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女向注意
某個時空,某個本丸的審神者與被被的故事
文筆有些渣,希望有傳達到我想表達的氛圍(つд?)
那脆弱的身軀傾倒在自己懷中,緩緩失去該有的溫度,即使用手拼命壓住她的腹部,鮮紅炙熱的液體還是鑽過指間的縫隙肆意流出,一陣惡寒攀上背脊,理智不斷拒絕眼前所看到的事實,周遭景物、喧囂聲逐漸遠去,只聽見自己顫抖的呼吸與激烈跳動的心臟。。
「啊哈、哈……不小心……搞、砸了呢……」
她面容因痛苦扭曲卻還是勉強撐起笑容,明明連說話都很困難了,語氣卻輕挑得和她平時惡作劇被發現時沒兩樣,彷彿只是什麼細枝末節的小事。
「——主、我……」
騙人的,這不是現實,我不相信,不願去相信。
無法思考,腦袋一片空白,彷彿被恐懼掐住喉頭,只能吐出片段不成句子的零散音節,傻愣在原地。
「不是該、哭喪著臉的時候吧,這樣我可是沒辦法放心的闔上眼啊,初期刀大人……」
「別說傻話!現在還來得及,趕快回本丸……沒錯,只要回去接受治療的話一定——」
與其說是在鼓勵她更像是在對自己訴說般,一次又一次說服自己,即使戰場看過無數生死所累積的經驗本能地告訴自己真相,我也裝作不知情的忽略。
只見她閃過一絲悲傷,隨即使盡力氣地抬起手捏了捏我的臉頰,堅定的視線戳破我空虛的謊言,溫柔但不容許有任何反對的聲音說道
——振作起來,帶著其他人回到本丸,這是命令……現在的你一定沒問題的。
「——??!」
山姥切身體猛然一陣,張開了緊閉的雙眼,撞入視野的是面容布滿不安的審神者。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你睡到途中突然一臉痛苦地呻吟,但不管我怎麼叫都醒不來,害我好緊張呀!」
「睡……?」
還陷在方才的情境令山姥切摸不著頭緒,短短的句子他花了十幾秒咀嚼才終於理解,手腳的知覺也緩緩恢復,後腦勺傳來柔軟有彈性的觸感讓他想起來自己躺在審神者腿上睡著的事實。
「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嗎?都滿頭大汗了?!?/div>
她邊說著,邊用手指輕輕撥開山姥切因冷汗而有些濕漉的金色劉海。
「夢到你……受了很重的傷……」
山姥切緩緩坐起身,不自覺地反芻起剛剛的場景,心臟就像是被誰狠狠抓住般疼痛,難以呼吸。
「令人討厭的噩夢呢,但是不用擔心,那只不過是個夢而已?!?/div>
審神者像是要驅散他的不安般勾起微笑,隨後忽然兩眼發光,展開雙手說道:
「你看!我現在不是還活蹦亂跳的嗎?不信的話,可以抱住我確認看看喔。」
「…………」
「呀啊!誒?原、原本只是打算開個小玩笑的……」
山姥切沒有任何猶豫,眨眼之間就將她拉進自己懷中緊緊抱住,儘管知道她明顯因為預料外的舉動而僵住,但現在如果不這樣做自己就難以安心下來,那副光景、鮮明的觸感,真實到即使知道是夢一場身子仍止不住發抖。
「……放心吧,這裡不會發生任何山姥切所害怕的事?!?/div>
審神者猶如安撫哭鬧的孩子般,反覆地說著「沒事的。」輕拍他的背。
被各種情緒占盡思緒的山姥切此時無法注意到,她溫柔的聲音中帶著一縷落寞。
「抱歉,剛才腦子一片混亂……」
「別在意,換作是我也一定會慌張的,不過大家不是常說嘛,夢見死亡反而是好運的前兆喔!」
「說的……也是?!?/div>
深思下去大概也不會有結果吧,如此想著的山姥切停止繼續鑽牛角尖,心裡頓時輕鬆不少。
「對了!作為轉換心情,我們去看看後院的紫苑,現在開得正美呢!」
說罷,審神者興高采烈地拉起山姥切的手來站起身,與之相反,他顯得有些困惑。
「紫苑?距離要開花還要一段時間吧,上禮拜才種的不是嗎?」
