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男子站在大門內,小心翼翼的將頭探出門外,藉著晦暗不明的月光,看清四周是否有藏著任何怪物?
男子不斷的用力眨眼想看清周遭,但過於微弱的光線,只能讓他稍稍看清對面房屋的輪廓,顯然這樣的能見度對男子而言是相當不足的,於是男子豎起耳朵,仔細聆聽是否有沉重的拖地聲?
然而傳入男子耳裡的,是極其的寧靜,他僅能聽到風微微吹動樹葉或草叢所發出的沙沙聲,其餘的他完全沒有聽到,若平日裡出現如此寂靜的環境,必然會引起人們的疑惑,畢竟在這樣的鄉村之中,盡管是冬日,還是有些許的蟲鳴,或是夜行性的鳥類所發出的叫聲,但如今卻絲毫不存,如此怪異,卻完全不為男子所覺察,如今的他只想帶著愛人,快快地逃離這充滿未知與危險的屋子。
男子再三的確認毫無異狀後,便拉著身後的妻子逃也似的飛奔出去,那位妻子,也就是布魯太太,在離去的一刻卻滿懷恨意的望著屋內通往地下的門,深深地看了一眼。
對於布魯夫妻的離去,包恩並沒有阻攔,甚至他還感到一絲開心,從那怪物進門大開殺戒乃至離去,布魯太太就不停的用各種言語說服自己的丈夫,讓他相信再過不久羅莎也將轉變為怪物,起初她的丈夫並不太相信,但隨著布魯太太鍥而不捨的努力下,布魯夫妻揚言要先下手為強,布魯太太更是直接說出令人頭皮發麻的狠辣之言:「我看乾脆把羅莎的頭先砸碎,然後手腳也弄斷,這樣一來就算她變成怪物,對我們威脅也不大。」
盡管布魯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的妻子,但從他的眼神中,包恩能感受到布魯只是震驚,但並沒有反對,甚至能感到一絲贊同。
包恩知道若自己不快點做點什麼的話,這兩人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殘害羅莎,包恩從羅莎所躺的沙發後方撿起一根嚴重彎曲的撥火棒,盡管外型扭曲,但前端卻依然尖銳,包恩雖然自認能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撥火棒狠狠的刺向惡魔,但他卻無法狠心的將它刺向眼前的兩人,就算他們打算加害羅莎。
包恩死死的握緊手中的撥火棒,以隱藏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你們別亂來!要是你們敢亂來,我會先下手的!」
「村長,你難道被惡魔蒙蔽雙眼了嗎?羅莎夫人早已不是人類了!你怎麼還……」布魯太太臉上滿是擔憂,那副神情完全是為了拯救深陷泥沼卻不自知之人。
「村長大人,若你下不了手,就交給我吧,我會俐落點的。」布魯高舉著雙手,希望能讓包恩冷靜些,而他並不相信包恩看不出羅莎也很可能變成惡魔,在他看來,包恩會反應這麼大也是情理之中,畢竟誰能對自己的妻子下手,要是自己甚至寧願給她咬死也心甘情願,此念頭甫出現,他便深情的望了眼自己的妻子,這麼一眼更讓他認定,一定要將這個隱患消滅掉,以保證妻子的安全。
「你們瘋了嗎?羅莎都已經死了,你們還不放過她嗎?」包恩依然將撥火棒的尖端指著兩人,兩人的言語逐漸打消包恩心中的掙扎,若是他們真的敢亂來,自己會給他們好看!
「村長,你冷靜點,我……」布魯太太說話的同時,也緩步向前,試圖讓包恩將武器放下。
然而此舉卻牽動包恩此刻敏感的心神,撥火棒猛的一揮,鋒利的尖端,便劃破布魯太太的手臂,盡管傷口相當的淺,但布魯太太卻歇斯底里地喊了起來:「啊!救我,老公,快救我!我要被殺了,我要死了!」
布魯見狀,毫不猶豫地來到妻子身邊檢查傷口,很快的他便發現傷口並不深,他將妻子抱在懷裡,怨恨的瞪著包恩。
包恩自然見到布魯此時的眼神,但他知道如今已經回不了頭,便再次奮力一揮手中彎曲的撥火棒怒喊著:「給我滾!」
布魯看著包恩,心底深深的認定,包恩肯定是被惡魔迷惑了,於是他抱著妻子緩緩上樓,接著便有了開頭的一幕。
包恩看著兩人的離去,激動的情緒也逐漸和緩,他緩緩地來到羅莎身旁,深情的望著羅莎平靜而安詳的側臉,欣慰的笑容在他臉上隱隱浮現,似乎對於自己的這份衝動,感到滿意,因為自己保護了羅莎,盡管她已經不在了。
包恩貴在羅莎的身旁,並將手中的撥火棒,隨意的丟置一旁,正要牽起羅莎的手時,忽然他聽到身旁傳來「咯、咯。」似乎有些麼東西打開的聲音。
順著聲音望去,包恩發現在沙發底下似乎有一扇暗門,此門透著淡淡的火光,驚奇的一幕,讓包恩對於門內的一切感到好奇,於是他將沙發推至一旁,接著自己便打開暗門,明亮的火光,照耀著包恩的臉,此時的他眼神中充滿疑惑與好奇,而在他眼前的則是一條細窄的通道,陡峭的階梯只恰好一人通行,兩側點滿燭光。
包恩遲疑片刻,便止不住心中的好奇,步入其中,若在以往,包恩絕對不會步入這充滿未知的通道之中,但此通道卻有著一股魔力,吸引著包恩進入,此時的包恩有一種奇異的感受,這份感受與初遇貝絲時並無二異,隨著自己的前進,那份感受越加強烈,甚至他能察覺這此深處必然有什麼在呼喚著自己。
包恩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前方,卻忽略的在他身旁兩側燭火所照映出的影子,若他定神看去,必然會發現這些黑影,無不是自己遇過的怪物,甚至還有不少自己不曾見過的,但此時的包恩卻完全無視,他只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在呼喚著自己?是什麼在等著自己?
充滿好奇與原始的呼喚,恐懼不再是阻礙冒險的絆腳石,而是最芬芳的調味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