!」但赫薇琳已經走遠,鄭寧只得沒趣的回頭。他見船首那的南繆希,竟對一旁的甄璃掏出了短銃,立馬掏出匕首直衝上去,高呼:「王八蛋!我就知道妳心懷不軌,不準開槍,否則我的飛刀不留情啦!」

  甄璃急欲解釋,但南繆希卻按住她,咧起嘴反問一句:「哼,我就是真要殺她,你又能怎樣?」

  鄭寧被她那視生命為無物的殺氣震懾,使他只得虛答:「我……我就和妳同歸於盡?」

  南繆希忽然大笑起來,笑聲狂傲,鄭寧都沒明白怎麼回事,南繆希又靠在甄璃耳邊說了些什麼,甄璃隨即紅了臉,南繆希才道:「賤人,你挺重情義呀?哼,不必掛心,我和甄璃已成結拜姊妹,取彼此的武器結交,是我們南洋人結盟的象徵罷了。」

  鄭寧指著南繆希,對甄璃問:「什麼鬼!妳要和這拿槍塞腦袋瓜的海賊當姊妹?」

  甄璃解釋:「我與繆希聊了一個夜晚,我們都為彼此的成長經歷感慨,同病相憐,故此情投意合而結拜。」

  鄭寧這就把她拉到一旁,低聲道:「甄姊,我聽過一個故事,曾有隻蠍子要青蛙揹牠過河,還答應青蛙肯定不會螫牠,結果……話沒說完,一聲遙遠砲響,一枚砲彈飛來當場將聖母號的左側也削了一大塊。鄭寧嚇得大喊:「狗爹的!這什麼情形?」

  赫薇琳雙手舉著望遠鏡,在船首愜意的呼道:「敵軍來了,他們應該是也料到會被攻擊,所以提前派艦隊先發制人囉?!?/div>

  南繆希這就不滿了:「哦?區區王朝走狗居然有狗膽對我們開火?操。全軍聽令,所有船隊進入備戰,呈『弓形陣』。」南繆希下令完,赫薇琳隨即以槍響打出暗號,沒多久,所有亙骨集團的船艦形成圓弧在前、橫線在後之陣,以遠近不同威力的炮火備戰。

  禍不單行,此時側面又忽現另一艦也對亙骨集團開炮,這回由甄璃呼道:「不好了,那是我們的友軍,是天地會弟兄?!?/div>

  南繆希轉對鄭寧問:「賤人,你家弟兄敢對我造次?」

  鄭寧翻了個白眼:「大姊,我們掛著海賊的旗幟呀!」

  情勢霎時陷入急迫,前有清軍艦隊,旁有友軍誤擊,鄭寧和甄璃卻不知道如何打出友軍的槍聲暗號,情急下,赫薇琳仍悠哉的提議:「這前方敵軍陣線強大,但後面是他們駐紮的島嶼了,肯定有更多駐守火力。我們受此前後夾攻會受不了的,得先行和你們弟兄交融一塊才行,對吧?」

  南繆希拔出雙銃:「就這麼做了──聖母號獨自往後與你們家友軍會合!其餘艦隊暫緩前進,同敵軍正面對著幹?!?/div>

  亙骨艦隊按南繆希指令,鄭寧也只得咬牙照做。

  聖母號掛上白幡,逆向而行,朝天地會的船隻航去,果然對方還是開了好幾炮,聖母號險些遭到毀滅。直到與天地會船隻靠近,鄭寧才拚了老命的引吭大吼:「別開火啦!我是鄭寧、鄭寧啊──!」終於,船上的蕭凌風發現是他哥們,才命令水手停火。

  兩船相接,蕭凌風登上聖母號高興地要迎接鄭寧與甄璃,卻發現周圍淨是異域面孔的海賊,立刻拔出九環長刀:「什麼情形,你們不會遭??芙倭税桑俊?/div>

  鄭寧難以啟齒:「要這麼說也不是不行,但……」

  甄璃接道:「亙骨集團乃助我者也,眼下當務之急是捉拿文周兗,文周兗就在澎湖列嶼之中,萬萬莫要讓他逃走?!挂娛捔栾L看自己的目光疑惑,她又解釋:「小女是甄璃?!?/div>

