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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職保險員(壹):鬼遮眼-拾柒

你家門前最漂釀那朵花 | 2022-04-24 23:27:21 | 巴幣 0 | 人氣 123


拾柒、
「……」常樂撇開頭迴避吳平安的眼神,相當果斷的轉移話題,嘴角拉開但皮笑肉不笑,眼神不斷游移「餓了嗎?要不要我幫你泡泡麵?」
吳平安哪裡會知道這把”孔金”的算盤不是自己惹得起的?現在事情大條了,連常樂都不太有意願救自己……
他只好先當個聽話仔,乖乖把城隍說過的話原封不動轉給常樂「城隍叫我不要吃那種沒營養的東西,還叫你不要太常吃那些垃圾食物,我看我們出去吃麵吧……」吳平安希望這樣可以多少贖一點罪,好讓城隍放自己一馬。
出門前吳平安才發現那些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等面送上來的其間,吳平安問了常樂自己睡著期間發生了什麼,而常樂說自己只是一直拿那堆草擦拭傷疤,吳平安睡著之後過一小段時間,他身上的傷就有了變化。
常樂說那些一條條本來發黑的部分忽然變淡,發紅的部分也是肉也可見的同時消腫,然後吳平安的臉上的憔悴也消失了。
常樂臉上沒有表情,只是淡淡地看了吳平安一眼「你的靈魂上的傷口不算重,但太多了還是很危險,萬一傷重到治不好你怎麼辦?」
吳平安在和常樂交代被襲擊的事時,他其實沒有將所有的事情全說出來,比較危險的部分被他刻意略過,但那一身傷再加上橋下那兩個原本守在那裏的傢伙,還是間接暴露了過程驚險的事實。
「沒有怎麼辦啊,至少我這次沒怎麼樣嘛!」想起在夢裡小官端給自己喝的茶,和常樂口中傷口好轉的時間點差不多,猜測大概是那杯茶的功勞,他當然知道自己有多驚險,不然醒來前城隍也不會那樣提醒自己。
吳平安當然看的出來常樂的低氣壓,但他構造簡單的腦袋實在沒什麼好想法,只好朝著常樂嘻皮笑臉「下次我會小心一點啦!」
「最好是!」常樂環著胸回送吳平安一個大白眼,她也只能說說,城隍也不讓自己插手吳平安的差事,自己多少也有猜到吳平安身上的傷是城隍治好的,但說不定這次只是運氣好,下一次、下下次或下下下次,誰知道吳平安的好運什麼時候到頭?畢竟他能不能繼續運氣好並沒有人可以掛保證。
就在氣氛比少婦打肉毒的臉還要僵時,桌子上出現一盤香噴噴的滷味,麵店阿姨手持滷味,硬是加入這個悲壯的戰局,麵店阿姨以她打滾人生多年的經驗練就一雙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這邊這桌氣氛有多低迷,
「唉唷~小倆口吵架囉?弟弟你嘴要甜一點啦,多哄哄人家女孩子呀!這麼可愛的女朋友很難找的!等一下跑了怎麼辦?」剛才這對小情侶夾滷味時她就發覺氣氛不太對,趕忙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地飛速切好滷味送上,順便熱心的相勸一番讓他們緩和一下。
但常樂依然環著胸哼哼的說「我才不會找這種蠢蛋當我男朋友咧!」說完還瞪了吳平安一眼,轉頭對著阿姨笑得好燦爛好燦爛「阿姨謝謝唷!」
而吳平安則是一臉尷尬得乖乖待在一旁不敢有動作,這也不是他們兩個第一次被誤會了,但常樂總會以各種方法搶先一步和自己撇清關係,吳平安通常只要在旁邊傻笑裝死就可以了,就算要讓吳平安解釋,他的腦袋也只能轉出"不是"兩個字。
吃飽飯、結完帳後吳平安把常樂送回她家之後自己也回家了,當然,離開前麵店阿姨還是抓著吳平安進行無用的勸說,這時常樂已經到外面戴好安全帽了,吳平安只好用裝死和傻笑來回應阿姨過度的熱情勸說,最後他還是用自己再不出去常樂就要發火為由成功逃脫了。
騎回家的路上,吳平安不斷回想,到底有誰對自己的敵意深到想搞死自己,除去主任之外就只有那些有點討人厭的同事了,但怎麼看這些人好像寧願把時間話在講閒話上面,對他們來說有錢搞邪術還不如拿去吃大餐或買名牌,這樣還有新的照片可以在網路上四處炫耀。
吳平安看了天空一眼,今天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只有偶爾看見幾條模模糊糊的卷雲輪廓,騎車時迎面而來的風夾雜著土壤潮濕的味道,明天好像會下雨……下雨…?他的思緒飛快地回到好幾年前……
那一天,天空黑的彷彿太陽不曾升起過,不久後一場不知疲倦的大雨掩著太陽和天空帶著雷聲蒙住所有人的耳朵,將常樂和吳平安的家人偷走……
在操場上體育課的吳平安剛不耐煩地拍掉一隻咬上自己手臂的蜻蜓,奇怪得的是蜻蜓留下的傷手泛了點血絲卻沒流出血,一聲悶雷滾在烏雲裡——貌似是要下雨了。
體育老師吆喝著大家交還飛盤並帶著大家回到教室,還沒回到教室,路上就扒出爪子一樣的閃電,接著天上的烏雲吼出爆竹一樣的轟雷,吳平安的眼皮跟著一下一下的跳了起來,他望著不斷從雲裡抓扒出的閃電,雷聲一擊又一擊的落在他的心上,很久以後他才知道,明白原來這就是心慌,約莫從那時開始他那奇妙的直覺永遠不會出錯。
