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誠實是下策,而說謊是一種對策。這是我國小發現的,儘管最後謊言可能會被拆穿。
實際運用得當是在大學,你知道的,要純熟一項技術並不容易,而且當一個人愈來愈成熟,他的心思和計畫也會變得更加細膩縝密。
當然,這不代表說謊是對的,更不是鼓勵大家說謊,從小長輩或父母們總叮嚀我們要誠實,這是因為建立在他們的觀念之上,印象中誠實都能得到最佳的成果,當你勇於認錯,可能會被臭罵一頓,但還是能得到原諒,或是即便誠實會招致不好的印象,也會因為誠實而得到對方的信賴,總而言之,誠實看來有不少好處。說謊被拆穿,被人不信賴,形象大打折扣。
你會被貼上騙子的標籤,大家不信任你,因為你有說謊的前科,這的確很難受,而且很難反轉形象。至於那種誠實得到的待遇,我不認為會那麼順利,而且要看人看場合,大多時候,誠實都是下策,當然,無關緊要的事情,你們也不會說謊了,大部分會說謊的場合,都是有需求的時候,不然你也不會產生說謊的念頭。
事實上,說謊的好處更多。我們的總統和行政院長幾乎無時無刻都在說謊,他們當上了高階的職缺,你確定說謊總是有弊無利的嗎?說謊真的是不好的嗎?說謊會被天打雷劈?那是人們用來自慰的話語罷了,這些成天說謊的惡人往往人生過得順利,出人頭地。說謊有分太多種了,從全盤招出,真假參半,全部都假的都有。這是一種分類。
另一種分類是說謊的技巧,不只是前面提到的,還有看場合和人,以及思考這個謊言的風險和承擔的後果。
首先,誠實應該看場合、事件以及後果,有些事情是你說謊一輩子也不會被發現,這是有可能的,而有些謊言,是說了肯定會被發現,而有的是你說了,必須要再說更多謊去彌補,也就得不償失,風險更大,有的是你誠實,可能導致重大的損失,甚至人身安全,這種時候,你確定誠實為上嗎?
人的思考恐怕是不能那麼死板僵硬,我常覺得人類的思考要靈活,就像我在寫作和程式碼上頭便輕易的展現這個特性。說了也不會被拆穿的謊言,那就說吧!不必有罪惡感,反倒要嘗試看看,因為謊言說多了,有經驗,你也不容易緊張和犯下低劣的失誤。說謊也是要先想好對策和話術的,藉由接觸的人的性格去籌組謊言,因地制宜,因人而異,這是最高超的秘訣。
市面上很多辨識謊言的方法,像是無意識的摸鼻子、舔嘴唇、往左看是說謊,當你克服了這些困難,說謊將成為你的一項利器。
假設謊言被拆穿,但沒有證據,或對方僅止於懷疑階段,裝死到底,被拆穿了,也不要認錯,不用自圓其說,你只要承認自己有說謊,但不要道歉,就這樣。還有另一點,很多時候,當你沒有說謊的意識,你不覺得你在說謊,這種時候謊言的可靠度也會大幅度的提升。像是長輩說你從小認真讀書考上好的大學就會有成功的人生,可以找到漂亮或帥氣的另一半一樣。
這是幹話,應該是謊言吧?我這樣的認知有偏誤嗎?這番話毫無根據,只是自以為是的想法,他憑什麼這麼講?他哪裡來成功的範例?他說的話毫無邏輯可言,更沒有足以佐證的東西。
為什麼我要提到說謊這件事?因為我的大學時期幾乎是由謊言構築而成的,但我大概帶給大家的印象卻是相當誠實,從不說謊的。
這有一個很大的原因,那就是我幾乎是無意識的說謊,我會認為我是在說實話,沒有任何一點自己在說謊的感覺。這就像是早上起床你肚子餓會找東西來吃那樣,是本能性的,更是不由自主地。
從大學一入學我就開始說謊,那時候學校的學長姐帶新進的小大一在做校園巡禮,那時候我跟一個男生在聊天,他說有個班上的女同學看起來不錯耶,我說那你去和她說話啊!對方立刻說我哪敢阿,說不定人家根本不理他,何況他又不擅長聊天。我就說不用想那麼多,上去說話就是了。
我也不是擅長聊天的人,但我聊天都會放空腦子不思考,想到什麼就說甚麼,如果有想歪,想到特別偏離的東西,奇異的觀點會立刻說出來,當然黃色笑話和不禮貌的不說。你可以試試看,效法我。但事實上我聊天和說話時當然不可能不思考,而且奇異的觀點也會斟酌情況要不要說。
學姊問我以前有沒有交過女朋友,我立刻回答沒交過,因為我剛剛聽到她和另一名學姊在茶水間聊天,她說我看到一個學弟長的不錯耶,他一定交過女友,對方說那如果沒有呢?她說那我會繼續跟他聊天,看有沒有機會當他的初任。所以我毫不猶豫地說謊了,反正不會有人知道的。因為我的臉書從沒掛過穩交,IG上也沒PO過前女友的照片。