  鄭寧問:「老蕭,蘇大哥就弄了這一艘船而已麼?雖說咱是有意外的援軍,但要擊倒文周兗,再多船都不嫌多?!?/div>

  蕭凌風道:「咱們也就剩這一艘了,師父還交代絕不能毀了,不久後還要用來前往福建的!」

  南繆希站向前:「有我統御的亙骨集團,敵軍就是顆發霉的菜?!拐f完,兩聲對空鳴槍,黑旗船隊對清廷軍艦展開猛攻。

  天地會三人皆未料到,亙骨集團的火力全開,完全是壓倒性毀滅,清廷前線的船隻,一眨眼之間便化成碎片。

  鄭寧下巴要掉到地上,他想起,幾天前倘若沒有那樣快快投降,估計早已同那些哀號落海的清兵一個下場。

  半晌,亙骨集團與天地會聯軍航至澎湖周遭,激烈海戰一觸即發,所有偽裝成商船的海艦隊大幅開火,澎湖島上的火炮也毫不留情的往海面猛噴,落海砲彈激起水花宛若驚滔駭浪,連綿炮聲猶如雷響,戰況一開,即達白熱化的巔峰。

  眼見自己的艦隊被清軍傷的不清,南繆希咧著嘴角,眼神滿是殺意:「好你個滿清王朝,挺有兩下子……」她回頭問鄭寧:「說,你的計策是什麼?」

  鄭寧道:「妳有幾艘船能射出巨型魚叉對吧?我需要一艘那種船,偽裝成其他國度路過的商船,利用他無聲的火力從後方攔截文周兗的退路?!?/div>

  南繆希拒絕:「你要駛我的船?賤人,你說的是人話麼?」

  鄭寧道:「相信我一次,我……我相信你?!?/div>

  南繆希原要對他舉槍,但赫薇琳從背後握住她的手,兩人又對了一回眼,她才嚥下這口氣,改口回答:「行,但你要敢背叛我,我保證會到福爾什麼沙的鳥地方把你們全島人屠殺光光,聽見沒?」這話聽著雖說像是威脅,但對鄭寧已足夠。


  計策進行,鄭寧與蕭凌風乘偽商船繞過正面戰場,從澎湖後方直襲清軍港口。而早在港口,確實準備要離去的文周兗,看著正朝自己襲來的鄭寧等人,罵出一聲:「我操他娘的!他們居然與南洋海寇同盟了?這幫下賤的廢物……下賤啊啊啊──!」

  隨從諫道:「文將軍,不論如何現在還是先避戰吧,就當作是暫時饒他們那幫小賊一命也好……」

  文周兗怒斥:「絕對不行!我……我最恨的就是這幫亂臣賊子,不論如何都不可能饒過他們,不可能、不可能!」

  這句話,讓他赫然想起踏上這條路之前,最初的原因……


  文周兗家境清寒,父親是位老實的工人,母親則為富貴人家的僕婢。於他們家而言,最苦的不是得日日汗流浹背才能三餐溫飽,而是即使他們再怎樣努力,時常都會遭深夜闖入的惡徒行竊,有時甚至是正面持刀搶劫,奪走他們一家子含辛茹苦,才終於存有,不多的一切。

  當時是明代王朝,文家父母時常上官衙哭訴,雖有幾次追回了行竊與行搶的罪犯,但被偷走的財物早已流失,怎樣都討不回來。面對這樣敗壞的治安,朝廷卻從不對盜賊施以重罰,反而常寬恕饒之。年少的文周兗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犯法的人能被寬恕,而正直的人只能落得被欺負?青年的他開始到處探聽,才知道,原來,初代明帝朱元璋稱帝前也曾落草為寇,故此,他稱帝後對盜賊特別寬容,鮮少重判,後代陛下也按照先主的行事風格,故此行竊與搶劫往往都被輕判了事,也沒有任何官衙會在意遭竊搶的無辜人民。

