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
　　遠離你的線索 1
　　遠離你的線索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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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說，這關要這樣打，妳是不是白癡啊？滑鼠給我。」混血男人奪過滑鼠的時候，女孩舉起拳頭朝眼前的髮旋猛尻下去：「幹！很痛耶！小小年紀就打男生，還給男生烙下『印記』，真是齁，羞羞臉，小心沒人娶妳，嘿、咬我啊，不咬？那我先來！」男人逕自將她的身體抓至身前，原本打算朝胸前下口，還未動作就被對方餵了手腕。

　　女孩翻完白眼瞪著他說：「都讀大學了還這麼幼稚，我小學生嗎？還羞羞臉咧。」忍不住又翻出一記眼白，同時說：「說過多少次了，別像狗一樣啦。要咬咬護腕下啦白癡，是永遠記不住我沒十六歲嗎？」

　　然而，像大型犬嗑著骨頭的男人開始賣乖，拿她的手腕磨牙，磨得方式卻很可惡，她能清楚感覺牙齒是如何以緩慢的速度、反覆而輕柔地刷過手腕動脈附近的皮膚……

　  「很癢耶哈哈白癡！走開啦！」無法停止的笑聲持續到男人鬆口才止住；當她惡狠狠瞧著使壞的大傢伙，對方卻裝作無辜，一面轉移陣地向同樣可口的頸項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舐，用溫和無害的語氣說著：「向小燁說真的，妳今天怎啦……這樣會害我被吉吧，嗯？」偷看女孩的他，只看見不知何時出現的晶瑩弧線──匯聚成明亮而混濁的水滴、降落在自己的臉頰上──唇縫裡──

　　鹹鹹的。

　  「還不是那種事。」那倔強又無力的口吻令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好吧。許家男人就是賤。」女孩無預警地朝他最近的部位捶拳！男人於自己誇飾的痛呼聲中，只聽見女聲……「賤只能我說好嗎？好歹我也流一半的血。」

　　他又犯賤了：「可是親愛的，妳現在都姓向了沒差吧？當做孤雌生殖好了？」很假的童音令女孩氣憤、將留長的指甲扎進男人結實的手臂肉上、配著：「鄭亞博！你活膩了？我孤妳阿嬤！」的可愛八加九般調情幹話，他又舒服了，這回合仍是他老屁股鄭亞博完勝加九妹向小燁。

　　等幼稚的勝利感過去，這才使他想起正事：「別氣了，我輸我認輸。誒、我是不是該打給妳媽？妳媽生氣很可怕耶，我幫妳回憶一下喔：上次妳忘記打，結果害我被她打，還打到我肋骨斷耶。」見女孩迅速地轉頭、傳來憤怒的哼哼聲，亞博噘起嘴發出怪聲響，但女孩不屑看。

　  「唉。我打、我打。」放棄講更多的他拿起桌面的手機……

　　──掛斷電話。
　　他換個坐姿將女孩圈進懷裡，喉結凸起處於她後腦滑動，不耐煩的她急切地想抽離身體，卻被對方困得更緊：「妳媽又說到哭了耶；她說妳怎麼這麼傻，姓許的打給妳怎麼就自己過去了，也不跟她說一下，還說妳為什麼又心軟誒、誒誒！好啦我不說了，別哭，妳這樣明天要變金魚了。」

　　亞博厚實又如DJ性感的嗓音從身後飄出，將她滲透、包覆；以往這聲音能令她迷醉，如今卻沒能治癒苦痛。

　　伯母……伯母其實後面還說了別的，但他不想說──「要看著她吃身心科的藥，她有時會含著再趁你不注意吐掉。還有如果她真的想去那男人家住幾天，也可以。只是你也知道我會怕她又……還有小三會不會又對她……」

　  「亞博，我媽答應會幫我請假、跟老師解釋嗎？」作為剛剛不能離開對方的報復，小燁不安分地換著姿勢，最終選定亞博的喉結與鎖骨凹陷處、使勁用頭磨蹭他。

　  「有。」亞博感覺自己彷彿被催吐，臉上還佯裝無所謂：「她讓你在我這住幾天再回去，不過只幫妳請明天的假，之後還要去上課……」說著說著，他終是難以忍受、伸手將那顆做怪的頭移至肩窩擺好位置。看著鼓起雙頰的女孩不開心地蹙眉又氣消了：「還有，她很生氣妳爸又來挖牆角，說明天會去罵妳爸。」

　　雖然小燁已止住淚，但亞博的T恤仍被她臉頰上的遺痕沾濕，可不一會兒，就又好似未曾浸濕；感受高於自己的體溫，被人烘烤的女孩眼皮眨得越發慢，闔上的時間漸漸增長……「誒，別睡啊。」飄忽的聲音無法喚醒她。

　  「唉。真是的。這才像小孩子嘛。晚安……願妳一切都好。」不帶情慾親吻熟睡者的眼角，將她放進鬆軟的被窩裡、調整好光線，腳步輕巧地關上門……一個聲音差點嚇得亞博撞到門框。

　  「小燁姊睡了？」混血五官的女孩以一頭短髮的模樣在門旁看他，亞博撫著心臟舉手佯攻說：「幹！差點沒被你嚇死！唉……別說了，又是姓許的。」說完，緩過來的男人揉著對方頭頂的軟髮，嘴裡滿是：「我有妹妹真好、妹妹真可愛」等很可怕的話。

　  「他怎麼不死心啊。不是當初和小三走的時候很乾脆嘛，最近一直來找小燁姊真的很煩耶。」亞博寬大的手掌根本把她的腦袋當絨毛在摸，嘴裡的話變成了：「我妹的頭髮好像絨毛娃娃，跟絨毛一樣軟一樣舒服耶，好棒。」這讓她氣得打開那雙手：「齁哥！說過多少次別摸成這樣啦，很像變態耶！而且我有時候也想當回『弟弟』啊。我們不是約好，如果我短髮你就要叫我弟嗎？」

　  「對！我忘了，唉、抱歉啊。都忘記你貧乳了。」剛說完又被她抓雞雞，亞博痛得直呼：「我錯了！原諒我忘記你下面的屌，我親愛的『弟弟』！可愛的亞換換啊，別氣了好嗎？」驚覺自家兄長又在耍白癡，自己怎麼這麼沉不住氣陪他起鬨，鄭亞換鐵著臉直接回房。

　　遠遠地，亞博看著纖瘦的背影眨眨眼說：「你是不是又長高啦？這樣女裝有很多會穿不下吧。我再找人做新的？」亞換猛地僵住，頭也沒回應了聲，又同手同腳地回房。目睹這一切的哥哥愣住，半晌扶著牆、笑聲只剩絲絲氣音。

　　捶著胸、呼吸終於順暢，關掉客廳的大燈，他將桌上的菸灰缸拿至陽臺……木倚上，煙霧隨著微小的鵝黃燈泡串舞蹈、散開，融成獨特的朦朧光景。無月又遭雲層覆蓋的夜色唯有人造光能破解，這贗品般的景致稍稍沖散他的不安。

　　又吸吐了幾口，颳過的風使他冷靜沉思……忽然間，亞博的神情一改輕鬆、牙關咬緊，小燁先前的不對勁開始浮出水面──真的是因為生父才這樣？是不是……

　　小燁妳是不是想藉此來逃避自己的人生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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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篇
　　遠離你的線索 4
　　遠離你的線索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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