在一聲聲雷敲擊下,吳平安的名字出現在學校的廣播上,再回過神後,自己就已經在那棟拆遷到一半的危樓面前,耳朵嗡嗡響個不停,媽媽半跪著抱著自己去不成聲,但不知為何他卻聽不見周圍任何一點聲音,直到,某個陌生的員警念出"蔡永倫"這三個字時,那些被吳平安拒絕的聲音才又能重新流進他的耳裡,他盯著不遠處三塊隆起的滲著血又不斷被雨水濺濕的白布,心理反覆唸著那三個字、那個名字——蔡永倫。
「下雨!」吳平安的智商突然回到崗位上,腦袋也開始正常運作,想起的確有個人的確和自己有深仇大恨的人,這個人被自己搞到入獄,也差不多是最近出獄,如果依照小腿主人的說法,從很久以前黑東西就開始跟著自己,而這個人也是入獄前就開始有動作的話……
「對的上!時間對的上!」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太大聲了,看了看四周要不是周圍沒人,自己跟自己說話又大吼大叫,不被當成瘋子叫警察來抓走才怪……
接著騎回家的路上吳平安不再碎碎念,一雙眼睛亮著憤恨,如果真是如此那安安被抓走也算是合理,畢竟那個人大概看不慣自己和所有與自己有關係的人過太爽,更別說和自己有關係的鬼了。
回到家後吳平安看看時鐘,發現還有點時間後,一邊轉著手腕、一邊走上頂樓,然後來到吊著的沙包前面,脫掉棉T、纏好雙手,脖子向兩邊扭了扭,擺出準備出拳的預備動作,哼笑一聲,今天的天空沒有星星,但吳平安的犀利的雙眼亮到足以代替「真的是好久不見了,蔡永侖——」
那天晚上吳平安大概打了五、六拳後,得到隔壁大嬸怒氣滿點的叫囂,總之大概的意思就是叫他快點去睡覺,吳平安眼裡燃燒的小宇宙直接被大嬸吼到火花去,由此可見吳平安揮舞拳頭的力道揮在沙包上有多響亮。
被投訴後,吳平安像個屁孩一樣甩著衣服下樓,他很慶幸今天媽媽跟團去旅遊不再家,不然鄰居大嬸的抗議可是會連動帶起媽媽的責罵,尤其這個大嬸還跟他媽特別要好,吳平安看著被自己甩到出現殘影的棉T心有戚戚焉「嗯。真的是幸好,不然連這樣被看到都會被罵。」
吳平安吹著口哨、甩著衣服、捧著今日份的小確幸下樓洗澡睡覺!他等不及明天一下班就飛奔到城隍那裡報告這件事了,躺在床上滑手機確認完明天要拜訪的客戶後,吳平安便將手機扔到旁邊的桌上欣然入睡。
好期待城隍會給蔡永侖那個烏龜王八蛋什麼懲罰,他記得城隍跟自己說過,如果抓到搞邪術的傢伙要記得先揍兩拳,想到這裡吳平安都會忍不住偷笑,而他也只有這種時候腦袋會運轉的特別好。
就在吳平安入睡後沒多久,耳邊又想起熟悉的彈指聲,這次睜開眼後並沒有花花草草,也沒有舒服的微風吹來,只有一聲接著一聲的慘叫不斷傳到耳裡,悽慘絕倫的叫聲讓吳平安突然清醒過來,周圍熟悉得模樣他當然不可能不認得,這裡不就是第一次見到城隍辦案的公堂嗎……?
剛才想到蔡永侖受罰的畫面後,直接把要緊張金算盤的事整組忘掉,現在站在公堂上的吳平安”挫”到不能再”挫”,他看到自己今天抓到的灰東西在公堂旁被壓著排成好幾排。
每排灰東西都等著被換到中間,只要一個籤落下就會有個白色的人影將巴掌落在每個灰東西的臉上,然後慘叫聲便會隨著巴掌此起彼落,吳平安突然理解,剛才聽見的慘叫聲大概就是這樣製造出來的。
灰東西和那天看到的黑東西相差無幾,都是被打過後就清醒過來,巴掌落下後都會將附在上面的霧搧開,有個兵將便揪著麻布袋等在一旁,灰東西一被搧巴掌後他便會將灰色的霧收集起來。
吳平安看著眼前的景象,彷彿對那些灰東西跪在地上時膝蓋的不適感同深受,兩片臉頰好像還能感覺到被搧了巴掌後傳來的熱辣,他沒想到受罰的那一天這麼快就來了,還在思索著要不要跟城隍說剛才帶了常樂去吃麵,讓她吃少一餐垃圾食物來換取輕罰時,城隍便開口叫住他了。
「你來了喔?來了還不快點過來,這樣少好幾次練習的機會欸!」
城隍殷勤的像問他要不要吃飯,吳平安卻驚恐的連笑也笑不出來,他不知道城隍要他練習什麼,怎麼樣被打比較不會痛?
他牙一咬,想著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拖著怕半天還不如快點痛一痛,吳平安大步的跨到城隍的桌前跪下,帥氣的舉起手阻止下一排瑟瑟發抖要前進的灰傢伙們,低著頭一雙手緊緊攢在兩側,緊張到手汗直流。
城隍知道吳平安在想什麼,忍著笑、挑著眉毛、兩手環著胸,他歪了歪頭最終還是決定不給吳平安面子「你在幹嘛?」
「???」低著頭的吳平安頓了頓,抬起頭看見被珠簾擋住容貌的城隍,忽然感受到周圍異樣的眼光,其中包含前面個城隍的嘲笑,他皺皺眉知道自己好像哪裡搞錯了,但搞錯什麼?他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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