  隨著被竊次數越來越多,文周兗的性格越來越緊張,夜半時分稍有風吹草動,他都害怕又是盜賊登門。直到一天夜晚,文周兗的父親成功逮住一名入室行劫的強盜,還發現他不是第一次來,那強盜慌的拔刀要攻擊,卻被文周兗父親推向刀架而誤殺,沒想到,此事申報官衙後,父親竟被判決押入大牢,刑期長達十年,這對文周兗而言是極大的不公,連周遭鄰居聞訊也難掩譁然。

  為何多次奪走他們一切的盜賊,每每都是輕判了事,然後一次又一次的回來?又為何僅僅是為保護一家口子的父親,卻被當作殺人惡徒,處以了十年的大牢之刑?

  兩年後中原發生清軍入關,文周兗易名改姓,成功避開殺人犯之子的汙名考上文官。他在官場上展現出過人的天賦,於理財方面有著敏感才能,其管轄區域的財庫為福建當地三年來唯一沒有持續虧空的轄區,這吸引到一名來訪者的注意──施瑯。

  施瑯發覺文周兗有與常人不同的特質與才能,探聽過他真實的身分與經歷後,隨即邀請他加入自己。起初文周兗因害怕拒絕,但施瑯鍥而不捨,他所展現出的風度、言談與謀略,讓文周兗漸漸學會了『信任』。最終,施瑯在酒席上激起了文周兗對於明朝的憤怒,對於明朝待自己家族的不公,此仇非報不可,於是加入了施家府集團,決意要一同將明朝遺臣徹底殲滅,令那不公不義的明朝,完全埋入歷史的墳墓之中。

  文周兗掌握了他人的生殺大權,與蒲察武齊不同的是,他雖鮮少濫殺無辜,卻總以過度殘酷的刑求對待犯人。他下令以磔刑、人彘之刑處決刑犯的手法,兇殘至屢次引起民眾反彈。即使是犯下區區小罪,也得在他面前被砍得生不如死才甘罷休,這也正是他引起眾怒,現正被反攻的原因之一。


  清艦準備好往福建方向航行,可鄭寧與蕭凌風的船隻提前攔截,鄭寧下令:「快用你們的巨型魚叉!插爛那艘黃龍旗的戰艦、插爛他!」

  亙骨集團的嘍囉疑惑:「什麼魚叉?咱們管這叫巨弩機!」

  鄭寧急得直跳腳:「好,總之快點射他們──射他們、射──!」

  巨弩機將魚叉似的大箭連連射向清軍船艦,原以為能隱密撤退的文周兗沒能準備更多護衛隊,眼下多數武裝船仍在前線與亙骨集團膠著,此時強行突出必有危險,緊張下,文周兗只得怒令:「可惡……撤回島上啦!也把前線的艦隊喚回來,全軍守護島上堡壘!」

  其手下連呼:「可若將前線喚回島上,亙骨集團必能強行登島……」

  文周兗頓時氣急敗壞:「呃啊啊──!廢物!施瑯公呢?他們什麼時候才要到?」

  手下回報:「距離他們到來就差一天……咱誰也沒料到天地會居然會聯合了亙骨集團主動造反呀……」

  文周兗手足無措,眼下蕭凌風等人的船仍射著巨弩,幾發魚叉將船桅已經毀傷大半:「還是回到島上!狗娘養的,我今日就要和這幫死狗娘的廢物決一死戰!」


  兩船回到駐紮島,文周兗命島上砲塔對敵船攻擊,一陣猛轟,天地會之船竟在頃刻間被轟成碎片,但他們早已趁靠岸前便提前跳船。

  不善水性的鄭寧是被蕭凌風揹著上岸的,此時砲火仍在轟炸,岸邊砂石塵土激揚如霧,兩人見文周兗就在眼前奔逃堡壘而去,蕭凌風逐喊:「那紫褂的將士正是敵方總帥,隨我上前!」

