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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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９０、帝都四點襲擊（七）
體能上的差距雖然完全逆轉，但魔法的差別依舊還在。
這點仍是內瑟斯的極大優勢。
陰影環繞著四周，陽光從校舍的樓頂斜下映入庭院中央。
被蓊鬱花草環繞的王與士兵，奉獻了一點腥紅的血斑，點綴在這塊綠地上。
拚死一搏的豹王重新站起，旗開得勝的士兵卻負傷跪下。
「……不夠深嗎？」
薩巴齊歐捂著喉嚨，佈滿他整隻手掌的鮮血已經停止流動。
畢竟是負傷情況下的反擊，縱使沒有躲開，內瑟斯的利爪也無法深入薩巴齊歐幾分，這是另一個現實，也是〈因果修正〉後的結果。
「咳…咳咳……」傷口即使做了應急處理，已經嗆入氣管的血液也不會消失。充斥滿嘴不甘的鐵鏽味，薩巴齊歐著實被內瑟斯擺了一道。
只是，經過第二次的對壘，形勢又出現了點變化。
ＭＰ：２０７６／２５６０。
『還有六次。』
薩巴齊歐擦去嘴上的血跡，因專注於思考而不慎留了一絲殘紅。
強大的效果，意味著大量的消耗，這就是〈因果修正〉的短板。
當然對於神槍亨米爾那種魔法天才來說，一次３００左右的魔力消耗只能算極低，但若是一個沒修練過的普通人，其ＭＰ總量了不起才７、８００，最多只能使用兩次強大的〈因果修正〉，如果能使用的話。
內瑟斯目前沒有趁機追擊，就是因為在戒備薩巴齊歐的魔法，並且從他受致命傷才會發動〈因果修正〉這點，也恰巧說明了使用該魔法的時機必須要慎選。既然沒有其他條件，那麼原因就很有可能是次數限制了。
『不，保險點算上自然回復跟拖延時間的話，還剩餘八次。換句話說，是我的一條命，對上神獸的八條命嗎……』
明明正確地判斷了局勢，卻只發覺對自己的不利，這便是位居第二的教堂之槍其強大。
薩巴齊歐再次豎起手上的細劍，左手比出劍指的手勢，並將大拇指立於食中指之間。
「〈幻象騎兵〉。」
灰髮軍人的身影從神獸的面前消失。
當他再次現身時，神獸的耳朵清楚地捕捉到了腳步的踏聲、布料的摩擦和劍身的晃動，從背後傳來。
內瑟斯轉身，看著銳利的銀色劍尖朝自己刺來，剛才戰鬥的歷程卻歷歷在目──這一切從聽覺的接收再到視覺的目睹，究竟有哪些是真實？哪些是幻象？
該攻擊嗎？還是該警戒真正的攻擊？
『思考這些，沒有意義。』
神獸挺身向前，以毫釐之差擦過了薩巴齊歐的突刺，灼熱感從左眼瞼下傳來，彷彿是在揭曉答案。但早在判斷到底是不是幻象之前，內瑟斯就已決定了出手攻擊。
他的利爪貫穿那整齊緊實的軍裝布料。
「連痛覺都能偽造嗎！？」
內瑟斯的左眼下並沒有傷口。
真實的利刃從他的右後背刺入，橫向穿過肝臟、胃與肺的交疊處，最後從左肋間帶著鮮血刺出。
忍著劇痛，內瑟斯轉身振臂一揮，卻與薩巴齊歐對上了眼。
──對方的架勢出乎意料地高。
「你會故意避開這手，對吧？」
原打算從薩巴齊歐頭頂掠過的爪擊，卻扎實地擊中了他的側腦，將薩巴齊歐連人帶劍擊飛。
刺中這劍的薩巴齊歐故意不壓低身姿，主動承接內瑟斯「沒打算」擊中的攻擊。
「咕！〈因果修正〉！！！」
金色魔法陣躍遷至空中，逆轉了剛才的結果。兩人皆恢復無傷。
ＭＰ：１８０５／２５６０。
『第三次。』薩巴齊歐的盤算成功消耗了對方。
『難道……？』
內瑟斯還未重整態勢，薩巴齊歐已再度來到咫尺：「還沒完。」
憑藉著豹人那超常的反應速度，內瑟斯以雙臂擋下薩巴齊歐突來的掌擊，然而這掌卻使其雙腳騰空，向後飛去、撞上庭院中一棵堅實的樹幹。
趕緊翻身的內瑟斯閃過了薩巴齊歐飛來的肘擊，樹幹如細枝般乾脆地攔腰折斷。緊追著內瑟斯的細劍擦過他的胸口，在銀甲的表面劃出一道筆直的刀痕。不論內瑟斯如何逃竄，薩巴齊歐都會及時跟上。
相較於使用〈幻象騎兵〉來欺騙對手，薩巴齊歐似乎改為了以猛烈的攻勢為主。
『積極進攻的原因是……』
正當後撤的內瑟斯如此想著時，追擊的薩巴齊歐卻又擺出了手勢。
「〈幻象騎兵〉。」
詠唱、手印、魔力的凝聚，三者全齊。