「呼呼,你真的是睡昏頭了呢,自從我們一起種植那天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不過也是,對付喪神來說或許是轉眼間的事也說不定?!?/div>
「是……這樣嗎?啊啊,應該是我記錯了,走吧?!?/div>
她都這麼說了,那就一定是那樣了吧,山姥切不禁這麼想著。
和她一起總是會忘記時間的流逝,最初與她相遇,兩人處在過於廣闊的本丸,直至同伴越來越多,沒有一天不吵鬧的日子,每個回憶都彷如昨日依然歷歷在目,回過頭望去卻早已共度了好幾年。
「話說回來,今天天氣真是不錯~我最喜歡的季節果然還是秋天,不會太熱也不會太冷。」
兩人漫步在小石子鋪成的小道,時不時可以聽見遠處樹上鳥兒的鳴叫,水池流水傳來的清涼聲響,像是要去遠足般興奮的審神者拉著山姥切的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而且有非常多好吃的甜點,對吧?」
「哦,不愧是山姥切,真內行?!?/div>
「你以為我當你的近侍多久了。你以前也說過,整山開滿楓葉那黃澄澄的風景非常吸引人?!?/div>
「是呀,而且落葉還能收集起來烤地瓜!呼呼,讓人想起之前趁清光和安定打掃院子時曾和他們一起偷偷烤地瓜來吃的事呢?!?/div>
「結果還是被和泉守他們發現,演變成烤地瓜大會就是了。」
「哈哈哈,大家都太敏銳了,想瞞過都難,不過也是很有趣的回憶?!?/div>
審神者轉過身面對山姥切,有些撒嬌似的說道:
「吶吶,再來一次吧!但這次是只有我們倆,雖然和大家一起很開心,但和山姥切一起又是另一種樂趣,好嗎?」
「當然可以啊,不過要先去買地瓜才行?!?/div>
「誒嘿嘿,謝謝。我啊~原本就很喜歡秋天,但是最近又變得更加更加喜歡了,山姥切知道為什麼嗎?」
審神者邊說邊不知為何稍稍紅了臉頰,山姥切努力摸索著記憶,雖然不確定,但看著她的樣子,原因應該只有「那個」了吧。
「你是說……在亭子的那件事嗎?」聽到山姥切的答案,她綻開羞澀的笑容輕輕肯首。
那個特別的日子,直到現在依然清晰的印在他的腦海裡。
在大家半支持半看戲的熱切關注下,我在被紫藤花包圍的亭子裡,鼓起了畢生的勇氣與她告白了。那瞬間她驚訝地睜大雙眼,隨即雙頰染上緋紅,取代不爭氣的言語用力地猛點頭,過於拼命的模樣讓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如此可愛,高昂的情緒驅使著我環抱住她的腰,在她柔軟雙唇留下只屬於自己的印記,那甜美的時刻即使現在回想起來依然令人怦然心動。
「那天,我覺得自己大概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每到秋天總是會想起那件事,所以就變得更喜歡這季節,不過……說實話,不管是冬天、春天還是夏天都開始漸漸不覺得厭煩了,只要和山姥切在一起,每個季節都有不同的樂趣,每天都變得令人興奮不已?!?/div>
——我大概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山姥切腦中模模糊糊的浮現起另一段與她相處的畫面,耳際邊回盪的聲音與她方才說的話重疊起來,一瞬間還來不及看清這段迷離的回憶,它卻又匆匆溜走。
說了一番熱情告白卻沒得到對方回應的審神者,不禁投以疑惑的視線,山姥切這時才回過神來,放棄思索剛感覺到的違和感道說:
「……我也是一樣啊,開心到不禁希望時間永遠凍結在這一刻?!?/div>
「笨蛋,就算今天結束了還有明天,明天結束也會有後天,只要你期望我會永遠在你身邊,這份幸福永遠不會改變?!?/div>
「這是我要說的臺詞,讓我陪在你身邊吧,不管是多遙遠的未來?!?/div>
「呼呼,接下來也請多多指教?!?/div>
「啊啊,我才是,請多多關照?!?/div>
我以——打—,山——切——,——喚——吧!