  越過層層清軍護衛抵擋,身手最為敏捷的鄭、蕭兩人直襲至文周兗身邊,其護衛拔刀應對,但蕭凌風在前方裂空連斬,鄭寧也弦月步至後方迴旋舞斬,護衛陣便如竹刃劈般的潰散。

  卻在兄弟倆得意之時,閃光一現,鄭寧未反應過來,側腰便被砍了一劍:「嗚──」他趕緊後退撤開,才發現,持劍者正是文周兗本人。

  文周兗已不打算躲回堡壘,反而在砲火持續轟炸中決意與他們一決雌雄。他怒視著鄭寧,喊著:「我就知道你們明朝人淨是幫強盜賊子,果然本性不改,又和海賊為伍了?哈哈……廢物、廢物!你們淨是幫只會作奸犯科的廢物!聽到沒?你們都是賊子,都是廢物!」

  更多清兵奔出堡壘,將鄭寧與蕭凌風徹底包圍,此時亙骨海賊仍在後方受炮火與敵兵糾纏,兩人儼然已成甕中之鱉。

  文周兗突然悲笑起來:「呵呵……要死就一起死,我咒你們後人拾骨尋無墓,死吧!」

  鄭寧退了一大步,伸手急道:「你冷靜些,我查過你,知道你也不是什麼的大惡奸人,只要你將施瑯現在打著計謀如實以告,要對洪門做什麼,繳械投降,我們還是能好好相處噠!」

  文周兗面目已是喪心病狂,揮著劍笑罵:「哈哈哈──廢物只會說笑。我此生就是死無全屍,也絕不可能再信任你們明朝賤賊,殺!你們都要死,都要死!殺──!」

  此時鄭寧與蕭凌風背靠背,匕首與九環刀相依合璧,環視周圍無數清兵。鄭寧先道出:「老蕭,說點帥氣的話?!?/div>

  蕭凌風確實與他英姿彪炳了一會,但帥氣不過片刻,便沒忍住的說:「老實說,我也認為你同海盜結盟確實不明智。」

  鄭寧跳著腳:「我沒別的辦法了嘛!」但敵兵已殺來,他們也顧不得玩鬧,鄭寧即向上拋出匕首進入,雷霆構,待匕首落下後又如霹靂風暴──與此同時,早已高高飛躍的蕭凌風宛若騰雲駕霧,乘風落下突破敵陣,兩人再次殺至文周兗面前。

  可這文周兗也絕非省油的燈,其擊劍之速甚至凌駕在蕭凌風的快刀之上。好不容易蕭凌風捉住文周兗露出的唯一破綻,卻在這時,空降炮彈落在二人身後,當場將蕭凌風激盪震開,文周兗也受衝擊彈至一旁。

  沙霧激揚濃厚,文周兗依稀能見蕭凌風被砲火波及的寸步難行,起身便往堡壘繼續奔逃。鄭寧則在霧中左顧右盼,直到風散霧沙,他便飛奔向蕭凌風身邊:「老蕭!沒事吧,你沒被炮火打中吧?」

  蕭凌風摀著胸腔,喘息窒塞:「別讓他逃……我死不了,先追他!」鄭寧看了眼文周兗的背影,又看了眼懷中蕭凌風堅定的眼神,只得點頭,邁開步伐瞬疾追去。

  砲轟不止,途中更遇堡壘上的火槍兵對下方大肆開火,鄭寧險些被打成蜂窩,所幸他找到一塊巨巖躲避,待槍響結束,他才翻過巨巖繼續朝文周兗直奔。這時,鄭寧見堡壘大門周圍除了敞開的大門,一旁也有塊巨型巖柱,他便下定決心賭一把,將魑魅匕首朝巖柱擲出,彈刀舞電,匕首彈至大門,成功不偏不倚的刺入文周兗正要抬起的腳,使其痛嚎:「嗚哇啊啊──!」