眼前的身影沒有出現任何變化，無法判別其究竟是否真實。但那不重要，內瑟斯只需主動承受傷害，並且擊出沒有命中的攻擊即可。
薩巴齊歐的劍刃刺入內瑟斯的身軀，後者則以利爪掠過前者的側臉。
然而，內瑟斯的指尖卻有異常扎實的觸感。
──這個灰髮男人是假象。
本尊，就在假象的後方。
在真正的薩巴齊歐的喉嚨被割開的同時，他的劍刃也斬斷了內瑟斯幾乎九成的脖子。
ＭＰ：１５２４／２５６０。
無聲地詠唱，〈因果修正〉第四次發動。
『剩餘……五次，算上自然回復是六次。』傷口消失的同時，薩巴齊歐再度轉身追擊。
而內瑟斯只得再次拉開。
『他果然……察覺了嗎！？』
──薩巴齊歐已經完全知曉了〈因果修正〉的效果，並且從剛才給予傷害的同時受到傷害這點，意識到了內瑟斯真正的優勢來源。
〈因果修正〉這魔法在兩人都同時「攻擊」時，可以將發動前後的結果簡單歸納為四種：
一，兩人的攻擊同時命中對方，結果會逆轉成兩人都無事。施法者多半會這麼做，但要看情況。
二，兩人的攻擊都沒命中對方，結果會逆轉成兩人都受到傷害。但這下場難以預料，施法者多半不會這麼做。
三，施法者成功攻擊、敵人沒有。
四，施法者沒中、敵人成功攻擊自己。
第四種情況也就是內瑟斯在利用的情況，只要逆轉過來，施法者基本上會完全無事，敵人則會受到不可預料的傷害，是四種裡面對於施法者來說最有利的情況。不過缺點是需要先承擔傷害，且難以確保攻擊效果，所以風險也最大。
然而薩巴齊歐卻判斷出了內瑟斯的戰略。
透過主動出擊、不間斷攻勢以及利用自己的魔法，將第四種情況硬是扭轉成第一種情況，逼著內瑟斯必須根據傷勢選擇是否要發動〈因果修正〉。而且多數結果皆是必要發動，藉此成功消耗掉內瑟斯魔法的使用次數。
平整的天花板瞬間龜裂，如碎花般塌陷。下墜的中心是由薩巴齊歐用左手壓制著的豹王內瑟斯的腦袋，其身後好幾層樓的破口顯示著前者壓著後者砸穿了整棟校舍，最終來到一樓地板。
萬幸的是，大塊的瓦礫沒有掉落在這間教室裡那些沉睡的學生身上。
而渾身是血的內瑟斯被薩巴齊歐如同破布般舉起，再重重甩出，直接砸穿教室外牆，飛越近百公尺後才撞擊地面，將石磚路硬生生砸出一大窟窿，接著彈起，這一次的損傷喚醒了內瑟斯的意識。
「……〈因果修正〉…！」
「第七次。」
ＭＰ：７２９／２５６０。
與薩巴齊歐預測的一樣，內瑟斯使用魔法九次時會面臨魔力枯竭，若還能勉強撐下去，能夠再用最後的第十次。
『不……或許已經沒有第十次了。』
剛才一連串的打擊，比薩巴齊歐預想的更有奇效。
內瑟斯無端地消耗了多次的〈因果修正〉，而且這第七次的發動效果並沒有把被丟出教室外牆前的損傷給算入。因此即使回復了，豹王依舊是傷痕累累。
此時的兩人都確定了一件事。
……魔法，是需要以魔力規劃法陣才能發動效果的固定能力。
若要做到現場臨機應變創造或更改魔法絕對是有可能的事，只要更改法陣即可，這麼做需要的是一顆天才般的腦袋、即興的靈感激發與精準的魔力控制。
只是很可惜，六神教的神獸內瑟斯．克薩勒堤並不是天才。
那麼魔眼呢？薩巴齊歐從一開始便戒備著內瑟斯有使用魔眼的可能，但每次的交鋒皆是生死關頭，內瑟斯沒有道理直到現在都不使用魔眼，因此薩巴齊歐也不認為對方有著魔眼。實際上，內瑟斯也確實沒有為自己的魔法創造出魔眼的版本。
就像是命運的捉弄，〈因果修正〉這種彷彿是內瑟斯青少年時期創傷的反映，不過只是他與生俱來的魔法適性。並沒有什麼因為受到刺激或為了彌補創傷而激發的強大魔法這種說法。
正因如此，在這場戰鬥中，他的力量不可能有任何進化。
〈因果修正〉是內瑟斯唯一拿得出的招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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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天才發覺標題少打一個符號，
也太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