猶如天神下指似的,一道充滿威嚴且冰冷的聲音直接在山姥切的腦中響起,只可惜這聲音像壞掉的收音機般充斥著雜訊,只聽得見殘破不堪的字句。
「???妳有聽見剛剛的聲音嗎?」
「聲音?」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好像叫了我的名字,可是太模糊聽不清楚。」
「啊啦,才剛熱烈的重新告白完,這麼快就出現新的情敵嗎?」
「別說傻話了,又不是什麼少女漫畫,大概是我聽錯吧。」
「這樣啊,那還真可惜,難得我燃起幹勁了呢?!?/div>
雖然嘴上如此說著,不過審神者臉上卻不見一絲失望的表情,反而還勾起有些戲謔的微笑。
「即使不燃起勁,我的心意也不會改變……我是只屬於妳的東西啊?!?/div>
說此話的同時,山姥切輕輕挽起審神者臉頰旁的一縷黑髮,在上頭落下一吻,殊不知這猝不及防一擊確確實實的給了審神者的心臟來了個重擊,只見她像缺氧的金魚般嘴巴一張一閉,隨即滿臉通紅。
「啊……??!到、到花圃了呢~」
心慌馬亂的審神者用眼睛的餘光瞄到目的地的花圃就在不遠處,那麼!此時唯有三十六計走位上策了,彷彿找到逃生出口般,她急急忙忙從山姥切身邊跑開,而山姥切也沒繼續追擊,只是帶著滿意的笑容看著她跑走。
穿過種植蔬果的農地,在其旁邊不遠處的角落,有著用灰白色石磚堆砌成的長方形小花圃,深淺不一的朵朵紫色小花盛開在陽光下,伴隨著涼風搖曳著其嬌小的身姿。
審神者蹲在花圃旁與其說是在細細觀賞著花兒,更像是在等待臉上的熱意退去而無心地盯著,看著這景象方才感覺到的違和感又再度湧上山姥切的心中。
「大家都已經準備好在等妳了。」
邊急沖沖地走在本丸各處邊思索平常審神者常待的地方,最終我在花圃旁看見蜷成一球的她,聽見我的聲音,她急忙站起身來。
「抱歉,我想說在出陣前看一下花的狀況?!?/div>
「才剛種不是嗎?」
「是沒錯啦……只是想趕快讓山姥切看到它盛開的樣子?!?/div>
她瞄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花圃,又回過頭來回應我,帶著有些靦腆的笑容不好意思地用食指搔了搔臉頰。
「用靈力應該可以讓植物快速成長吧。」
「不行~那樣就沒意義啦!」
我無奈地笑了笑,看著那還未冒出新芽的土壤道說:
「那就只能乖乖等了。我記得種下去的是……繡球花對吧?」
「是呀!像一顆一顆青紫色小球一樣,很可愛喔。」
「它的花語是什麼?」
「這個嘛……」她右手底在下巴思量了數秒,繼而露出惡作劇般的邪笑。
「如果你等等出陣拿到譽就告訴你?!?/div>
隨著記憶鮮明的回放在腦中,山姥切感覺太陽穴傳來一陣一陣的抽痛感,用單手按住頭的同時,對著眼前那名少女的背影道:
「不對……我和她一起種下的是『繡球花』才對。」
疑似審神者的少女聽到山姥切的質疑回過頭來,表情卻沒有一絲驚訝,反而是露出人偶般的僵硬笑容,目光中感覺不到任何感情的波動。
「哈哈,你終於想起來了啊,真令人高興?!剐┰S嘲諷的語氣令山姥切感到從未見過的冰冷與陌生。
「我還擔心要是你想不起來,我接下來該用什麼方法喚醒你的記憶。」
她邊說邊伸手摘起一朵淡紫色的紫苑,微微瞇起的眼睛,如同透過此花在緬懷著遠方的某人般,淡淡地繼續說道:
「她說過她很喜歡繡球花的花語,令人惋惜的是沒來得及聽她親口說出,不過在翻找記憶的時候偶然看到一個蠻符合現狀的花,我就順手用來試試看了?!?/div>
「你到底……是誰?」
「如果你真的打從心底想知道的話,我會回答你?!?/div>
——當然是想知道??!