  他已無法再逃,但眼前仍是堡壘大門,裏頭的清兵已要衝出來,鄭寧馬上衝來揪起文周兗衣領,把他腳上的刀拔出,壓在他脖子上威脅清兵:「不準靠近!你們誰敢再亂來,你們家將軍小命就不保啦!」同時,他靠在文周兗耳邊輕聲道:「我想少一條人命是一條,投降吧,頂多把你關在咱們的地牢一陣子,等一切結束後就會讓你出來了?!?/div>

  文周兗不予回應,默默將手上的閃光細劍反持,趁鄭寧分神剎那直接往後盲刺刺中他方才的腰傷。

  鄭寧痛嚎:「唔……」文周兗見機不可失,反身迴旋,將鄭寧脅持自己的匕首打飛滯空,接著快劍連刺反攻,鄭寧則因腰傷而難以閃避,致肩、腿各被刺傷三處。

  此時的文周兗已是徹底的殺紅眼:「賤賊,下煉獄去啦!」將鄭寧逼入絕境的瞬間,奮力橫斬,取下首級就在轉瞬之間。

  但前一刻,鄭寧瞥見方才被打飛的匕首已經落下,急中生智,他想出了絕境反擊的唯一方法──他屈身往前翻滾,躲過橫斬,隨即又挺身彈起。霎時間,文周兗背脊一涼。轉過身,只見匕首如落櫻飄落在鄭寧掌中,而其姿態已準備好颳風起舞。

  「既然如此,誰都怨不著誰了。」

  下一刻,完美的殺戮旋風舞起,文周兗還在不敢置信中,咽喉與胸腔兩處要害已被割裂,徹底敗倒。

  再一次,鄭寧的眼裡只剩下一人。

  只剩下被他擊殺,緩緩癱倒的文周兗。


  寶劍啪答一聲,一半莫入血泊之中。文周兗雙瞪大的眼,未曾轉移的盯向鄭寧:「你……就這麼恨我?還恨『我們』?」

  鄭寧即使戰勝也沒有欣喜,他皺著眉頭:「什麼意思?」

  文周兗搖搖頭:「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恨我文周兗呢,還是恨整個滿清?」

  鄭寧不解:「你到底想說什麼?」

  呼吸愈來愈困難,但文周兗仍忍痛說著:「若是你痛恨滿清,你便繼續吧。可你要只是恨我,又或者只是聽著蔡德忠那幫人的命令行事,我還是建議你及早收手……否則到最後,你什麼也不會有,只會有後悔……」

  鄭寧蹲下身子:「你這是在恐嚇我麼?」

  文周兗想打他一巴掌,但染血的手掌只無力的輕拍在鄭寧臉頰上:「剛才……你到最後都真心地想饒我一命,看你是個好孩子,想給你個忠告罷了。你家主子不是什麼好人,都是美其名復興正統,實則想幕後掌政的奸賊罷了……」

  說完,文周兗便闔上了雙眼,面色帶有悲傷的癱倒在地。

  吐出最後一口氣前,他的遺言是:「施瑯公,剩下的果然還是得交給您了……」


  回神過來,清兵見主帥文周兗已死,亙骨集團主力也從正面襲來。所有清軍船艦都被逼回岸邊,堡壘之島已被前後包圍。

  清兵群龍無首,只得繳械投降,宣布放棄抵抗。


  鄭寧回頭去扶持蕭凌風,蕭凌風見文周兗已死,高興地喊:「寧啊,我太以你為傲啦!你已經連續擊破兩位滅明奸賊了,你真是咱們洪門的希望之光呀!」

  他尷尬笑應:「是呀,我好厲害唷──」

  蕭凌風又問:「最後有從他口中得知什麼消息嗎?施瑯何時會率軍來臺,他們的下一步是什麼?」

  鄭寧搖頭:「他沒有說出口,不過依上回攔截的情報看來,施瑯早已從京城出發,現在可能已經抵達臺灣,要展開史無前例的嚴厲追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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