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真相錯亂(上)
「喂!你們知道那廢物在搞什麼鬼嗎?他該不會真的看上蘿伊絲的瘋子妹妹了吧?」
「就沒考慮反省一下自己口無遮攔的嘴巴嗎?」
影狩不動聲色地回懟,指尖同時撥弄著戰略地圖上的棋子。
儘管同為灰的分身,身為人格型的災魘更側重自我憎惡、厭惡世界的一面,說白了就是渾身帶刺的叛逆期,也因此他才以灰的青少年模樣打造而成。
雖然影狩不時也會嘲諷、挖苦灰,可是自己終究是完全複製本質與性格的使魔型,可沒那個閑逸心力,次次不長記性的自做自受。
「影狩,呈現汝所獲之情報。」
聽到落西的要求後,影狩不疾不徐的在南、北兩端的戰線處,個別挪動了刻有數字旗幟的巨劍棋子,這些棋子正是代表相應的編號軍團。
北方的卡德山脈上,原本立著刻有一、二、五數字的棋子,影狩手指滑過山脈模型的鋸齒頂端,將一號從山脈中央拔起,移至後方的赫倫嘉爾,二號調至南部沿海,獨留五號孤零零的立在山脈腳下。
地圖另一端的南部沿海,原先僅有三、四兩支軍團,他將分散於帝國各處,標有六、七、十數字的數枚小棋子,換成代表整個軍團的巨劍棋子,再將六號放在南部沿海,七號、十號放在上頭一點的西南部沿海。
接著他隨手一揮,憑空幻化出兩種頂部刻有天秤,代表教國的銀色棋子,將三枚魚尾、一枚羽毛造型的棋子,擺放在帝國近海的群島模型上。
然而,影狩並未停手,他猶豫了一會兒,便繼續將頂端刻有天秤的銀色棋子,安放在卡德山脈以東的荷瑞平原。
見此情景,原本默默審視戰情的另外兩具分身,全都察覺到了異樣。
帝國雄踞西大陸,教國統御東大陸,毗鄰東、西兩側的北方諾達大陸,順理成章成了衝突的第一線,儘管南方蘇利特群島並未直接接壤,雙方依然有不少軍團在此駐紮。
以劫掠為生的海族,與打著「秩序、正義」旗幟的教國素來不和,況且教國主要種族為精靈,注定了他們在海戰方面的重大缺陷。
更甚者灰所接收的白之遺產,除了象徵主神權能的神器——【白書】,還囊括分布於中央安特提卡海深處的神殿據點。
面對教國東拼西湊的半調子海族大軍,帝國沒理由耗費過多心力。
現在,隨著兩支主力部隊的調離,堅不可摧的北部防線露出破綻,即將陷入前所未見的危機。
「喂,影狩你前天帶回來的,就是荷瑞平原的情報嗎?」
影狩遲疑的點了點頭,勉強肯定災魘的答案。
「既然老早知道是佯攻,他幹嘛要把帝國過半的兵力,防那幾個連屁都算不上的海族?還是說是黑之塔……不對不對!啊,我快瘋了。」
少年心浮氣躁的揪扯著頭髮,大腦思緒如亂麻纏繞,他實在無法從本體的決策中,尋找出合理的解釋。
說到底,教國之所以能突破中央線,接連攻下多座島嶼,不外乎就只是因為帝國並未實際掌控、佔領蘇利特群島,其次中央海域也是雙方默認的停戰區。
倘若雙方立場互換,帝國也能輕易拿下整個蘇利特群島。
就在這時,一個與他們長相相似的灰髮幼童,輕輕推開辦公廳的門,欣喜的對三人告知:「那、那個,灰已經煮好晚餐了,今天有雞肉蛋捲和火腿起司派喔!」
男孩抬起頭,目光掃過三人的表情後,瞬間察覺到異樣的凝重,稚嫩的臉蛋瞬間浮現失望,他握著門把往門外退去:「要、要跟瓦倫莎說慢點開飯嗎?」
「沒關係,秋夕,大家就一起去餐廳吧?畢竟一整天都累壞了,灰大概也只有料理技術,讓我們無話可說。」
影狩迅速換上溫柔的微笑,柔聲哄著外表最年幼、性格最怯懦的分身。
秋夕臉上綻放出欣喜的笑容,一左一右的牽起影狩和災魘,彷彿辦公廳的陰霾全數驅散,雀躍的拉著兩人往餐廳走去。
落西默默跟在三人身後,他尋思,再錯綜複雜的算式,只要具備足夠的線索,便能解開所有未知數,當前他們並非無能為力,根本原因在於手中的情報過於匱乏。
作為同一個體之分身,他確信,災魘推測斷然放棄的方向「黑之塔」,必將成為解開謎題的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