說起來,我的大學時代是由謊言交織而成的,我忘了甚麼才是真的,也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說謊,但我相當清楚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條件、背景和設定,就像一名小說家或漫畫家筆下創造的人物。
起因是這樣,我想要成為某個人,當你想要變成某個人,第一件會做的事情是模仿對方的言行舉止,接著才是從心底的塑造以及人格心境上的變化。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因為我已經忘記自己是什麼樣子,唯一剩下的只有過往留下的開心果以及小丑形象,那並不是我想要的。既然如此,我必須重新建構自己,就像喪失記憶的人那般,一開始總是空白的,但隨著時間拉長,相處環境,接觸的人事物,將會有新的人設建構而成。
可是我不打算隨波逐流,更不打算受到同儕的人的影響。上大學後,我的人生有兩大遺憾,第一個是沒考上臺大,那讓我備受屈辱,即便我考上中原,已經反轉我的原本形象。我很難解釋,假設你今天不顧一切投入一件事情,不成功便成仁,抱持壯士斷腕的決心趕赴考驗。
最終的結果卻不盡理想,沒有達到你所想的,那麼你是不是會感到嘔心不已?第二個是我沒能鼓起勇氣跟喜歡的女生告白,雖然這麼做會對不起出車禍過世的女友,儘管我們只相處短短半年的時光,她在我的心中留下無法抹滅的地位和傷痕,我常常在想,一個人究竟要受過傷害多少次,才能成為一個成熟的大人,還是說,如果不能從中獲得教訓,終究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小孩?
我告訴自己,我要痛改前非。沒錯,過去的我是個慵懶、不認真、不上進的人,幾乎是與好學生脫節的傢伙。要是老師提到班上某個壞蛋,他們肯定會說「就是那傢伙阿!」、「上課都在睡覺!」、「不然就是偷玩手機。」、「他還在我的數學課去打籃球過,你知道居然有這種學生,我們可是公立高中。」、「學生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阿。」
我並沒有放棄讀臺大的目標,一開始本想透過轉學考拚一把,但我放掉那樣的想法,首先,我算是臨時抱佛腳加上極限爆發的拼命才考上中原。一進來學校,第一次的段考就讓我備感壓力,感受到與周遭的人實力的差距,就算不過是私立前段,在那些臺清交成的優等生眼中是一群弱弱的學店生罷了,但對我而言,周圍的人幾乎是強的跟怪物沒兩樣的傢伙。
那時候我就放棄轉學考,決定力拚研究所,因為研究所考科只要專注在資工相關的科目即可,演算法、資料結構、線性代數、離散數學、計算機相關的科目。我得說,中原的同學們不認真歸不認真,作業和考試成績還是相當不賴的,以他們的程度,要讀個國立中下的學校應該很容易。
臺北的國立學校成績都不低,像是臺大、政大、北科、臺科和北大,接著能選的也就是私立前段的學校,淡江輔仁元智這類。
我扮演的人設是個相當有意思的傢伙,他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喜歡看書,獨來獨往,孤高,絕不跟任何人為伍,只有他認同的人,他才願意跟對方走在一起和相處,即便要分組、要團體活動,他仍是角落中那個孤獨的人,或許沒什麼存在感,沒人記得他,搞不好要整整孤單四年,但是他是個堅強的人,擁有信念。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像是完成一款unity製作而成的3D大作RPG遊戲,還有和其他陌生人共同完成好幾份專案,最後則是考上臺大資工所。
至於研究所分組,則是後來才決定好的。但目標的大方向既然定好了,接下來只剩下努力和開闢道路,讓自己達成目標。要辦到這件事,坦白說不難,我已經習慣戴上虛假的面具,擺臭臉,散發不好接近的氣場,讓人覺得很難相處,只要做到這樣就行了。
