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02
當筆墨乾涸，我將什麼也不剩。
撰寫於 2020/11/25
前言
一段時間睡矇了，起來補齊 [隨筆#00] 吧。
以下是前些日子一個認識的人跟我分享的事，往後希望能以他的故事為基石，繼續寫下下一篇隨筆。
有鑑於逗點不敷使用，這次嘗試在部分處以全形空白作為幫助閱讀的語氣斷句，希望客倌喜歡。
封面附上與我不離不棄的老婆們。
一
我不記得我寫過屬於自己的作文，更不記得自己曾經以文字的形式 為自己發聲。
還記得 曾一度自以為獲得自由的我，悄悄鑽回打磨了自己十幾年的紙筆牢籠，只為了躲過必須為自己挺身而出的那一天。而這個選擇最後的結果就是 現在依然存在這個一如既往彆扭的 類似人類的生物。
我的筆 曾是為了 過去幻想的此刻而存在。
現在看來 毫無意義。
一點意義也沒有。
二
一想到過去自己的荒唐行徑，我便寒毛直豎。
那是在好久好久以前。
那段百無聊賴的歲月裡，面對始終感覺與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的題目種種，手卻自作主張動了起來。
明明兩眼無時不刻不渙散而失焦，理當寫不清一字才是。
但這還不嚇人。
不久後，停筆、收卷。
嘗試回憶一下方才所寫的內容，我卻什麼都不記得，只依稀覺得自己似乎賣弄了幾堂課前的文詞伎倆 多少縫縫補補的幾行、抄了忘記哪來的名言佳句 加減濫竽充數了幾段，然後畫下句點。
聽起來再日常不過了。
幾天後，收到了批改試卷，拿到一個跟心力開銷相比 收支不平衡的分數，我暗自竊喜。
幾周後，發生了類似的事情。收下試卷的我，依然自喜於這種不勞而獲。
這些都看起來沒有一絲駭人的成分在。
幾個月過去了，我還是不記得我有寫過任何一字。
這麼說也許太超過了，也許這段日子裡夾雜了想要為自己提筆的片刻，但我仍然沒有相關的記憶。
直到有一天，我看見了不知何時留下的的日記本、點開了手機記事本裡那久未訪問的紀錄檔。
我嚇傻了。
當場無語。
兩眼直瞪。
要說那些東西實在沒有什麼特別突出的地方，只是單純的、純粹的一些文字片段，是對這的世界上存在的自己抱持著的疑問、迷惘、譴責和一點鼓勵。
內容混雜無序，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能拿到那種寫作成績的人。
我驚呆了。
不由分說，本來我就意識到 自己是一個與社會上所有指標和評價相去甚遠的人，但這麼直接的受到屬於自己的一部分的衝擊，著實駭然。
所以我有真正寫過一字嗎?
假如有，那現在我有能力為自己發言嗎?
三
以上可以算是讓自己隨意歇歇的藉口，因為我已經畢業了，被過去包庇自己愚蠢愚行無數次的制度之母 給狠狠拽出家門，這次門關得緊緊的，已經不允許我找任何機會踰牆而返，所以現在的我應當為自己行文、為自己發聲。
但是我做不到。
也許我曾經大喇喇地擺出一張呆滯的嘴臉 望向陪伴我一同發傻的作文題目，死活就是擠不出個五百字。
但現在，沒有了那些陪著一起發傻的紙張書籍，我竟然一個字都寫不了。
「我該寫什麼？ 我想寫什麼？ 我能寫什麼？」
我不知道。
乾脆就不要寫了。
最後這個世界與我將再無互動，我也將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這樣就行了吧。
可是有一個人說不行。
那是你，也是我，是一個想知道 如果榨乾一個心靈上空無的局外人 可以換得什麼意義，想記錄 一個破壞世間等價交換平衡的惡鬼 的生平始末的人。
這樣的人不允許作為實驗對象的我途中放棄。
可是，我還是寫不出一字。
胸裡沒有懷揣一點墨水的人，又要怎麼與人、與自己交流？
四
要交流，首先要有話才行。
我不想管曾經寫下多麼符合社會定義的「優良」的文章，我只想做為一個利己主義者，向自己喊話。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開的了口，將沒什麼大不了的隻字片語記錄下來。
我不想在未來哪天 再次看見本文的時候 露出比過去數次都來要驚愕的反應；如果可以，我希望曾經的自己 能在看到未來積攢下的種種後 得出相反的心得。那將會是個同一種表情、不同種心境的珍奇體驗。
管他要說些什麼，我就想說早ㄤ啦！
後記
首先我想先提提以全形空白幫助閱讀云云。
老實說看第一眼實在有點格格不入，但打字時又因為覺得不加以分隔會很難閱讀，若是四處添加逗號又擔心會模糊句子焦點而覺得不大合適，才搞出這樣子的權宜之計。
但現在想想又覺得這的確是意義不明的舉動，僅僅是因為自己表達的不好才需要在文句間插入空白標註，不只讓自己無法更流暢的使用中文，也增加了客倌們的「無形」負擔，著實不是明智之舉。
這是我對口語和行文之間衝突的紀錄，在此忠實的呈現給客倌們，希望我的愚佞與冥頑不靈可以化作你的一個不起眼的經驗，並成為我曾在此存在的證明。
再來說說這幾天的現實。
先給大家猜猜為什麼這篇隨筆會誕生？
給各位一個提示：
不知道各位有沒有注意到，每次出來的內容多半是負面的，不是自責就是懊悔，幾乎看不見一點正能量。
那正確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每當遇上什麼躁鬱心理，體力精神又保持在無法藉由睡眠忘卻一切的時候，又或者是純粹不想做某件事，又或者做煩了、做累了、喪氣了、不想思考了的時候，一篇隨筆才會誕生。
事實上上一次隨筆也有透露出一點線索，只是這次撰寫時我更加確信了這點，在此文通篇一覽無遺。
而這次的情況有些異同之處。
一樣是在逃避，只是這次是因為不知道要怎麼填上那個上次提到的「發自內心的自我介紹」裡位難以填補的心靈空缺。
面對自己的歷史，我很難凝鍊出像樣的描述與總結，雖然已經完成首與尾還有部分中間已經大致奠定好方向，不過核心的部分一直像在摸石頭過河，到現在依然沒有出路。
我在逃避自己，也就是在逃離最後一個可以逃避的地方。
因此決定先去完成化物語音軌聽寫翻譯第一集的下篇，並連帶完成了本文，不過前者還沒有經過複檢校閱，也許幾天後再補全也不遲。
最後，希望自己能看清現實，然後以此寫下下一篇隨筆。
以上。
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