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認為自己應該把他給拴上,為了我自己的安全著想,真該把他拴在牆上之類的??晌译m有這個想法,卻一直出於連自己都不清楚的原因而沒有付諸實行。
我一一卸下鐵皮門上厚實的鎖具,並且盡力不讓那些金屬落地時發出太大的聲響。
直到門把手被握到與我的手掌溫度相當,深吸一口氣之後,我才下定決心要施力向下。
這扇門通往的是我家的地下室,一個陰暗、潮濕,卻寬敞的地方,那裡的設備一應俱全,可以當作一個人的生活空間,以及,通往一個我想鎖住的秘密。
我想我是該慶幸自己家住得算得上偏僻,「鄰居」相隔的有些距離,所以他們不大能聽見我家所傳出的聲響,甚至不關心我這個人是否還住在這裡。
一手壓著門把手半開著門,一手探向通往地下室樓梯的牆邊摸索電燈開關的存在並且按下。要我自己來說,是熟練,卻依舊參雜些許的猶豫。
首先我得確保當我轉身蹲下去端置於離我腳邊有些距離的飯菜時,他不會對我造成生命危險。
燈光閃閃爍爍,最後穩定地維持著冷冽的白。沒有聲響,我鬆手,輕輕在門板上推了一把。
視線順著門扉敞開的角度深入地下室,很快地便發現了他正佇立於樓梯的那一端。
他,他已經不像人類了,在我們互相折磨之後。
他曾說過想要殺掉我,依他的話來說就是「因為我太過喜愛你,所以想要把你給殺了」。
於是乎,他快步地衝上樓梯將我給壓倒並跨坐在我身上。還好我有刻意控制倒下的方向,壓壞盛裝飯菜的瓷器可就不好了是吧?雖然我也不會管現在的情況叫好。
他的手掌落在我的頸部,施出的力量估計是要勒死我吧。可是眼神卻相當地溫柔,不,那是一種幾近變態的溫柔,我很清楚這一點。
我沒有做出一般人遇到這種事該有的掙扎,或許是習慣了,我想。接著將手探入白袍的口袋,我找出預先準備好的針筒,並撥開原先包住針頭的沾了酒精的棉花,對準他掐著我脖子的手臂上突出的青色血管刺了下去。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抱著怎麼樣的心情按下針筒的推桿的。
腦海深處有一道遙遠的聲音響起,輕佻的、肅然的:「其實只要你想,整個世界都是你的囊中物?!?/div>
早知道會這樣,方才小心翼翼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給他注射了鴉片,混著生理食鹽水,極少量的鴉片。麻醉鎮靜劑的一種,會讓他感到困倦,這能使他變得溫順。變得……稍微像正常人類。
感知到頸部所受的壓迫漸漸減少了,我輕咳了幾聲,喉嚨擠出的聲音還有些沙?。骸改恪愫昧藛??」
雙手撐在我身側冰冷的石磚地上,他沒有應答,卻唏哩嘩啦地哭了起來。眼淚一滴滴的落上了我的衣襟。其實他大可以就這麼趴在我身上哭的。
如果是八年前,我大概想都不敢想自己會有那麼不在乎自己身上整潔的時候。
我們是從何時,變成這副德性的?
後記:
晚安,給大家帶來了這麼一個有點病態感的故事。
其實這是我一直想寫的東西,從升高一暑假的時候的暑輔哼著Partners in crime想到的一個構思。然後也一如既往地沒有設定角色的性別,但是歸類在BL/GL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