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這麼快……我連動手都還沒動手……真是群膽小鬼。」
接著毗喇貢將目光移至黑髮少女。
「──指使打人的是妳嗎?」
被問道的黑髮少女不知所措起來,開始急慌的搖搖頭,接著也拔腿就跑,甚至邊跑邊大喊──
「不……不……不……對不起呀呀呀!!」
不知在向誰道歉,應該是被毗喇貢的氣場震懾到,導致精神錯亂什麼的。
來不及將對方叫回來的毗喇貢,只好將目光移至最後一個人,也就是面前這個名叫昱晴的金髮少女。
「那麼就是妳囉,泡泡。」
「──就說不是飛天小○警了!!」
毗喇貢緩緩的走向昱晴。
「死到臨頭還敢這麼兇,講話還給我帶嗶聲,我看妳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囉?泡泡。」
昱晴跟著毗喇貢步調的節奏,一步又一步的慢慢後退,光用肉眼看,就能看出她對毗喇貢的恐懼程度已突破極點。最後被自己的腳絆倒,直接跌坐在地上,她想順勢站起逃跑,但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毗喇貢已經蹲在她的面前了。
「你……你敢動我的話……我……我爸爸是不會放過你的……!!」
嘴唇顫抖,樣子慌張,整個人又害怕又不知所措,只能靠著虛張聲勢增加自己的膽量。
但毗喇貢並不吃這套,畢竟祂是神,除了上法庭之外,不管對方是誰,是什麼東西,祂都不怕,更明瞭的說法就是祂天不怕地不怕。
「令尊是誰?」
昱晴吞嚥口水。
「是……是……某某某家公司的超級社長哦!!」
近距離下的對視,在這種如此尷尬又壓迫的氣氛,昱晴欲言又止起來,但看到昱晴這樣的凡人,如此傲氣騰騰的透露出自己父親是何人,毗喇貢馬上回道──
「某某某家公司的超級社長?誰?是很偉大的傢伙嗎?是具有影響力的傢伙嗎?還是這個世界最強的傢伙呢?嗯?」
「……全部都是!我爸爸還是這個世界最偉大的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世界首富,你要是敢動我,保證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被毗喇貢那樣問道的昱晴又激動又不知所措,全身上下不斷顫抖,像倉鼠一般,單靠肉眼就能看出她那明顯的焦躁不安。
「啊啊,是嗎是嗎,原來是個這麼厲害的人啊。」
毗喇貢伸尾指挖了挖發癢的左耳,一聽到昱晴對自己父親的誇張吹捧,祂只想左耳進右耳出,畢竟這種說謊不打草稿的話,毗喇貢根本不屑聽。
「還有還有!我爸爸可是出了名的──……」
昱晴繼續說道,一堆奇怪的吹捧話幾乎都搬上來,好像說上癮了一樣,完全沒有要打住的意思,天真的昱晴以為毗喇貢會因此感到害怕,殊不知,身為神的祂哪可能會怕一個凡人呢?
「是是是,好厲害,我他媽的好怕喔。」
兩個你爭我吵,場面非常無厘頭。
「不好意思……」
還待在一旁的遊民,看著兩個沒完沒了的爭吵著,便問道──
「……沒我的事……我……我可以回去了嗎?」
「當然,你可以回去了。」
聽到遊民這樣問道,毗喇貢便點點頭讓他回去,畢竟也沒其他事要找這個遊民。
「──啊對了。」
看到遊民身受著傷,一個附有正義感和慈悲心的神怎可能就這樣讓他離開呢?於是毗喇貢立刻走上前幫他治療。
「那個……還有什麼事嗎……」
「────」
毗喇貢二話不說,伸手輕放在他的肩膀上,遊民全身散發出光芒,下一秒,光變成了一朵朵的鬱金香,紛紛從他身上凋謝在地。
原本被鬱金香遮住的雙眼,終於一清二楚,而在他的第一眼,是站在自己面前擺著微笑之顏的毗喇貢。
他全身變得一乾二淨,不管是傷口還是髒漬,幾乎消失不見,就連衣褲也像新的一樣。
一滴淚水從遊民那銀河般的眼睛流落下來。
「啊、啊、啊──啊啊────」
遊民放聲大叫,中氣十足,甚至整個人在毗喇貢面前跳起了月球漫步。
毗喇貢絲毫不動,沒有做出任何舉動,繼續擺著祂那慈祥又不失禮貌的微笑臉蛋,站在原地。
接著,遊民跪在了毗喇貢的面前。
「啊啊──明明天色是黑夜,卻能感受到宛如白天的溫暖和明亮,明明累積了不少壓力和痛苦,身體卻宛如重生般的快活,這是何等的舒服,何等的愉快啊──你是神明大人嗎,先生,你是神明大人嗎!!」
毗喇貢點了點頭。
「我的靈魂、我的心情、我的身體都充滿著鬥志啊啊啊!!」
原本愁眉苦臉的遊民,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活潑起來,的確如同他所說,真的重生了呢。
「不行了,一股勁衝上來,我要賺錢,我要工作,對了!我還有夢想,雖然有些突然,但還是謝謝你!神明大人──告辭!」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只留下一聲對毗喇貢的道別,空氣中瞬間少一份熱鬧感。
「…………」
寧靜之際,站在後方的昱晴整個人目瞪口呆,顯然是因為看到上一秒前那令人不解的畫面而陷入永無止境的疑惑。
毗喇貢轉身,緊握雙拳,拖著沉重步伐一點一點的走向昱晴,看起來情況非常不對勁,所謂的笑裡藏刀?但祂卻沒有散發任何殺氣。
重點──毗喇貢依然擺著笑臉,好像戴著微笑面具一樣,整個詭異至極。
不知是故作出來的,還是發自內心的,然而,這位金髮少女──昱晴並沒有任何想逃跑的意思,應該說,她根本沒察覺到眼前那個穿著老土西裝的傢伙──毗喇貢,正載著詭異氣息一步又一步的逼進自己。
直到面對面,時間和空氣宛如凝結般的戛然而止。
「……剛剛那個遊民是──」
「噁嘔嘔嘔嘔────!」
還沒說完,毗喇貢雙手扶著昱晴的肩膀,接著就莫名其妙的從口中吐出滿滿的彩色穢物。
此舉動不僅打住了昱晴接下來準備問道的疑惑,更讓昱晴飽受陰影級的精神攻擊。
「呀啊啊啊啊!!」
正確的反應,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反應,這也讓毗喇貢大概了解到凡人對噁心的驚嚇指數是多少。
話是這麼說,不過毗喇貢並沒有將穢物吐在昱晴的身上,而是吐在地上,畢竟毗喇貢不想給一個凡人更強大的精神攻擊和心理攻擊。
下一秒,毗喇貢雙腳癱軟的跪倒在地,面色蒼白,表情難受,神也會如此失態?不,用看的就知道是因為使用奇術的關係。
「……哈……哈……哈……沒……想到……只使用0.5%……就這麼……難……受……哈…………」
唾液吞嚥,毗喇貢雙眼無神的抬頭看著昱晴,昱晴也滿臉驚恐的看著毗喇貢。
「我……你……剛……呃……事……可……沒事……你…………」
「──你到底想說什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