原本該如此反駁的山姥切,此刻卻沉默不語。
我……忘了什麼?
焦慮一點一滴聚集起來在心頭成了不詳的預感,腦中曖昧的記憶如浮上水面般逐漸清晰,隨記憶開始明確,胃液開始翻騰,恐懼與痛楚形同荊棘從腳下纏繞而上,直至全身捆得他無法動彈,難以呼吸。剛剛惡夢也好,寂靜到詭異的本丸也好,有既視感的對話也好,暗示的話語也好,全部的全部……
我——早就應該明白的。
只是裝作沒注意到的樣子,忽略本該認知的現實,而只願看見對自己有利的美夢。
——「現在的你一定沒問題?!?/div>
當時如此堅定述說的妳,看見現在的我會說什麼呢?肯定會大發雷霆吧……但是,如果這樣能再次見到你的話,被責備或許也不錯。
「我……果然……」
對面露出苦痛表情的山姥切,少女上一秒的冷漠彷彿是一場騙局般,僅僅是帶著和審神者一模一樣的溫柔微笑,即使山姥切沒把話說明,也如已經知曉一切般的默默地點了點頭。
「選擇沒有對與錯,或許逃避也是另一條道路?!?/div>
她緩緩走到山姥切面前,伸手輕輕抹去他眼角的淚珠。
「主……留在我身邊……不要走?!?/div>
山姥切戰戰兢兢的環抱住少女的腰,深怕自己一不注意她就會從懷中消逝似的。
「無論重複多少次都行,直至您滿意為止,我都會陪在您身邊……我就是為此而創造出來的東西?!?/div>
不論是審神者低喃般的聲音,還是自己臉頰上那熟悉的溫度,都將山姥切內心的不安徐徐吹散,他緩緩閉上眼將自己的身體委託給懷中的審神者。
『吶,——
再一會就好……直到我能釋懷,拿出勇氣面對一切的那天,原諒我沉溺於此吧?!?/div>
山姥切不禁在心中喊著她那惹人憐愛的名字,隨後與逐漸瓦解的意識一同墮入虛無。
在一座陳舊的本丸中,一對男女正處理著眼前快堆一成小山的刀劍。
「喂!這把也不行啊。」
女子語帶不快地將手中的刀隨手丟給身後的男子,他接過刀確認了一下後便發出「啊~原來如此」的低聲呢喃。
「嘛……這也是無可奈何啦,根據報告上任審神者和這把『山姥切國廣』是戀人關係,現在應該是受了相當大的打擊而把自己關在神域裡吧?!?/div>
男子聳了聳肩,把其和其他不能召喚的放在一堆,沒有意識到他的話挑起了她的不滿。
「無可奈何……嗎,哼,從一開始就不該投入過多感情,那只會成為束縛對方的枷鎖而已,他們是為了守護歷史而存在的道具,要是因為感情而無法完成使命,豈不是本末倒置?」
「哈哈哈,我並沒有打算對您的價值觀說三道四。不過您看,不是有人常說『愛的力量會讓人變強大』之類的?!?/div>
「那不過是故事裡的漂亮話罷了……現實,才沒那麼簡單?!?/div>
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女子這時忽然弱了下了,讓男子不禁想調侃地問『哦?難不成是經驗談嗎?』,不過問了肯定是會被她如獵鷹般狠狠瞪著,最後還是選擇作罷,畢竟他可不想拖延自己的下班時間。
見男子沒有回應,她也沒特別在意,反而又轉了個新的話題。
「話說,那些無法召喚的刀,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拿去分解成資源?」
「不不不,拿來分解有些浪費,政府會『回收』拿去做更好的利用。」
「哼~是喔。」
對於男子的敷衍回答她並沒有特別在意。
即使知道了大概也不會跟自己有關,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她心裡如此想著。隨即又從眼前拿起一把刀,重複著已經唸過好幾遍的臺詞,試著將沉睡中的付喪神喚醒。
「分かってる 知っている 偽りの世界
我明白 也清楚 這不過是虛偽的世界
それでもいいの分かっている
但即使如此我也甘願接受」
故事是從這兩句歌詞想到的,出自橋本みゆき的幻想樓閣,有興趣的可以試聽看看: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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