你今天要當個受歡迎的人,不容易。要被大家討厭,不受歡迎,輕鬆。我可以這麼告訴大家,不過不代表我建議大家這麼做。來告訴大家我一天的行程,早上搭車的時候,看書,到學校以後,複習功課、寫作業,上課認真聽講,絕不理會任何同學,除非對方需要幫助,你可以當個不合群、難相處的人,可是該適時幫忙時還是要,不然當你需要幫忙時,很可能沒有人伸出援手。
不過那幾年,確實沒幾個人伸出援手過,我也提醒過自己,因為你就是個邊緣人,沒人幫你是正常,你今天幫助別人是基於你的信念,而不是期待別人回頭幫助你,這太過矯情和自作多情,沒有人有義務該幫助你,任何時候,靠自己都是最實在的。
在別系上課時也是一樣,就連分組六、七個人的前端網頁作業,我都獨力完成,這讓我很早擁有比別人突出的coding能力,甚至可以在外面接案賺錢。有時候我會基於自己的興趣在學校的電腦裡面擅自搞些平時沒弄的專案,學校裡能運用的軟體很多,資源也不少,但沒什麼人真正去運用它們,這是很可惜的,但我是懂得利用的,絕不放過任何可以提升自己的機會。
即使抱持這樣的想法,我還是認識了幾位好友。第一位是從逢甲土木轉來中原土木的,我都叫他阿凱。阿凱是個癡情男子漢,他為了愛千里迢迢北上來到桃園追尋女友,可是卻被無情分手,儘管如此,他仍克服傷痛,在逆境和痛苦中成長,他是選修我們系上的程式課程時認識的。
他說他找不到別人跟他一組,聽老師說我是自己一個人,我應該會需要其他人幫忙,雖然他對coding一竅不通,需要重頭學。我告訴他,我能夠輕易完成作業和考試,但他必須要自食其力完成,我是不會幫他的,只有在他有疑問時,我會給他提示和指引。
阿凱是個有天賦的人,他靠自己啃原文書加上網路發問、找資源和練習,進步神速,他時常來向我發問,我當作是複習,也講解一遍,有個適當的人幫忙和指導是最好的,因為我以前在新手初期,也有個人這樣幫忙我。
阿凱說,他要再找個更正的女友,這樣他就會忘記失戀的傷痛,可惜直到畢業,他都沒找到,幸好他考到成大土木所,也算是不錯的結局。
第二位是小威,小威是個內向的邊緣人,我們是在民法的課程上認識的,小威是個記憶神人,他看過一眼的東西都記得,在大三的時候就考到律師的資格,他說其實系上的課程超過八成他都修過了,所以現在愛修什麼都行,只要上特定幾個還沒修完的必修即可。
小威說,他很想要一個女友,不過不想主動認識,我告訴他,不要順其自然,要主動找,追求和搭訕,否則等著一輩子單身老死。小威覺得我講的很誇張,可是當我問他交過幾個女友,他閉嘴了。當我問他跟幾個女生交流、說過話,他說最常說話的女生是媽媽,系上的女生幾乎都沒說過話。
我說法律系女生這麼多,他交不到肯定是他的問題。我告訴他,追求女生,臉皮夠厚,多獻殷勤就好,沒興趣就放掉,有興趣的再繼續來往,大網一撒,看剩下幾條魚還在就繼續餵養,再慢慢培養感情。
小威說他沒辦法,他沒勇氣跟那麼多女生互動,更沒有時間追求女生,之後出社會當律師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問他,他到底想當律師,還是想交女友,還是兩者都想。他老實回答當然是兩個都要,交女友是不強求。我說你不強求的話,那就甭交了。
過了一陣子,他終於下定決心。我告訴他,他必須要扮演一個新的人設。在他與女性相處的時候必須得如此。他不懂,我說因為你的人設是不可能吸引到女生,和女生好好相處的,與其改變個性,不如重新創造。
他想了想,如果只有跟女生相處時需要如此,他應該可以辦到。
他後來有沒有交到,我並不清楚,但有一次我看見他與班上的女生在說話,那散發的氣場和個性與我以前認識的他截然不同,不過僅僅一年的時間,能讓人改變如此之大。
我現在想了想,人生就是一直不斷失去和獲得,不斷學習和拋棄,你失去了一些東西,又會獲得一些東西。當你學習了一些東西,勢必要拋下一些東西。
我們一直在試圖扮演某個人,某種人設。這個人設可能很久以前就存在過,也可能是在你身上獨一無二的,但不管怎樣,在各種不同的場合,不同的人面前,那些展現出來的設定都不同。
我很早就忘記自己是怎樣了,不過我知道唯獨重新創造才是唯一的一條路,繼續緬懷過去是沒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