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是根據本人在咖啡廳目睹的真實事件改編的,當然,還是有誇大的地方。
人來人往沸騰的大廳,面具遮掩著臉容與心機。一群上了年紀的婦人圍桌而坐,鐵鍊拴著朱唇皓齒的美少年。每個女子旁邊,都站著一位皮膚白皙的少年,瘦瘦乾乾,衣著單薄。
「我今天帶的這隻,比妳兒子大一屆。我家的喔,藉口什麼青春期敢嗆我說不要學小提琴了,養子不孝,真惱人。哪像他,我要出來就陪我出來。對了,妳兒子考得怎麼樣?」長髮的紫色半臉面具女喝了一口榛果拿鐵。
「五A十個+,第一志願穩上的啦。本來以他的程度可以進科學班,哪知道獎狀不夠多被刷下去了,整天脾氣臭得要命,這把火大概要等到入班筆試完才會消了吧。」圓臉穿珍珠緞的短髮女手邊纏著粉紅電氣石項鍊,邊握男僮細嫩光滑的手。
「妳們的境界都沒我高,我直接追平她兒子。不好意思,家教學生啦,男校校草,外面多少女校的想追他,追不到,因為他已經被我拿捏得死死的了。對吧,Jason?你的心在我這裡吧?」
被稱作Jason的少年眼睛閃爍著光輝,主動磨蹭著他的「主人」,還柔柔軟軟地道了些動聽話,暖了一桌慾女的心。
從對談中可發現這桌全是有一定歲數的女性,講話的層級完全不是一般人可比擬的,那非比尋常的行頭八九不離十是從多金的丈夫那裡剝削而來,私房錢滿溢到一人能養一隻小寵物。
有個綁馬尾的店員急匆匆地過來告知:「不好意思,小姐,我們用餐時間是兩個小時,現在已經三點了,所以可能要請您......」
「欸,可是我一點才登記候位,我朋友兩點多到齊,你們送餐又送那麼慢,少說也應該讓我們坐到三點二十分吧。」長髮女氣勢咄咄,像在打客訴電話一樣流暢地提出要求。
馬尾店員額角冒汗,礙於任務的壓力,她硬著頭皮講:「我知道,我知道,我們今天客人比較多,所以出餐慢了,非常抱歉。那我們這邊是以第一位客人進場的時間開始計算,您一點多入場,造成您的困擾真的很不好意思。」又轉頭瞄了擁擠的店門口玄關處。「但是後面還有一組客人,能不能......」
「你們這樣真是不夠意思,我就說了,三點二十分,吃完我們會自己離開,不用妳催!」
長髮女看來是這次聚會的發起人,似乎感到面子受損,為了在其他姐妹面前撐得住場面,故意大聲喧嘩,讓整家店的人聽得到,能夠站到她這邊評理。
「是,是,我了解......」馬尾店員道完歉後,分心去收別桌的盤子,正巧與琉璃在往廚房的通道處相會。
「啊,老闆!」
「妳先忙妳的吧,事情我都聽到了,交給我處理。」
琉璃跨過內院,進外面的吧臺區調製了幾杯飲料,跟冰塊打成碎冰的脆耳聲一同響起的是老女人的牢騷。
店員前腳剛走,長髮女就別過頭跟同伴抱怨:「那什麼態度啊,時間還沒到,竟敢趕熟客,我帶七個人是給她賞光,她以為我稀罕嗎?」
想也知道他們即便聊到了二十分還會賴著不走,琉璃離去後媽媽們還繼續著兒女光宗耀祖的話題,混進一般顧客中的惠美只覺空氣腥臭難聞,腐敗得一秒也待不下去。
琉璃出吧臺前,自懷中抽出一副素面面具戴著,為那桌小富婆送上好幾杯現打的蘋果汁,上面浮著綿密的泡沫。「那位是新來的,比較不懂規矩,這是我們今日免費贈送的飲品,請先攪拌再做飲用喔。」
短髮女突然拍拍琉璃的肩膀,熱情過頭的她竟想搭肩膀,琉璃難受,回想起惠美的交代,只好任由對方宰割,亂摸亂碰。「對嘛!就該這樣!終於換個懂得人情的人來了,小夥子骨架不錯喔,胸肌怎麼練的,阿姨可以戳戳看嗎?」
「我看他罩杯有H吧,都比我大了,吼喲,好不甘心!」Jason的主人假裝懊悔,視線全程盯著琉璃胸部看,琉璃面具後面的臉皺著眉頭。
長髮女握起他的手:「這手保養得好好喔,咖啡店的工作繁重,一定很辛苦吧,又要面對那些雷顧客,又要收帳,辭一辭別做了吧,阿姨地址給你,你晚上來找阿姨,阿姨給你小費。」然後一把摘下他的面具探個究竟,琉璃臉上的藍色印記掀起整桌的尖喊。
「你、你怎麼還那麼年輕啊,瑪吉騙我們是不是啊?」她垂肩的長髮根根豎立。
「妳還敢講,已經入獄的人就不要再提起她的名姓了。這位小哥,多包涵一下,她為了兒子的事情忙得腦子都不清楚了。」之後轉過頭去跟另一個女的咬耳朵:「我看他有三十歲,太老了。」
「還行吧,長了張娃娃臉,是我的話......」
那四個人眼前一黑,再度睜目之時,全身有一半浸在浴缸的水裡面,兩隻手被跟身體用紅繩索綁著。
琉璃手裡拿著電擊棒,轉換表情無情地說:「如果我把這個搭在妳們的肉上,會發生什麼事呢?」
「你變態啊?我給得起的小費是能有多差,差到你要搶我?你是見財起意了吧,過期的小白臉一個,你這叫殺雞取卵!」長髮的面具被剝掉,臉上的妝容白白紅紅,粉底濃厚。
「那句成語是妳拉小提琴的兒子教的嗎?還是能上第一志願的那位姐妹的兒子跟妳說的?算了,把那雙貪人美色的眼球也挖出來好了,我問不出重點的話,妳們都要完蛋。」
「我們和你無冤無仇,先生,我可以報警,告你限制人身自由喔!」短髮女情急叫道。
「那你們私自監禁未成年少男,就不算犯罪?好好笑喔,我的店被你們這群骯髒的人汙染,椅子我還要都再擦過呢。」
「你誰啊?容得你嫌我骯髒嗎,我有付錢,你管我!嗚嗚啊啊嗚咿嗚啊──」從這女子觸電後尖叫的口音,琉璃判斷她大概是教英文的。
見同伴被電,餘下三人意識到她們被背對背綁在一塊,只要其中一人遭到電擊,其他兩人必死無疑。
「常聽人講愛就像電流通過身體,剛剛妳們摸我的時候,我的感覺跟她差不多。還有人想來嚐嚐我的愛嗎?」琉璃轉著電擊棒如轉筆。
「先、先生,你別激動,要錢的話沒問題,求求你,放了我們吧,我們和解好不好?我兒子今年才要上高中,他不能沒有媽媽啊!」中間的長髮女含著淚說。
「瑪吉梅朵妳們認識不認識?」琉璃的電擊棒隨機指向三人中的一人,剛開始她們很有默契地一語不發,直到琉璃口氣兇起來:「唉,三個都電死算了。」
亟欲保命的短髮女背叛兩名同伴,跳出來說:「認識,認識,怎麼會不認識?她以前是我們的偶像,養超多美少年的,我都不知道他們哪裡來的,她還會介紹人給我們。她被關了,換一個叫做『虎姑婆』的人提供我們資源。虎姑婆這個人交際手腕高超,我們沒見過她,江湖傳說她會舔遍蒐集來的少年的全身,除了那一截小指頭!」
「好吧,Rest in peace.」琉璃並沒有依約,而是電了短髮女,三人歪七扭八,皮膚焦黑,口吐灰煙,不成人樣。英文老師見狀,強忍著痛苦,又補述道:「虎姑婆喜歡姐弟通吃,尤其喜歡年紀小的弟弟,說不定你會獲得她的青睞!」
「喔,是嗎?感恩,祝妳旅途愉快。」琉璃順便再電了一次英文老師,這下四隻蟑螂全都昏死過去了。
惠美進門,這浴室本意是留給琉璃大熱天沖涼用的,沒想到琉璃青出於藍勝於藍,學透了拷問的精髓。
瑪吉梅朵頭被惠美踩在地上時,曾提到類似的人物,不過她說的是:「虎二娘......去找虎二娘,她才是誘拐兒童的大宗!」
虎二娘還是虎姑婆,琉璃下不了定論。戰鬥員當局相當關切近來頻發的兒童失蹤案件,人海茫茫,單靠兩人把這事情辦妥,難度非常高。但是為了自我救贖,徹底擺脫戀童的陰影,惠美非查個水落石出不可。